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毒宗

第三百九十三章 無愧于心

正文第三百九十三章無愧于心作品:《》

靈堂里,守夜的花柔看著手捧玉琮的唐斬出現在眼前時,莫名有些緊張。

“您這是……”

“姥姥之前已明確表態你就是新門主,這是門主身份的象征,請收下。”唐斬說著將玉琮向前一送。

花柔看著玉琮,一時有些恍惚。

“姥姥她……同意是我了?”

“嗯,其實她不同意也沒有辦法,票數上你明顯獲勝,更何況……你還得到了傳承。”唐斬雖然是姥姥的擁躉,但他公正公平的性子與堅持,還是讓他選擇了實話實說。

“那您……信任我嗎?”

唐斬一頓,繼而幽幽:“我是否信任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記得你的承諾。”

花柔聞言立時挺直了腰身,她深吸一口氣,伸出雙手準備接過。

“等等!”就在此時,慕君吾沖了進來。

“君吾?”花柔驚訝于他的阻攔,而慕君吾一來到花柔身邊,就十分自然地抓住了她的手往下一按,轉頭看向唐斬:“繼任門主乃是大事,當有門徒觀禮。如此行事,太過輕率。”

唐斬皺眉道:“可是毒主明日下葬總得有門主主持船棺儀式,若在下葬前舉行門主繼任儀式,恐太過倉促,且怕……耽誤了毒主的下葬吉時。”

“那就不怕耽誤了唐門的未來嗎?”

唐斬被懟,沉默著無法接話。

花柔見狀扯了扯慕君吾,沖他輕輕搖頭并柔聲道:“我并不在乎儀式。”

死者為大,她覺得自己委屈一點沒什么,重要的是別誤了毒主的好時辰。

慕君吾卻反對道:“可要想唐門上下萬眾一心聽命于你,這儀式就必不可少!”

花柔聞言沉思—她的確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慕君吾此時輕拍了兩下花柔的手后,再度轉向了唐斬:“明日先完成繼任儀式,毒主推后一日下葬。”

“不,還是先葬師父,再舉行繼任儀式吧!”花柔反對,但這一次唐斬卻反對了她:“毒主素來以唐門大業為重,慕君吾說的對,還是先舉行門主繼任儀式更為要緊,晚葬一日,我相信毒主在天之靈,也會諒解的。”

“可是……”

慕君吾打斷花柔道:“就這樣辦,一切當以大局為重。”

花柔面色糾結,唐斬則收起了玉琮:“以大局為重,明日我再將它親手交付。”

唐斬抱著匣子略一欠身,快步離開了。

“君吾……”

“花柔,相信我,這才是對的決定。”

花柔聞言眼有不安地看向棺材,慕君吾緊握了她的手:“毒主成全你,并非只是要你安好,更是要你帶著唐門走一條向善之路。”

花柔聞言用力點頭:“我知道。”

慕君吾將花柔摟進懷中,輕輕拍她的背,安撫她并提醒道:“所以從現在開始,你的每一步都必須有個輕重緩急的判斷。”

“嗯。”

“世間沒有什么真正的圓滿,你所能做的就是無愧于心。”

花柔從慕君吾的懷中輕輕退出,雙眼看著他鄭重點頭:“嗯,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多多考慮。”

慕君吾看著她的雙眸,心疼道:“無論怎樣,我都會支持你的。”

“叩叩”門扉敲響,已經歇下了的趙富春蹭得一下坐起身來,盯著房門緊張不安道:“誰?”

門外無人應答,但敲門聲是一下一敲,且連敲了三下。

趙富春神情有所緩釋,人則立刻起身下床,佝僂著身子打開了門,眼有淚痣的小太監立刻貓腰鉆入屋內。

“你怎么過來了?”趙富春有些疑惑,更多的是不安—先前他明明已經送了消息過來。

“有變動。”他皺著眉低聲道:“剛才長福公公交代我們說將軍一到大王寢殿前就務必將他拿下。”

“什么?”趙富春驚得直了腰身,那小太監又道:“您說,這將軍是什么人啊?沒有大王傳召他就是再生氣也不會到后宮寢殿啊!怎么他們那么篤定?”

趙富春眼睛一瞇:“心頭的珍寶叫人糟蹋了,必定心急。”

“可事已成定局,他跑過去改變不了結果還得招禍,他不會不明白啊?”

“明白歸明白,但怒極了,也是會昏頭著道兒的。”

“那就壞了,他若去了大王就可以……”

“治他罪,卸了他手里的兵權。”趙富春說完這話,與小太監對視一眼,兩人眼里浮動的全是不安。

“趙吉昌這個雜碎,腦袋瓜倒是靈光。”趙富春咕噥了一聲,那小太監已焦躁地求教起來:“那現在怎么辦?”

趙富春手一勾,小太監立刻附耳過去,趙富春就這樣交頭接耳的向他交代了幾句,聽得小太監是頻頻點頭,眼神也踏實起來。

不多時,小太監快步離去,他走后,趙富春略加思索,急忙抓起衣衫也走了出去。

一夜可以很長,一夜也可以很短。

不過一個時辰而已,天邊已泛起魚白,緊閉的宮門也打開了。

縮在自家馬車上的劉彥瑫見宮門已開,立刻扶著小廝下了馬車,急奔向宮門處。

“呦,將軍今兒個來得早啊!”

一句慣常的客套,平日里劉彥瑫也會奉陪兩句,但這會兒的他心急如焚,根本無暇理睬,快步入內后,竟不是往前朝走去,而是往一旁的甬道走。

那開門的太監見狀,嘴角輕勾。

劉彥瑫神情恍惚只管匆匆向前,根本沒留意自己往哪兒走,等他無意中抬頭,看到甬道兩側森嚴肅穆的黑青色高墻時,才陡然清醒。

他面有驚色,慌忙后退,急忙退出了甬道,兀自在宮門處喘息了好幾次調整心態后,這才踏上去往前朝的臺階。

他記得自己是臣子,記得僭越會帶來怎樣的麻煩,只是一想到女兒,這心情又沉重中夾雜著憤怒與疼惜,以至于隱忍的他越走人越難受,也越發的蹣跚。

“這人命里福薄,我還以為她是要發跡了,卻不料……”突然的,有議論聲不遠不近的從旁傳來。

“可不是?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只怕這會兒已經給埋了。”

埋了?埋了!

劉彥瑫心里一慌,立刻調轉頭就往階梯下跑,邊跑還邊沖那議論的兩個太監吼:“你們在說什么?誰給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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