她靠擺攤火了

第四八七章 老高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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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建說不出反駁的話。

“至于磕頭,大可不必。”跟大樹相處的越久,屈浩越心疼,也就忍不住遷怒這些村民,“前輩不稀罕。”

焦建苦笑,“我會與他們說的。”

“樹有枯榮,人有生老病死,一切皆是自然規律。”時落說,“至于山中生靈,既生了靈智,那便是有意識的,與人也無差別,村民若是殺了他們,那便是背了罪孽,日后必然是要還的。”

“我知道大師的意思。”焦建突然覺得手中的袋子有千斤重,他腰背彎了一下,而后挺直,臉上也有堅毅,“有人說好人不一定有好報,這話我贊同,但是還有一句,那就是做壞事一定有惡報。”

“大師的話我一字不落地告訴村里人。”

老楊接過焦建手里的袋子,從里頭拿出還熱乎的包子,一人分了兩個,“趁熱吃。”

幾人干脆在山下把包子吃完。

焦建拿著一個包子,卻沒什么胃口,他把包子給歐陽晨,“大師,師兄,要不你們吃了午飯再走吧?我爸這兩天一直問我,什么時候能見著大師,我爸想請大家吃頓飯,他當年當兵的時候在部隊的后勤做過飯,他做飯挺好吃的。”

時落沒應,歐陽晨便是活:“再說吧。”

時落一口氣吃了三個包子。

離開前,她在山下擺了陣法,而后告訴焦建如何破陣。

“大師,師兄,去不去村里?”焦建這回不好提請一行人去他家的話,他說:“我不會讓村里人打擾大師的。”

他知道大師肯定不愿意見村民。

歐陽晨看時落。

這要看時落的意愿。

其他人也都沒開口。

一行人都自覺以時落馬首是瞻。

“去。”時落說。

回去的一路上,許多村民都目送他們離開。

松樹的事在幾個村里都已經傳開,他們也知道時落幫了他們。

有人想跟他們打招呼,可看到唐強跟錘子的臉,還有錘子手里不停晃悠的鐵錘,又縮著腦袋退了回去。

在經過北頭村時,有個六十開外的老人匆匆奔來,“焦家小子,這幾位就是大師吧?”

焦建回道:“是的,那些人都是大師救的。”

他又跟時落解釋,“大師,他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個被拖拉機壓著的人,他姓張。”

張老頭搓著手,緊張地問:“大師,我,我想去給樹神磕個頭,謝謝他當年救我,不知道行不行?”

“無需。”正如屈浩說的,大樹庇護這些村民不是為了他們的感激,“日后莫要去打擾便是最好。”

錘子忍不住冷嗤,“時大師說得對,前輩救你們不是為了你們的謝謝兩個字,也不為你們磕的那個頭,前輩對你們是仁至義盡了,你們偷走了前輩最重要的東西,他都沒有要你們的命,前輩對你們是真的仁至義盡了,以后他也不會再管你們的事,你們好自為之吧。”

圍觀者,尤其是年長者紛紛紅了眼,他們不光為大樹感動,也為自己的日后擔憂。

人的年紀大了,總會有個大毛小病,沒有樹神護著他們,他們說不定就活不到老死的那一天了。

誰不怕死?

不少村民開始罵村長,說他癱了也是活該。

有的甚至直接朝著山上噗通一聲跪下,不停磕頭。

他們求大樹別放棄他們。

“你們別太過分了,怎么地?你們還想讓前輩保你們長命百歲啊?前輩已經沒有那么多力氣了。”錘子可不跟大樹一樣沉默,他說:“這些年你們就沒覺得山上的藥材一茬一茬長?你們就沒覺得野菜割完還有?”

