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聽了就覺得心煩,卻也只能勸著:“萬事開頭難,你們細細得與她陳明利弊,有銀子賺,她或許會答應呢。”
趙婉蓉無奈搖頭,道:“所以我才勸你,千萬別當成了親就萬事大吉了,那多少成了親還不如不成的。就是我自個兒如今的一身繡技,跟我娘說給我些銀子開個繡坊,都未必有現如今這么麻煩。”
桃夭想了想,試探道:“你若那么想開繡坊,不如用你自己的嫁妝先開,不動用公中的銀子,那樣也就沒有必要跟她說了。”
趙婉蓉聞言卻大大不悅,道:“那憑什么?我已經嫁到他們家里來了,如何能輕易動我的嫁妝,這天香樓經營得那么好,家里又不是沒有銀子,那老太太能隨意得來我賬房上拿了銀子就走,我自己開個鋪子,怎么反倒見不得人了?
若我用自己嫁妝開繡坊,那我賺到的銀子,能都算是我自己的,跟她們錢家沒有半分關系嗎?”
桃夭悻悻得閉了嘴,看著趙婉蓉也還有許多事要忙,不便再繼續打擾,只讓她趕緊去尋了錢瑜,商量今兒柜上的事,桃夭自己先回紫綾閣了。
趙婉蓉一路送了桃夭出去,直到上了桃夭自家的馬車,這才辭了別,并約定好了后日在天香樓再見。
桃夭一個人坐在馬車上發呆,她并不看好趙婉蓉與她家老太太商議開鋪子的那些事,若是趙婉蓉執意要動用公中的錢開鋪子,十有八九這件事情不得善終。
如果是桃夭的話,管它誰家的銀子,這銀子本來不就是用來花的,公中的錢如何,嫁妝又如何,若是真那么看重鋪子,能把鋪子開起來就好了。
但是她們成了親的人想的就是不一樣,明明已經分不開了,卻執著得總要分個你我,最后誰也得不著好的。
不想她了,桃夭想著若是自己成了親,不知道會不會也有這許多的雜事,自己又能否處理得比趙婉蓉好些。
桃夭復又想起了楚平:“小叔,后日晌午,我可能還要麻煩你送我來天香樓一趟……”
外頭趕車的小廝名叫桃乙,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也是桃夭的母親孫氏在桃源縣買的幾個婆子小廝之一。
因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家里的族譜連著,雖說已經是出了五服的親戚,可是按照輩分上來算,還要算桃夭的長輩。
因著兩家從前離得也不遠,過年的時候也都會彼此串門子拜年,所以桃夭實在沒辦法直呼其名,在外頭的時候私下也還是叫他小叔。
桃乙在外頭不緊不慢得趕著車,聽見桃夭吩咐,連忙道:“好嘞姑娘,我知道了。”
桃夭復又有些過意不去似的道:“我這些日子可能多用馬車,不耽誤你外頭的營生吧?”
桃乙趕緊道:“哎呦姑娘,我是您家的奴才,我給您趕車才是天經地義的。你千萬別這么說。”
桃乙原本就是桃家派來在杭州給桃夭趕車的,是桃夭心善,看桃乙成日里呆在繡坊里也沒啥事兒干,就許他到外頭給人趕車,賺幾兩散碎銀子補貼家用,桃乙心中十分的承桃夭的恩情,對桃夭自然也是更加的忠心耿耿。
“姑娘,你就是太好性了,總替我們著想,其實有什么事兒你只管吩咐就行了。您正經喚我小乙就行,千萬別叫我叔了。
還有,您早該答應太太,讓她給您帶個婆子丫鬟來服侍著,雖說紫綾閣規矩大,可是你看那旁人家的小姐,哪個不是有丫鬟跟著,平日里洗個衣服倒個茶水什么的,都有人伺候著,這大冷天的,您犯不著什么都親力親為。”桃乙在馬車外頭一面趕著車,一面喋喋不休得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