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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落并未參與唐強他們跟山中生靈的你來我往爭執中。
這事與她無關,在時落看來,莫說是異族之間,便是同族,也常有矛盾爭斗,這是物種發展必然存在的,她沒必要插手。
唐強電話響了,他又走遠了些,接了電話。
等再回來,他臉上有為難之色。
“他們說可以。”唐強面上也有不贊同,“但是他們提了一個條件。”
“哼!”那女聲冷嗤,“果然是這樣。”
唐強繼續說:“他們好奇有意識的生靈,到底這意識是怎么生成的,還有,你們的致幻成分到底是什么?”
近些年,這種超自然的現象一直是默認存在的,只要不傷及人命,上頭不會干預。
顯然,這是地方的人自主要求的。
唐強與他們爭論過,對方態度強硬。
唐強有感,雖然對方說的冠冕堂皇,其實也是一個類似于他們的部門。
“人類果然是想利用我們的本事來對付我們!”女人尖叫,“我要殺了你們!”
下一刻,明明只有巴掌大小的野百合迅速長大,直到淡黃色花朵長到足有臉盆大小,而后瘋狂涌動枝干,往唐強幾人襲來。
這些野百合的目標是唐強幾人的腦袋。
“我去!”錘子忙扯著慢一步的屈浩往后退,他感嘆,“這怎么跟大王花似的?”
“大王花是什么?”屈浩還抽空問。
“傳說中的食人花。”錘子也有閑情回他,“不過食人花在今天之前應該只是傳聞,它們雖然吃肉,卻只吃一些小昆蟲。”
與方才有致幻味道的香氣不同,這野百合本該是有香味,此刻卻散發著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惡臭,唐強幾人被熏的搖搖欲墜。
他們都知道,今天日后,他們三觀會再次崩塌。
就連跟著后退的時落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這野百合竟也有攻擊策略,她從行動力相對弱些的屈浩入手,一朵大花自屈浩身后冒了出來,近了看,幾人才發現花蕊處竟還有鋸齒,花蕊冒出一股股黑褐色的液體,臭味就是這液體的味道,不用證實,唐強幾人就知道這液體恐怕還有腐蝕作用。
錘子一鐵錘砸向大花,砸完他還不忘詢問時落,“時大師,我們動手了?”
他知道時落看重山中生靈。
“動手。”時落說著,從身后抽出桃木劍,左手食指中指并攏,在桃木劍劍刃上拂過,下一刻,她舉起桃木劍,一劍劈斷其中一朵野百合。
野百合花朵落地,液體噴灑在雪地里,也難免濺到了一旁的花草樹木,陣陣慘叫傳來。
歐陽晨往后退,他掏出三清鈴,規律搖晃。
野百合攻擊的動作頓了頓。
薛城跟唐強都摸出匕首,刺向野百合的花徑。
既然方才的威嚇不管用,時落懶得與它們再講道理,她速度很快,一劍一個,野百合再有本事,也不能修復自己被砍掉的花朵。
前后沒用五分鐘,野百合的花朵掉了滿地,這些花朵原本是臉盆大,在掉落地上后,很快變回成了原本的大小。
等時落砍掉最后一朵野百合,她一腳將變回原形的花踩在腳底,還碾了碾。
而她并不怕腐蝕液體。
女人聲聲痛叫并未讓時落心軟半分。
“你們之間怎么爭與我無關,但是不能傷我朋友。”時落對著光禿禿的枝干,冷漠地說道。
女聲已無力反駁。
許久,后來那道蒼老的聲音說:“是她沖動了,且饒她一命吧,若你們想知道這一片生靈有靈智的緣由,我可以告訴你們,你們也可以研究,只希望你們能放我們一馬。”
方才的試探已經讓他深刻認識到,它們怎么著都不是人類的對手。
事實上,簡單一把火,就能要了它們所有生靈的性命。
時落直看向其中一棵最粗壯的柏樹,說:“便是你們不說,我也知道,這附近有一枚能量極足的物件。”
柏樹沉默,隨即苦笑,“你猜的不錯。”
“我可以將這枚玉器送你。”這蒼老的聲音又說。
最開始說話的另一道蒼老聲音反駁,“大哥,若給了他們,那我們怎么辦?”
