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擺攤火了

第五四三章 無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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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正處于變聲期,嗓門粗噶,他扯著嗓子喊時,嗓音都劈了,頓時惹來眾人注目。

孩子爸爸手里提著幾個塑料袋子,袋子上有霧氣飄散,里頭應當是小吃。

“誰打我兒子?”少年跟男人像了五六分,都是三角眼塌鼻梁厚嘴唇,父子兩瞪著眼睛看人的表情如出一轍,讓人本能不喜,“誰敢打我兒子?”

這孩子是他四十多歲才有的小兒子,長得又最是像他,他這小兒子嘴也甜,他說過數回,以后大哥二哥要是不養他爸爸了,他就自己養,男人疼小兒子跟什么似的,小兒子被人欺負,他不會放過對方。

“誰打我兒子?”男人看了一圈兒子周圍的人,卻沒人開口,男人又大聲問了一句。

錘子往前走了兩步,他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男人,“你問問你兒子,我哪只他了?”

他就是要打,也不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打一個孩子。

男人比錘子矮了一個頭,他只能仰頭看錘子。

在生死之間摸爬滾打過無數回的人,往那一站,旁人就知道這人不好惹。

男人不光個頭矮,連氣勢都矮了一截。

“我兒子才十四歲,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孩子算怎么回事?”只是這么多人看著,男人也不能就這么灰溜溜地走,他強撐著膽量,質問錘子。

錘子眉毛一挑,看起來更兇惡了。

男人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怕。

“他沒欺負你兒子。”幾人身后,一個女孩忍不住開口。

也是屈浩相貌過人,個頭又高,往人群中站,就是最顯眼的那一個,街上十幾二十歲的女孩子多,她們不遠不近地站著,偷看屈浩,這幾個女孩子膽子大些,她們盯著屈浩看了好一會兒,也眼睜睜看著這屈浩被一個個人插隊。

幾個女孩為屈浩打抱不平,“人家在排隊,讓了一個又一個,你兒子非要擠到人家前面,人家就是把他拉回來了,根本沒動手。”

“你又是誰?”男人不敢挑釁錘子,卻不怕這幾個女孩子,他語氣不善地問。

這么多人看著,女孩膽子也大了些,她說:“我不是誰,是你兒子非要插隊,不讓插隊還罵人。”

男人怒氣沖沖走向女孩子,臉上橫肉隨著走動直顫,“你給我說清楚,我兒子罵你了?”

男人比她兩個還寬,眼看男人已經抬起手,女孩往旁邊躲。

只是在經過錘子身邊時,錘子突然伸出一只腳,男人走的太快,沒注意,直接絆了一下,摔趴在地。

男人將近兩百斤,這一摔,附近地面都抖了兩下。

他臉上頓時充血,手上的塑料袋里燒烤滾了滿地。

“不好意思,天太黑,沒注意有人從我面前走過。”錘子的聲音比這天氣還涼。

“我草你媽!”活了五十多歲,還被一個小年輕這么欺負,男人血氣上涌,都忘了怕,他爬起來,舉著拳頭朝錘子砸去。

錘子側頭,避開,同時伸手,攥住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擰。

殺豬般的叫聲震的人耳膜不適。

錘子眼神狠厲,這人罵他可以,罵他家人不行。

思及此,他松手,往后退一步,而后抬腳,朝著男人心口用力一踹。

男人被踹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他疼得眼前發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不等男人爬起來,錘子又一腳踩在他身上,“道歉。”

男人感覺到錘子腳下在用力,他甚至都能聽到骨頭被踩動的咔嚓聲,他再不耽擱,“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罵你。”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有這樣的父親,孩子張嘴罵人也就是必然的。

錘子還沒抬腳。

男人想了想,只能用另一只手用力扇了自己兩巴掌,“對不起。”

錘子冷哼,這才將鞋底在男人衣服上用力蹭了幾下。

“五六十歲的人了,脾氣還如此暴躁,也不怕中風。”錘子嘲諷地看了男人胖碩的身子一眼,滿臉不屑。

男人恨極,可他不想再被打,只能忍著不甘,又爬起來,扯著孩子一道離開。

走了十多米,估摸著錘子追不上來,才敢回頭,指著錘子威脅,“有本事你別走,給我等著!”

