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給你說了這么多,要是你還是不放在心上,那干脆不要認我們了。
你就和那些狼心狗肺的子女一樣嘞,一點兒都不孝。
這次不來,以后都別回來了。”
“嘟”的一次,電話竟然被掛斷了。
江銀的眼中帶有不悅,瞪著她說:“你態度這樣不好,萬一她真的不回來了呢?”
秦花踩著匆忙的步子往廚房里走,惡狠狠地念道:
“哼,她以為自己長大了,翅膀硬了,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
“嘿,不管翅膀怎么硬,我就不信她不聽我的,就算你說話也沒有我好使。
這兔崽子,很多時候還是吃軟的,不吃硬。”
“但是如果反抗的話,軟硬給她施點,怎么會拿捏不住她?嗤,我就不信她會上了天。”
江銀又悠閑地拿起西瓜來啃,哼道:“你也別太自信。這出去的燕子,回來是不是那只還難說。
還是好好洗你的碗,晚上給我煲只雞吃。這兩天老是吃魚都膩了。還有那老嬸家的蝦還不錯,順便搞一點。”
“吃吃吃,每天就知道吃,難道除了這些你就不會什么了?半夜三更的打牌回來弄個嘩嘩響的,把人家的瞌睡都吵沒了。”
“換做別人,在你這個年紀,還在為子女操勞,整天蓋房堆磚的。
哪像你,整日在家閑著不說,還挑三揀四的,吃穿不愁,都快快趕上有錢的老爺了。”
秦花又在廚房里奶嘮叨著。
江銀不耐煩地吼了一聲:“你有完沒完?天天不說這說那的?看看你兒子,再看看你,哪個是省油的燈?
要不是小左孝順,哪里由得著你們這么鬧?
還好意思說我,我不想說你敗家,溺愛兒子就算了,你還對我挑三揀四的,真就是一婦女,沒什么遠見。”
“你有遠見還在這里?”秦花不滿地抱怨著:
“自己都是那副慫樣還有話說?男人到了這個年紀就是難伺候,有本事就自己去找一個,別在這里呱呱叫!”
“婦道人!給老子做好晚飯!一天天的,話實在太多了,鬧心!”
江銀將手里的西瓜狠狠摔在地上,拖著鞋子出了門。
秦花在廚房里咒罵了幾句,最后還是默默地做起了飯。
要是不做好,回來就是在這里不停地擺臉色,說臭話,煩人得很。
掛斷了電話,江左擰眉干著活,好久都笑不出來。
這個突入其來的電話,打亂了她正常的軌跡。原本想著,在這邊老死不相往來的話,還是堅持很多時日。
但是,那邊既然來電話,就說明有問題,他們想要打破這個平靜。
那樣狠的話都放下了,證明那邊的決心非常的強。
要是她真的不回去,他們又會說很多的話來干擾她,讓她改變主意。
果真,還沒過兩天,江左又接到了江寧的電話。時間已經到了夜晚的十一點半,她站在窗簾后頭,卻發現之前的那處地方竟然熄著燈。
自從發生那種事情后,她再也不敢在這邊來看什么風景,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地往上瞄一眼,繼而迅速去忙自己的事情。
接連兩三晚都是這樣,她不得不猜測,這個人是不是已經離開了這里的住處,換到之前那里的富人區,也或者,是在其他的地方。
心中簇起些許郁悶的情感,電話里的聲音有些模糊地傳來。
“江左,這眼見就要是中秋節了,學校要放假,我的幾個朋友們要一起出去喝喝酒。
聚聚餐什么的,你給我發點錢過來,我想一想,少一點,一千塊!”
“你也不要說太多,給錢就行。反正都要回家了,你不要激怒我,還要給媽打電話,這一來一往的,是不是也麻煩?”
“生活費不是給你了嗎?”江左皺著眉,看著這是深邃的夜空,眸光里忽然有些疲倦。
“生活費是生活費,這應該屬于另外的開支吧?”