“她已然知曉,若她想取,大可殺了我們所有。”到時候那玉器照樣可以歸這個人類所有。
況且——
柏樹欲言又止,卻最終沒開口。
它愿意將武器送給時落,野百合卻不愿,女聲比方才虛弱很多,“不能給他們,給了他們,我會死的!”
“你不會死。”沒了花朵并不致命。
“我不同意!”女聲還是反對。
“這事我說了算。”蒼老的聲音沉了下來,它得為這山中所有生靈著想。
“這玉器我就當私下贈你,還望你能在其他人類面前提我們說說話。”這蒼老的聲音都可稱得上是低聲下氣了。
時落搖頭,“我不需要你們的玉器。”
頓了頓,她提醒對方,“擁有這東西是禍不是福。”
對方怎么都沒料到時落竟然是拒絕,“你是個聰明的人類。”
它也是過了上百年才意識到的。
“你當真不要?”
“不要。”
唐強幾人沒插嘴,他們知道時落拒絕要玉器必然事出有因。
輕飄飄的兩個字卻像巴掌一樣打在野百合的臉上,她若有臉,此刻必然是漲的通紅,只是這野百合高傲慣了,她自是不承認自己看低了時落,“沽名釣譽。”
“住口!”說話的是蒼老的聲音。
這里又沒有其他人類,若這小姑娘真是沽名釣譽之輩,大可以拿走,再送給人類。
想必人類最想研究這玉器。
女聲再不敢開口。
少頃,一根樹藤卷著一塊黑色玉器游動過來,樹藤將玉器放在時落腳邊。
時落低頭看去。
這玉器是一枚雕刻著祥云的鏤空玉牌,上頭有孔。
原先應當是掛在某個人類身上的。
“這玉牌是百年前,有一受傷的道士進了此處,那道士傷勢嚴重,躺在我的身上,撐了兩天后死去,玉牌便是那個人類留下的,既然是人類的東西,自是要還給人類的。”
時落沒應,柏樹只能又說:“當時我感覺這玉牌有一股龐大的靈力,我就把這玉牌藏起來了。又隔了六七日,另一群人進來,他們看到尸體,尋了半天,沒找到玉牌,便走了。”
沒想到這玉牌能量比它想象中更龐大,它利用這玉牌修煉了不到兩年,已經能凝出一道虛影,更別提他可以隨意控制周圍的樹藤。
不光如此,當年這么大一片森林,只有它一個生了靈智,因為這玉牌的關系,生了靈智的生靈越來越多。
起初它覺得這是好事,曾今這周遭只有它一棵樹生出靈智,它難免覺得孤單,后來周圍圍繞的生靈越來越多,它成了這附近的大家長。
直到后來有一只野兔撞死在它身上。
那野兔在它剛有神志時出現在它周圍的,那只野兔最喜在它身邊休息,不管白日去哪里玩耍,到了休息時候便回到這里。
后來野兔生了神志,且越來越強大,甚至能控制比它體積大許多的動物,其中不乏兇獸。
為此,那野兔還曾得意洋洋。
而柏樹心理卻生出不好的預感,只是當時它卻不知道這不幸具體為何。
直到后來有一日,野兔在睡夢中身體突然暴漲,且不停長大,野兔痛苦難耐,它求柏樹殺了它,可它們畢竟相互陪伴了幾年,柏樹下不去手。
野兔再受不了,一頭碰死了自己。
更讓柏樹驚懼的是,野兔死后,它的身體卻沒停止吸收玉牌中的能量,直到身體爆炸。
自那以后,它知道這玉牌不是好東西,它想將玉牌扔掉,可這周圍數千米都是無辜的動植物,不管玉器扔到哪,都是害了其他生靈。
柏樹無法,只能將這玉牌埋在地下盡可能深之處。
“這么多年過去,這玉器里的靈力卻絲毫未減少。”柏樹嘆道:“我再抵擋,也沒有幾年可活了。”
時落都看穿,柏樹也不能隱瞞。
“你怎么都沒跟我們說?”那道一直囂張的女聲又突兀地叫起來。
想到她方才還肆意放大自己的花朵,哪怕被人類砍去了花,她也不擔心,她知道只要她不停修煉,用不了一月,她會重新再開出花來。
“你的意思是我吸收的越多,死的越快?”柏樹沉默,女聲再問。
只是這回聲音卻能明顯聽出恐慌。
“拿走,快拿走!”