他方才聽出來了,錘子跟屈浩不是本地人。

他剛才丟盡了臉面,他一定會找回來的,這兩人是外地人,就是被打的半死,他也有辦法逃脫罪罰。

“那你得快點了。”錘子對著父子兩背影說:“我可能沒時間等太久。”

父子兩跑的更快了。

父子兩走后,方才替屈浩說話的女孩跟同伴上前,她們紅著臉,“我能不能跟你要個聯系方式?”

明明是當事人,一直沒輪到他說話跟動手,屈浩有些愣。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拒絕兩個女孩子,會讓女孩子尷尬,屈浩正要拿手機,錘子先笑:“不好意思,他沒有手機。”

屈浩歪頭看他。

錘子低聲問:“難道你是看上人家女孩子了?”

“胡說什么?”他只是不想讓女孩子在大庭廣眾之下難堪,等離開的時候他會跟女孩子說清楚,再刪了聯系方式。

“那就聽我的。”錘子笑看著對面的女孩子,溫和地解釋,“我們是出來旅游的,手機不小心丟了。”

說著,錘子拿出自己的手機,“要不,你們加我的?”

錘子雖然長得也挺帥,但是他剛才那一出嚇著了不少女孩子,女孩子總覺得要真跟他處男女朋友,他不高興,可能就會對女朋友動手的那種。

女孩忙擺手,“還是算了。”

錘子也不惱,還很有禮貌地頷首,而后跟攤主買了幾張餅,用自己的手機付了錢。

時落跟歐陽晨及齊曉波也到了跟前。

屈浩將還熱乎的牛肉烤餅遞給時落。

兩旁的店鋪除了賣衣服鞋子,就奶茶店最多。

歐陽晨自己擅長做奶茶,他看了一圈,進了其中一家,買了幾杯飲料。

走過一圈后,幾人才發現這小吃街不算長,前后不到一百米。

賣的也多是當地小吃。

這些小吃味道不算多好,對時落幾人來說勝在新鮮。

幾人各撿了喜歡的,走過小吃街,也吃了個半飽。

“時大師,不如咱再找個飯館,吃點熱乎的飯。”來的時候他看到隔壁一條街上飯店不少。

時落點頭,“給他們也帶些。”

幾人正要走,前方來了一群人。

一共四個男人,三個女人。

領頭的正是方才狼狽跑走的男人,他身后跟著三個高矮胖瘦各不同的三個中年男人,還有三個年輕些的男人。

“就是他們。”男人看到了齊曉波跟時落,他原以為就錘子跟屈浩兩個人,雙拳難敵四手,他把兄弟都帶來,這兩個人絕對不是他們對手。

男人慶幸,幸虧他帶的人多。

錘子將最后一根燒烤簽子上的肉吃完,順手將簽子仍在一旁垃圾桶里,他揚著嘴角,嘲諷,“還真的來了?”

那群人已經到了跟前。

只是剛才男人還沒開口,他身后的婦人已經驚訝地先說道:“怎么是你們?”

婦人正是尋死被唐強跟錘子救下來的婦人。

錘子可算理解為何這對父子為何如此極品了,原來是家學淵源。

“你們認識?”男人回頭質問婦人。

“我要跟他們借錢,他們不借,最后還想對我動手。”婦人只記得時落幾人對她的不好,早忘了他們曾救過她一命。

“你不光打我兒子,你還打我老婆?”男人帶了兄弟跟侄子來,這回有了底氣。

“她不是你前妻?”錘子不客氣地反問。

男人心頭一堵,他回頭,“你這女人怎么嘴上總沒把門?什么都朝外說?”

要不是她說,這些外地人怎么知道他們家私事?

婦人縮著肩膀,“當時他們問了,我能不說?”

