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在鹽丘渡口上游的峽谷口,卻是早已筑起了一條高約五十余丈的大壩,將河水束縛在壩內。※河水便如一頭咆哮的野獸一般,猛烈地撞擊在大壩,企圖傾瀉而出。
而在堤壩上空,水月凝、水天準及數百名修士正注視著天邊騰起的燦爛禮花。
“二叔,江大哥發出信號了!我們快決堤吧!”水月凝見狀,立刻高興地說道。
水天準面色陰沉地點了點頭,然后懸浮在堤壩上空的土系修士開始吟唱咒語,只見那堤壩便開始松動,有些搖搖欲墜了。
而與此同時,在另一側的水系修士則在水月凝的指揮下,施放了巨浪術。
頓時,在那河水中便突然掀起了高余二十余丈的驚濤駭浪,然后帶著巨大的能量,向著已經快要崩潰的堤壩奔去……
早在十余天前,水月凝便奉江晨的命令,帶著所有會水系及土系功法的修士,到了這峽谷口,建起了這座大壩。將奔騰的仙緣河水攔截在了峽谷內。這也是為什么黃永興感覺這河水的水位比以前要低不少的原因。
雖然水天準的實力只是一般,但好歹也是名金丹期修士,神識比筑基期修士強大得多。所以到這上游來偵察的敵人斥候都被他早早發現,然后清除掉了。而尸陰宗目前雖然有三名金丹期修士,卻還不至于讓燕南天、馬國強、黃永興等人親自去偵查敵情。再加上斥候失蹤之事是經常發生的。所以他們都沒有想到,江晨會在他們頭上安排了這樣一個巨大陷阱。
此刻,在附近一些小山丘上阻擊敵人的宗筑基期修士,以及有飛行法器的煉氣期修士,在看到這禮花之后,均立刻飛上了半空。讓與他們交戰的對手不禁為之一愣。
那些不能飛的修士和煉體士們,則在自己長官的帶領下,將營帳內的木筏拖了出來,然后坐在了上面。
而在河岸邊等待渡河的尸陰宗修士,很快也發現了天邊的耀目禮花,連忙跑去報告了燕南天。
燕南天聽后心中頓時一緊,從昨晚到今晚,他派出去的斥候,有近半數都沒回來。而事后一查,這些沒回來的斥候都是去上游的。
這說明江晨定然派出了修為極高的修士,暗殺了自己的斥候。以他的經驗來看,江晨定是想掩蓋上游的什么事,生怕被自己發現。
他原本打算明天再增派筑基后期的高手去上游偵察的。但沒想到黃永興竟然今天就打過了河,既然如此,他也就順水推舟,讓馬國強也率尸陰宗的中軍接著渡河,準備徹底占領鹽丘,剿滅江晨的部隊了。
但卻沒料到如今竟然發生異變了。
“后軍不要慌著上前了,與前軍和中軍保持一定距離。敵人必然有什么大陰謀。同時派人通知前面的馬長老,要他小心!加強戒備!防止敵人突襲!”燕南天下達命令之后,自己立刻騰空而起,觀察著周圍的情形……
而此時。只聽“轟隆”一聲,一團巨大的火光和煙霧從上游的堤壩上騰空而起,那道臨時加高修筑的大壩一下子倒塌了。
瞬時間,滔滔的洪水便如脫韁的野馬一般。呼嘯而出……
奔騰的激流帶著一股巨浪,以席卷一切的氣勢向下游直奔而去……
站在高處的宗修士這時都有些嚇傻了。這洪水也太嚇人了吧。看這氣勢和沖擊力,豈只百年一遇的洪水,恐怕千年一遇都夠得上了。這洪水沖到下游,只怕鹽丘渡口都會被沖得一干二凈吧。
“走吧!現在,就讓我們沿河而下,去看看尸陰宗是怎么應對這場洪水的吧!”水月凝俏眸顧盼,欣喜若狂地說道。
他們這一行人都是可以飛行的,哪怕是煉氣期修士也配備了飛行法器。
水月凝等人緩緩沿著奔騰的仙緣河向下游飛去。這時的水流已經緩和了不少,沒有剛才那樣湍急了。
在水月凝身旁的一位修士見狀,亦是感概道:“這種水庫決堤的洪水沖擊力極強,不過來得快去得也快,看剛才洪水的沖擊力,依我們的經驗看,鹽丘渡口的碼頭應該會被完全沖毀了,甚至除了鹽丘之外,周圍的一些小山丘都被洪水淹沒也極有可能。”
水月凝等一行修士也紛紛點了點頭,雖然他們都住在漢水邊,但象剛才那么大規模的洪水也是平生第一次見到。
在鹽丘上的江晨等人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但當洪水呼嘯而下時,還是被沖得七零八落。只不過還好不能飛的人都在木筏上,沒有多少人員傷亡。
這洪水如此之大,想必在河岸上的尸陰宗軍隊更是遭受了重創。一旁早就準備好,等著這一刻的步征心中大喜,對著身邊早已做好準備的宗士兵說道:“大家駕木筏向前劃吧!河岸兩側的尸陰宗軍隊應該已經完蛋了!”
