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正午,烈日當空,燦爛的陽光普照大地。
滇南省廳辦公室里。
一把手沈振南從辦公椅上站起來,眼眶微濕,伸手拍了拍陸猷植的肩膀,沉聲道:“我知道大家都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我也一樣,到現在我都不愿意去相信世侄猷笙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可該搜尋的地方,都搜尋過了。
除了直升機墜毀的殘骸之外,其他的”
陸猷植一聽就知道聽長沈振南話里的意思。
他是想說猷笙和那伙綁匪確確實實都在直升機墜毀爆炸中身故,尸骨無存了吧?
陸猷植來滇南已有數日。
弟弟陸猷笙被挾持綁架后與綁匪一起墜機的案件性質惡劣影響極大,可是為了不引起社會恐慌,這個案子一直都是秘密偵查,連新聞都不敢報道出去。
這些天,陸猷植從沈振南這里借調人手四處尋找,還私下找了滇緬邊境的私家雇傭偵察社搜查陸猷笙的下落,但都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陸猷植心里其實何嘗不明白,再找下去也未必會有什么結果,可是
可是他就這樣回去了,到底不好向奶奶和爸爸交代。
想到自己臨出發前,汪詩雨追著自己車子后面攆,哭得淚痕斑駁的小臉蛋,陸猷植的心就忍不住一陣陣的揪痛起來。
可這種酸酸澀澀的痛楚里,還有一種難以言狀的情緒間雜其中。
陸猷植背地里想過,他弟弟猷笙沒了,那么,小丫頭以后眼里是不是就不會只看到陸猷笙一個人了?
是不是就能注意到自己了?
汪家和陸家是世交。
汪詩雨不比他們陸家兄弟姐妹多,她是汪家的獨生女。
喜歡熱鬧的汪詩雨從小就愛往他們家跑,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陸猷植認為他們也算是青梅竹馬的關系。
只可惜
許是陸猷植的年紀比要汪詩雨大了一些,所以,從小到大,汪詩雨更喜歡追著陸憶蓁和陸猷笙姐弟倆身后玩,對他們的態度,也要比對自己要親近
汪詩雨從來都不成發覺到自己對她的感情和愛意吧?
陸猷植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挺悲哀的
半個小時后,何猷植驅車從省廳里出來。
半路上,他接了個電話,正好就是汪詩雨打過來的。
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名字時,陸猷植原本嚴肅冷凜的面容爬上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剛滑過接聽鍵,聽筒里就傳來了汪詩雨急不可耐的詢問:“猷植哥哥,有沒有猷笙哥哥的消息?”
陸猷植臉上的笑意僵了僵。
他將車停靠在路旁,捏了捏眉心靠在座背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口道:“詩雨,對不起”
聽到對不起三個字,電話那頭的女孩呼吸一滯,隨即便嗚嗚大哭起來。
“詩雨”陸猷植聽到她哭得那樣傷心,心里就跟堵了一團棉花一樣難受。
他甚至不由得去設想,要是自己出了什么事,詩雨會不會也會這樣為他難過?
“我不相信,我不接受!”汪詩雨電話那頭哭著喊道,“猷植哥哥,你再好好找找好不好?
我的直覺告訴我,猷笙哥哥一定沒有死。
他一定沒有死,他還在等著我們去救他,你接著找他好不好?
你不要放棄好不好?嗚嗚”
陸猷植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為用力而骨節泛白。
但他不忍心拒絕哭得肝腸寸斷的汪詩雨,沉若千鈞的吐了一口氣后,應道:“好,猷植哥哥答應你,一定會再找下去。”
掛了電話后,陸猷植將手機直接丟在了副駕駛座上,用力揉了揉臉,唇角溢出一絲嘲諷的苦笑。
暗戀的滋味,真特么比吃黃連還苦。
可他從情竇初開的年紀就陷進去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要從這情感沼澤里爬出來,可他越是掙扎,就陷得越深
“啊”陸猷植暴戾的大喊了一聲。
隨后,滿心煩躁的他驅車去了江邊。
下車后,他點了根香煙,倚著江邊欄桿望著在日光下泛著粼粼波光的江面吞云吐霧。
魏淳正好從江邊附近的一家報亭里走出來,手里拿著一份華國地圖和一份國內自駕旅游攻略。
魏淳思量了良久,他沒有這個社會所必須具備的‘身份證’,要想通過正常的出行方式前去京都尋他的愛人姜若瞳,這完全不可能。
他想著與其這樣干等著浪費時間,倒不如身體力行行動起來。
早上他向一位當地人打聽過了前往京都的路線。
那人剛好跟米菲這種背包客有些類似,但言行舉止間透出來的專業性給魏淳的感覺要比米菲更強。
那人跟魏淳笑言自己是老驢友了,前些年就游了大半個華國,都是自己騎摩托車說走就走。
雖然魏淳還不能理解‘驢友’的含義,但他能感受到對方傳遞給他的善意。
按著那人給的提示和方法,魏淳買了地圖準備先規劃好路線,再找個時間,把摩托車學一學,加入摩旅大軍。
魏淳仍然穿著那身民族服飾,身形修長挺拔,燦爛的陽光披拂在他身上,仿佛神祗一般高大耀眼。
他邊走邊低頭看著手中展開的地圖。
這個世界的字體跟魏國那會兒的完全不同,但好在原主的基本技能都在。
他的腦袋只有短暫的空濛后,那些于他而言生澀陌生的字眼,就在神識中融會貫通了。
魏淳心中不免有些感激,清雋的面容猶如石子入湖般,緩緩地漾開了一圈圈的漣漪。
陸猷植將煙蒂掐滅后轉過身來的時候,魏淳輪廓深邃的側顏便從他瞳仁深處匆匆閃過。
陸猷植有一瞬的愣怔。
在短暫的失神后,腦海重新倒帶一般浮現出剛剛的那一剎。
“猷笙?是他嗎?”
陸猷植瞇著眼睛,用手背擋住直射下來的燦爛陽光,費力追尋著剛剛匆匆一瞥的那抹白色身影。
魏淳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研究路線攻略。
于是,在轉彎的當口,就人不知鬼不覺地閃身進了空間。
陸猷植追上去,然而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環視了一圈,都沒有能發現弟弟陸猷笙的身影。
剛剛是他看錯了嗎?
那個人只是側顏跟猷笙長得比較相似而已吧?
陸猷植越想越覺得應該是自己看錯了。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猷笙,那么他怎么不回家?
然而,內心的疑惑和不安仍然像是止不住的漣漪一般,一圈一圈的擴大開來。
陸猷植隨即回到了車子里,拿起扔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重新給私家雇偵察社代號為黃金蟒的人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后,陸猷植眸色空洞的望著窗外,開口道:“我剛剛在江邊附近看到了一個跟陸猷笙很像的人”
PS:給大家一支預防針:陸猷笙小哥哥是個非常純情陽光的大男孩,身心干凈,沒有戀愛史哈
明天女主出院先醬紫,記得投票№Ⅰ№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