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獸窟抱出小呆,到現在正好十五年。
十五年對人來說不短,足以讓一個稚子成年。但對魔獸來說,就不是多長的時間了。別看小呆現在看著神駿飛揚,其實,它還只是一只幼獸,若非圣王秘地里那些元晶的刺激,估計翅膀都還沒長出來。
他們把碗一擱,直接縱身而起,往叫聲處飛去。
“咔!還有我呢!”小布跳了兩下,沒人理,只好委委屈屈地蹲在原地。
兩人一掠而至,到了一處山峰,發現小呆正和別的獸對峙。
讓他們吃驚的是,和它對峙的,是兩只成年的雪翼踏云駒,體形比小呆大了不少。
陸明舒和謝星沉對視一眼,心情有些微妙。
“小呆!”
看到她過來,小呆歡快地嘶鳴一聲,振翅飛過來,親熱地在她身邊蹭來蹭去。
那兩只雪翼踏云駒看到這一幕,憤怒地嘶鳴起來。
“希溜!呼呼”
誰知小呆轉過去,對它們咆哮起來。
其中體形稍小的那只——應該是母的,“嗚嗚”叫了兩聲,看著小呆的眼睛里好像流出了眼淚。
那只公的則越發兇狠,頭上的角似有雷光閃動。
小呆還是幼獸,現在只有融合境,被對面的聲勢嚇到了,不禁往后縮了縮。
這情形,兩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謝星沉湊過來,小聲說:“要不,你帶小呆走,我打發它們。”
陸明舒搖了搖頭:“小呆陪了我這么多年,不能這樣對它。”
“可是,如果它們要帶走小呆怎么辦?”
“那要看小呆自己的意愿。”她指了指旁邊,“你先帶小呆到那邊去。”
“好吧。”謝星沉無所謂,向小呆招了招手,“走了,小呆子。”
小呆沖他低咆了兩聲,似乎不滿意這個稱呼,但還是乖乖跟過去了。
那只雪翼踏云駒見狀,惱怒地甩著頭,好像要沖過來。
陸明舒身影一晃,擋在它面前:“兩位別著急,這事我們先說清楚。”
公獸還是仇視著她,母獸卻哀哀叫了一聲。
看著小呆飛遠了,陸明舒回身問:“你們,是小呆的父母?”
公獸低吼一聲。
陸明舒慢慢放出神識,去接觸它們:“是不是,你們得跟我說清楚。”
魔獸天生神識弱,她試了幾次:“別反抗,這樣我們能交流得更清楚。”
兩只雪翼踏云駒初時很警惕,看她好像沒惡意,慢慢接受了。
“你們,是小呆的父母?”她再次問。
那邊傳來兩只雪翼踏云駒肯定的回答。
“你們怎么證明?”
公的那只很兇悍,傳遞過來的意思,大概就是:“我們天生就能感覺到親緣!”
“那小呆呢?”陸明舒毫不客氣地質問,“他對你們很抵觸。”
“那是因為它被你搶走了!”公獸的脾氣更爆了,不停地撩尥蹶子,噴鼻息,似乎很想沖過來跟她打一架。
“我見到它的時候,它被放在地脈靈根的旁邊。”她說,“如果當時我不帶走它,它未必能活下來。”
事實如此,她沒有撒謊。那時,這兩只雪翼踏云駒正被九瑤宮那些出神境高手們圍攻,它們跑了,但并沒有機會帶走小呆。而那時的小呆才剛出生,沒有母獸的體溫,它想活下去并不容易。
公獸生氣:“你是在推卸責任!”
陸明舒笑了笑,沒想到雪翼踏云駒居然懂得推卸責任,看來它們靈智挺高的。也是,小呆就很聰明,雖然不會說話,可她說的,基本能聽懂。
“是不是事實,你們心里有數。”
公獸還想發火,母獸撞了它一下,看著陸明舒,嗚嗚叫著:“這是我們的孩子,請把它還給我們。我們會感激你的。”
陸明舒這次沒回應。
母獸再次叫了起來,忽然一抖,頭上的角飛出一道靈光。
公獸吃了一驚,吼了一聲,憤怒地阻止她。
陸明舒“聽到”了它們的對話。
“你瘋了嗎?居然想把自己的修為交給這個人!”
母獸說:“我把修為給她,換回孩子。”
公獸又吼,連連把它往后推。
它說:“好,我把修為給你,你把孩子還給我們。”
母獸哀憐地叫了兩聲。
陸明舒嘆了口氣:“我不要你們的修為。”
“你不要太過分!”公獸身上的毛都要豎起來了。
她道:“小呆是我的伙伴,它有絕對的自由,要不要跟你們走,讓它自己決定。”
聽她這么說,公獸滿腔怒火一下子消了:“你說真的?”
“真的。你們給它一點時間,我會和它溝通。”
公獸又嘶鳴起來,半信半疑。
陸明舒眉毛一豎,喝道:“你們不過出神境,若是我不愿,大可以將你們驅逐,甚至直接收服你們,何須與你們廢話!”
大概是獸類的開性,她這么強硬,那邊反而弱了下來。
母獸連連哀叫,公獸不情不愿地低了頭。
陸明舒緩和了語氣:“你們留在這里,我先帶它回去。”
說完,她一揮袖,掠到謝星沉和小呆那邊。
“談好了?”
她點點頭:“我們先回去。”拍了拍垂頭喪氣的小呆,“走吧。”
小呆叫了一聲,回頭看了看那對雪翼踏云駒,似乎很疑惑,但還是心甘情愿地隨她走了。
那對雪翼踏云駒,一直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
“小呆,它們說是你的父母,你能感覺到嗎?”
小呆叫了一聲,腦袋蹭了蹭她的手。
它出生后就沒見過父母,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意思。
“你有沒有覺得,它們和你有一種特別的關系存在?”
小呆的眼睛里,出現茫然,好半天,點了點腦袋。
看來公獸沒有騙她,確實能感覺到血緣。
陸明舒輕聲道:“父母,就是把你生下來的兩只獸,那時候,它們被別的事情絆住了,沒及時來找你,而你被我帶走了。現在它們想帶你回去,你愿意跟它們走嗎?”
小呆沒有回答,它還是弄不明白,父母是什么概念,生它下來又是什么意思。
陸明舒沒逼它,笑著摸了摸它的腦袋:“別著急,我又不會趕你。如果你覺得它們沒有惡意,這幾天你可以找它們玩,慢慢你就知道父母是什么意思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