他們劃著木筏從山丘背后出來,與已經飛過來的水月凝等人一起,向著敵人殺了過去。
一路上,只見那條仙緣河已經成為咆哮的大江。往鹽丘渡口道路兩旁的樹木全被沖倒了,其中一棵只余下半截樹干的大樹樹叉上還嵌著一具面目猙獰的煉尸,情景怪異之極。水中隨處可見尸陰宗士兵的浮尸,其狀慘不忍睹。
而有些水性較好的尸陰宗士兵,在洪水中游到了地勢較高處,幸免于難的幸存者見到宗的大軍乘坐木筏殺來,心中大為恐懼,斗志全消,紛紛跪下磕頭求饒,表示愿意投降。
半個多時辰后,步征和水月凝已經抵達了鹽丘渡口,重新占據了這一要地。
只不過這渡口早已成了斷垣殘壁,里面活著的人都沒剩幾個了,碼頭上的尸陰宗士兵,房屋、物資、甚至連渡船都被沖得一干二凈了。
這時,站在山丘頂上,目睹了這一變化的黃永興,驚得目瞪口呆。他的心現在完全是在滴血啊!這些部隊都是他的骨干力量,是尸陰宗的精銳部隊。可如今竟然被洪水全部沖走了。
雖然他身邊還有幾十名修士,但全都嚇得渾身發抖,哪里還有什么斗志?
尤其是他又感覺到幾十股修士的氣息正從上游向他這邊飛了過來,其中更有一道明顯是金丹期修士的氣息。這便更讓他嚇得魂不附體。
黃永興當下再也顧不得面子,立刻轉身便大叫道:“大家速度撤回,待回去見了宗主之后再作定奪!”
不過江晨怎么肯讓他就這樣逃走?之前一直不緊不慢地與他打斗,乃是因為怕亮出殺手锏后,把這家伙嚇退了,讓自己水淹七軍的計劃落空。此刻眼見大局已定,自然是要把這位尸陰宗的四長老留下了。
“蟻后,交給你了!”江晨這時自然毫不猶豫地放出了蟻后。雖然他自信能夠擊敗黃永興,但也得費很長時間,而且真的逼得這家伙狗急跳墻,難保他不祭出什么殺手锏和自己來個同歸于盡。所以,自己自然是要一擊必殺了。
只聽“嗡、嗡、嗡”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即在江晨周圍出現了鋪天蓋地的黑色飛蟻,然后如同烏云一般向著黃永興襲來。
黃永興見到這么多可怕的飛蟻,并感受到江晨那打開的靈蟲袋中,還有一股強大的妖獸氣息后,頓時嚇得魂不附體。
他這下算是明白過來了:難怪江晨能殺了穆鐵柱和燕南楠,這小子不過是筑基中期修為,竟然有一只初階鬼帥級的通靈僵尸,還有一只八階妖獸。而且以他的見識,自然很快就能判斷出,在靈蟲袋中的強大妖獸,只怕多半便是眼前這些飛蟻的蟻后。江晨有如此厲害的靈獸和尸仆相助,難怪連普通的金丹期修士也不是其對手。
而與此同時,他感覺到那位陌生的金丹期修士的氣息也到了近旁,正和另外幾十道筑基期修士氣息一起,向著自己快速靠近。
黃永興這時再不猶豫,立刻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金色的符祿,然后猛地將它捏碎……
只聽“噗”的一聲,他的身體立刻便化為了一道青煙,消失在了原地。讓那些呼嘯而至的黑噬蟻頓時撲了個空。
“這家伙用了傳送符,他之前定然在某處安全的地方設置了坐標,只要捏碎傳送符,便可以自己傳送到幾十里外的坐標處。”一個柔美的女聲這時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