“爺爺,那我們都會死嗎?”那一片粉色花朵中,有一道稚嫩的聲音帶著哭腔問。
“會。”既然都說開了,柏樹也必要再隱瞞。
隨后,稚嫩的哭聲此起彼伏。
聽了柏樹的話,屈浩拉著時落,往后退,“落落,你離這個東西遠一點。”
時落順著屈浩的力道往后退了幾步。
她看向雪地里通體烏黑的玉牌,神色莫名。
唐強幾人也跟著離遠些。
“時大師,你跟歐陽大師也會自發吸收這里的靈力?”錘子離時落近,他好奇地問。
這玉器埋的深,未被帶出來前,歐陽晨感覺不到,直到玉牌落到跟前,他才感覺到一股龐大的能量往他身體里鉆。
與林中生靈不一樣,歐陽晨不適地又退了幾步。
時落能自主吸收空氣中的靈力,她也能拒絕。
她對其他幾人說:“你們都離我近些。”
等薛城幾人靠近她,時落以靈力支撐起一個屏障,拒絕這股龐大的能量鉆進唐強幾人的體內。
護住了他們,時落才說:“這玉牌中的能量并不是靈力。”
“不是?”歐陽晨語氣古怪地問,“我怎么感覺跟靈力一樣?”
“不是靈力,那是什么?”柏樹也著急地問。
這是它疑惑了百年的問題。
“我也不知。”時落回道,“我不曾見過。”
這股能量霸道,與煞氣有相似,卻又不及煞氣那樣能迅速致人死亡。
“小姑娘,我有個不情之請。”柏樹有些不確定地說。
錘子卻冷笑,“你不會是想讓時大師幫你處理這東西吧?”
時大師要處理這玉器,必然要耗費大量靈力,很可能還會受傷。
時大師承認他們是朋友,身為朋友,錘子不可能看著時落陷入危險當中。
柏樹默認。
“落落,別答應。”屈浩也拽著時落的袖子,他小聲說:“這個很危險。”
柏樹也知道這是強人所難,可它實在是無計可施了。
一旦它身死,這玉器定是藏不住了,到時其他生靈發現,必然會搶奪,也會拼命修煉,它知道這些生靈中并不是所有都與它一樣,喜歡呆在森林,其他生靈很羨慕人類,若真讓這些生靈修煉,它們只有兩個下場,一是自爆而亡,二是去人間,擾亂人間。
林中生靈有靈智這事必然瞞不住了,若人類覺得它們威脅太大,必然會使用非常手段,消滅它們所有生靈。
這林中多數生靈都是無辜的。
它在這里數百年,這里就是它的家,這林中小輩都是它的后輩,它不愿這里生靈涂炭。
即便知曉吸收這玉牌中能量不過是飲鴆止渴,也會有生靈寧愿冒險一試。
“不對啊!”屈浩后知后覺地大聲說:“你剛開始要送落落玉牌,卻沒說這玉牌會讓人爆炸,你就是想把燙手山芋丟給落落!”
屈浩這一刻開始厭惡這棵柏樹了。
它用心實在險惡。
“屈少爺,你不光會用成語,也聰明了啊。”錘子夸贊。
他們幾人都沒想到這一點。
屈浩卻沒被夸贊的喜悅,他又拉了一把時落,“落落,我們走,別管它們了。”
屈浩覺得不是所有老人都是好人,也不是老樹都是好樹。
大松樹前輩就比這柏樹好多了。
“對不住。”柏樹道歉。
錘子冷笑,“我要是殺了你,再跟你道歉,你能原諒我嗎?”
這還不光要殺一人,若被有心人利用,死的何止是千千萬萬人?
柏樹無話可辯駁。
“這本來就是人類的東西,還給人類也是理所當然。”還是野百合在說話。
“我還真沒見過這么厚顏無恥的生靈。”錘子勾嘴一笑,“時大師講理,我可不是好人,現在我是勝者,你是階下囚,我怎么處置你都隨我高興。”
話落,錘子舉著鐵錘,就往腳邊花徑砸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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