他們當然覺得了。

那時候他們沒多想,只以為是山上的土質好,利于草藥跟野菜生長。

因為這是公山,幾個村子的村民都能上山去采。

以前村里人都窮,有個頭疼腦熱的,有的村民舍不得花錢買藥,就去山上采藥,自己熬著喝,說來也怪,山上的草藥比買的藥還有效,就是發熱,喝一頓就能好。

許多外村的人也慕名而來,想挖藥材,也有人過來專門收藥材。

只是不知為何,后來藥材就沒有以前多了,也沒以前長得好了。

“大師,您能不能跟樹神說說情,我們為樹神立長生牌,樹神要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求樹神不要放棄我們。”

“我總算是知道什么叫升米恩斗米仇了。”錘子重重哼了一聲。

不少村里都勾下了頭。

唐強拍了一下錘子的肩膀。

不需要他們再多言,日后村民會一日比一日后悔。

當然,這其中也有以德報怨的,時大師留了靈力給前輩,恐怕也有讓前輩有力氣教訓那些試圖上山找茬的村民。

歐陽晨先前說好的要見焦父,他與焦建一道去焦家。

時落不打算見,她跟屈浩及唐強一行人在車上等著。

車子就停在村口。

大師要走的消息在村里傳開。

得知時落他們要走,老高提著兩袋子水果點心,他過來是想打聽一下大樹的情況。

老高把水果點心要從車窗口遞進去,他問:“大師,前輩以后是不是就不能認人了?”

時落推拒,她也沒隱瞞老高,“不是不能認人,是不認人。”

老高沒讀過什么書,不明白時落一字之差的兩句話到底有何差別,他心里卻惶恐,“我,我想再見前輩一面,不知道前輩還愿不愿意見我。”

在知道樹神對他是特別的之后,老高這幾天一直感動愧疚,“大師,我很感謝前輩幫我這么多,我想回報前輩,以后我會天天上山,不讓人打擾前輩。”

“你日日上山,便是打擾。”時落不客氣地說。

老高啞了,他不知所措地看著時落。

“時大師的意思是,你要天天往山上去,肯定會惹人注意,到今天為止,除了你跟焦建,無人知道前輩的具體位置,前輩畢竟是大樹,不能移動,要是有人心懷不軌,或者是心懷恨意,對樹神不敬,那你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唐強不愿老高誤會時落。

老高懂了,“那我隔幾天去一次,我偷偷去。”

“前輩的位置不方便讓別人知道。”唐強看向老高。

“我明白了,你們放心,前輩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肯定不會告訴任何人的。”老高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不管樹神以后認不認人,他都得報答,“哪怕以后我死了,我也會讓我兒子孫子繼續守著前輩的。”

“倒也不用。”唐強先看時落,隨即對老高說,“前輩也不愿人一直打擾,再說了,前輩他——”

唐強話沒說完,老高這回懂了。

他抹了一把眼睛。

等他抬頭,時落看了眼老高的面相:“你應當有一親妹。”

“是啊。”老高愣了一下,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安,“大師,我就一個妹妹,我跟我妹妹感情一直很好。”

“你還是打個電話給你妹妹吧。”時落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錘子就說。

老高忙掏出電話,撥了他妹妹的號,撥了幾通,一直沒人接。

“我,我在打我妹夫的。”

老高妹夫的電話倒是瞬間接通了。

那頭說了什么,老高臉色一變,他突然看向時落。

時落收回視線,無聲嘆了一聲。

車上坐著的都是熟悉時落的人,時落不會無緣無故問及旁人,她既然開口,那對方必然是出了事。

老高又跟那邊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再看時落,老高心緊了緊,他捏著手機,“大師,你剛才提到我妹妹,大師,你是不是知道我妹妹在哪里?”

不用時落問,老高又說:“我妹妹不見了,昨天夜里一直沒回去,妹夫找了一夜,他現在才想起來給我打電話,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最后一句話聲音更大了,有些干澀。

“你可要知道真相?”時落平靜地問了他一句。

老高抓著車窗,手指頭泛白,他吞了吞口水,越發的憂心,“大師,你知道我妹妹在哪里?”

她親眼見著時落將斷成兩截的樹枝給接好,他絲毫不懷疑大師的能耐。

“我可以找到。”