江寧擰著眉說:“江左,你是不是真的膽子大了,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
媽還說,叫你中秋節一起回家去吃個團圓飯,還羅里吧嗦的,根本就是沒把我們放在眼里。
是不是汛城的花花世界早把你的人性磨滅了?心里沒有親人,那還有什么東西?你真的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然后呢?”江左反而笑了,看著那副漆黑的屋子愣神。
“我是變了,你又能怎么樣?在問我是不是把你們當親人前,你是不是先想想,你們對我又是如何?”
“你有什么臉說?”江寧憤怒地吼道:
“爸媽養你到大容易嗎?江左,這一下問你要活著的錢,你卻總是賴賬,每次都是推三阻四的。
要是你發自真心的把我們當親人,怎么會做這些?
我想的果然沒有錯。你的身上就是帶著混社會的氣息,人不像人的,良心也沒了。”
欲辯無言,千言萬語,落在心頭,卻無法說出口。一次兩次或許還想著爭辯,日子一長,什么話都覺得多余。
他說篤定認為的東西,即便你用力地去辯解,用力地解釋,依然沒有多大作用。
“怎么不回答?”江寧又在那頭問:
“是心虛了嗎?江左,你就是這樣沒有良心。人家說母親是多么的偉大,生你多么的不容易。
但是你現在呢?你看看自己做的都是什么事情?一點兒都沒有道理。要是你有良心,就應該趕緊發錢給我。
還有啊,媽說,中秋節你不回去,那以后就斷絕關系。”
斷絕關系嗎?江左的嘴角滑出嘲諷,手指緊緊抓著窗簾,擰成了一團,皺巴巴的。
“話說到這里,你自己看著辦!不發我就告訴媽,看看你還能不能那么神氣!”
這話一完,特別熟悉的掛斷電話的聲音便響起,和午時的如出一轍,竟然別無二樣。
夜色深深,籠罩在高樓大廈之間。明媚的月光逐漸被烏云所掩蓋,昭示一場大雨的即將來臨。
江左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卻無多少困意。后半夜的時候,外面的雨聲連著窗外的盆景,敲出清脆的聲響。
又是一場不眠夜。
第二天,頂著發暈的頭,江左發了五百塊錢過去。
一個月快到兩千的生活費,再加上家里那邊,有時候生意不好,甚至不能完全供應他們的生活。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何時是個頭。江左不想把自己沉在這樣一個無邊的循環之中,趕緊將自己沉浸在工作中。
下午的時候,秦花竟然又來了一個電話。話語里,無外乎是威脅和逼迫,相當于給江左下了最后通牒。
以前,他們從來沒有關心過她的來去,如今卻來這樣一套,是福是禍,好像都躲不過了。
回去時肯定要回去的了。只是時間,需要做些預算了。
早上五點,李傕就起了身,拉著身邊的人起床。蘇聞困得緊,氣息一直冷冷的。奈何李傕的興致實在是高,伺候著他洗漱完,將人拽上了車。
思緒朦朦朧朧的,蘇聞閉著眼睛,手里被塞進了東西,卻是聽到對方笑著說:
“哥哥,你睡一會兒。巧克力,補充一下體力。不想吃也行。”
蘇聞瞇著眼睛瞟了一眼,臉色有些陰沉,哼哼唧唧講道:
“阿傕,你要干什么?看什么日出啊?這大早上的……都沒睡好,我沒有心情看什么日出。”
“不,要去。”李傕給他寄好了安全帶,在他臉上拍了拍,回身坐好,啟動車子。
“你都在家里待幾天了?每天也不運動,就睡覺吃吃喝喝的,身體怎么會健康?
吃食上面健康了,但是身體的運動完全沒有想象中的好。
家里的跑步機再好,怎么會有外面的大自然好?要出來。”
蘇聞偏頭盯著他,肆意的面容里遮不住疲憊,卻帶著些縱容,無奈地說道:
“好,去,去總行了吧!”
眼里遷出笑容,李傕默默地駛著車往城邊的山上而去。那條通往山頂的路已經修好了,車子一路平緩地開到了山頂。
蘇聞睡了一覺,醒來時車子已經停了。轉眸望著駕駛座,上面卻沒有人。
他的心一急,正要拉門下去,車門卻從外面打開了。
單手插在口袋里,李傕的嘴角挑起一個邪肆的弧度,屈腿伸出手掌道:
“蘇少,請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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