反正什么錯都推到錘子他們身上就行,只要她不承認,那就不是她主動說的。

“她就不是我老婆,也是我孩子的媽,你們要打她就是不行。”男人當然不是關心婦人,不過是拿打女人孩子當借口罷了。

這真真是一家無賴。

錘子將袖子往上一擼,滿面煞氣。

男人心口還隱隱作痛,看著錘子想沖過來,他腿有些軟。

時落的視線在婦人跟男人身上轉了一圈,看向婦人,說:“無知而不自知。”

“貪得無厭,愛財如命。”時落又對男人說,“雖稱不上是惡貫滿盈,卻也是狼心狗肺之輩。”

時落一字一句不帶一個臟字,每個字卻都是在罵他,男人氣的眼睛一鼓一鼓的,不等他發作,時落又斷定,“半個月之后必有大難。”

時落給人算命,極少有這般篤定的時候,可見男人的劫難是逃不過的。

時落小小年紀,說的話不可信,男人只覺得時落是在詛咒他。

“我被罵的次數多了,要是詛咒真能讓人去死,那我死的可不是一回兩回了。”男人對身后的三個兄弟說:“把他們帶去旁邊聊聊。”

說完,又朝錘子炫耀,“實話跟你們講,我也不怕你們報警,我在派出所認識人。”

錘子好笑,“你以為你是涉黑團伙啊?”

他站在最前面,朝四個兄弟三個侄子說:“你們是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上?”

齊曉波當然也不會讓人碰到時落一根頭發絲,他跟錘子并肩站。

打架都沒有屈浩參與的份,他更擔心手里的臭豆腐會冷,催時落:“落落,趁熱吃,我嘗了這醬汁調的不錯。”

歐陽晨來的慢,手里提了五杯奶茶。

他看起來最和善,整個人懶懶散散的,不過說出的話卻一樣的不好聽,他看了男人一眼,“咦——”

聲音拖的長,“這是必死之相啊!”

說的話比時落還狠。

“你,你胡咧咧啥?”婦人不愿了,哪怕離婚了,男人在她心里也是她男人,她這輩子就這一個男人,“你再說,我撕了你的嘴!”

歐陽晨笑看時落一眼,問:“我看的沒錯的話,是半月后?”

時落附和,“是。”

“你們要不要回去準備一下后事?”歐陽晨好心建議。

看了男人的面相,時落跟歐陽晨知道婦人先前對男人的描述不過他所做惡事的冰山一角。

這男人做的惡事都不是大惡,可偏這些小惡,一件件疊加,足以讓他的的下場好不了。

說來也是可悲,婦人自己被威脅恐嚇時,她膽小的跑開,歐陽晨說了實話,婦人卻怒目切齒,沖上來,要撕扯歐陽晨。

她不允許有人詛咒她的男人。

“我來!”時落排開錘子幾人,上前,一巴掌拍在婦人的腦門上,等婦人僵直地站在原地,時落才說:“當年,你們過日子捉襟見肘,你二人原本做點小生意,他腦子靈活,但是做生意得有本錢,你們沒本錢,你們便借著出門打工的名義一起去了城里,你們沒有讀過書,根本找不到像樣的工作,他便給你出了個主意,讓你出去——”

“住口!”婦人驚懼地打斷時落的話。

試問,一個女人,沒力氣,沒文化,更沒能力,怎么才能來錢快?

無非是出賣身體。

“正因此,你一直覺得對不住你的丈夫,你丈夫每每做出無底線的事,你都能拿當年的事說服自己。”當真是冥頑不靈,頑固不化,“你竟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時落見過很多奇葩,這婦人也算是奇葩中的極品了。

被丈夫賣,還覺得對不起丈夫。

她丈夫當年勸她的時候還跟她保證一定會好好待她,等有了本錢就不讓她干了,以后他賺了錢,就給她買大房子。

縱使時落沒說出最后那幾個字,男人的兄弟弟媳也能猜得出來。

他們看婦人的眼神都帶著審視跟嫌棄。

女人覺得自己的臉皮被扒下來,她抱著頭,倉皇離開。

女人的逃避更印證了時落的話。

男人不在意女人的去留,也不在乎兄弟們怎么看他,他恐懼的是時落方才對他的斷言。

他勸說妻子出去賣的事當年只有他跟妻子兩個人知道,時落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她到底是什么人?

這么想著,男人也這么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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