“大師,您等等,我再給我妹夫打個電話。”老高按亮手機屏幕,想按,可手抖的厲害,按了好一陣,也沒找出他妹夫的聯系方式。

“事已至此,你冷靜點。”唐強打開副駕座的門,下車,他按住老高的手腕,老高手腕抖的厲害。

唐強接過他的手機,打開通話記錄,找到第一個,撥了出去。

與對面的人約好,唐強讓老高坐上副駕座,他自己開車,車子往縣城走。

老高跟妹夫打了第三個電話,妹夫將事情前因后果都跟老高說清楚了。

“我妹今年才四十九歲,她結婚早,我外甥今年都二十六了,前年結的婚,上個月才生了孩子,我妹妹跟妹夫一直住在鎮子上,他們給兒子在縣城買的房。”老高看著路邊飛速略過的綠樹青草,“現在年輕人結婚要求都高,不光彩禮要的高,還要房要車,不過我那外甥有出息,是名牌大學畢業生,還考了公務員,娶的媳婦也是縣城的,她媳婦的爸爸做生意,他老丈人心疼閨女,兩個孩子結婚,他老丈人送了女兒一套房子,后來女兒生了孩子,又給女兒換了一輛好車,我妹妹這兒媳婦家里有錢,卻不嬌氣,我妹妹也喜歡這兒媳婦,這不,前幾天她去縣城看孫子,打算在那邊多住幾天,好照看兒媳婦跟孫子。”

“我妹夫在鎮子上開了一家早餐店,一直都是我妹妹跟妹夫兩個人忙活,也沒請人,我妹妹去縣城第三天,妹夫就給她打電話,讓她回去,我妹夫一個人忙不過來。”

“我外甥原本要送他媽回鎮上,但是他忙了一天,家里還有媳婦孩子,我妹妹心疼,不愿他送,她在外甥家待到五點半,等我外甥回去才走,我們這邊縣城到鎮子上車多,半個小時就一輛,冬天最后一班是五點半,現在天暖,最后一班車子六點半,她坐車也趕得及。”

老高只覺得身上一陣陣發冷,明明是五月和煦的風,可卻讓他從外冷到了心里,“我妹夫說她上車后還打了電話,從縣城到鎮子上半個多小時,可一直到晚上八點,還沒見她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大師,你說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不見了呢?”老高回頭看時落。

從車子發動后,時落就一直沒說話,老高就猜到他妹妹是兇多吉少了。

“縣城到鎮子上走的一直是省道,也沒走什么小道啊,我妹妹都走過多少回了,怎么可能出事!”

老高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最后沉默。

從村里到鎮子上也就十五分鐘,車子到時,老高的妹夫正在路邊等著。

鎮子上的路要比村里寬敞多了,路上車子也多,老高的妹夫正焦急地挨輛車子看。

喇叭聲響,老高的妹夫忙往這邊跑。

跑的太急,差點被來往的車輛蹭到,車主指著老高妹夫的鼻子罵,他也任由車主罵。

“我妹妹跟妹夫的感情一直好,妹妹要是真有什么意外,妹夫怎么辦?”

說話間,老高的妹夫已經到了跟前。

他妹夫姓李,叫李善,這是個偏瘦的中年男人,比他妹妹大一歲,今年剛五十,面相周正。

就是不善言辭。

“小玉不見了,你怎么不跟我打電話?”老高質問。

李善眼底滿是血絲,“我昨天夜里沿路找,后來手機沒電了,剛才充了一點,我太著急,沒想起來。”

“行了,別說了。”老高覺得心臟鈍痛。

“大哥,我按你的話,拿來小玉的頭發,我在梳子上跟衛生間里找到的,能用嗎?”李善把手里團成一團的衛生紙打開,里頭放了四五根半長不長的頭發。

“大師,您看有用嗎?”老高小心捧著衛生紙,讓時落看。

時落點頭。

她看了一眼老高的妹夫,“上車。”

李善站著沒動,他問老高,“大哥,這位是大師?她能找到小玉嗎?”

因為小玉失蹤不到二十四小時,不能立案,他只能自己找。

“大師肯定能找到,你先去后頭的車上,我們去縣城。”老高安慰妹夫,也在安慰自己,“大師在,很快能找到小玉的。”

既然大師沒下車,那他妹妹就不是在鎮子上不見的。

老高到了,李善像是有了主心骨,“要不我自己開車吧,等找到小玉,我還得把小玉帶回來。”

“你都這樣了,怎么自己開車?”老高不敢多看李善,他低著頭,焦躁地說。

李善沒再逞強,去后頭的車上。

按照時落的話,車子一直往縣城開去。

正如老高說的,從鎮子上到縣城都是一路高速,路上車子多,不存在半路上人突然消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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