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樓下后,魏淳先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并且將當時在劇組里發生的驚馬事故以及后來如何追上那輛保姆車,目睹著犯罪嫌疑人將保姆車推入湖中的經過都一一闡述清楚。
魏淳的記憶力非常好,可以說是過目不忘。
雖然案發時間是在夜晚,湖泊周邊除了保姆車的車頭燈之外,并無其他光源照明,但魏淳的夜視能力超乎常人,張斐驚慌逃竄時的回頭一瞥,他的五官輪廓瞬間就在魏淳的腦中定格。
在面對坤普林詢問自己能否給出犯罪嫌疑人畫像的時候,魏淳毫不猶豫的應下了。
坤普林讓副手將素描紙筆遞給魏淳。
魏淳道了謝,接過來后,只在腦中稍事回憶了一下張斐的五官特色后,就動起了筆來。
不消片刻功夫,一張肖像畫輪廓草圖就躍然紙上。
其他人沒有見過張斐的模樣不能給出一個清晰的評判,可季昀霆卻是在顧中隊那份調查報告中清楚的看過張斐的證件頭像的。
他此時幽深沉靜的眼眸里有波瀾涌動,忍不住挑起眉梢,仔細打量起魏淳這個人來。
雖然他不過是剛剛與魏淳認識,彼此間的交流只有寥寥數句,可魏淳給他的第一感覺卻是深藏不露,絕不簡單。
不管是他言行舉止、談吐氣度,還是他剛剛表現出來的面面俱到的為人處世態度,都絕非像宋曼之前所言的一個普通人那樣簡單。
魏淳專注的畫著,他雖然沒有學習過素描,但原主陸猷笙是學珠寶設計的,繪畫這項技能,早已經熔煉進他的骨子里了。
魏淳開始有些手生,但很快就找到了感覺,畫起來不費吹灰之力,很是得心應手。
他給張斐的肖想圖打上臉部陰影后,整個畫像便立體形象了起來。
季昀霆看著他手中已然成像的畫,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欽佩之意。
捫心說一句,畫得非常逼真!
“就是畫中這個男子么?”坤普林接過了魏淳遞過來的畫像問道。
他心底也暗自稱奇魏淳的畫技十分了得,且不說這肖像與犯罪嫌疑人本人相似度有多高,單單看他這畫工,就知道魏淳指定是這方面的專才了。
“是的警察先生!”魏淳語氣淡然,“畫像男子與犯罪嫌疑人本人的體征相似度,可以達到八成以上,警察先生可以放心的根據畫像來鎖定偵查。
期待警方能盡快將犯罪嫌疑人抓捕歸案,給無辜受害的姜若瞳小姐一個公道和交代。”
坤普林一臉吃驚,魏淳說得這樣泰然篤定,當真是對自己的畫技充滿了自信啊!
沒等坤普林回應,季昀霆開口了。
他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沉聲開口道:“普林隊長,我見過張斐的照片,魏淳先生的畫像,的確與他的證件照片非常接近。
魏淳先生說肖像畫與張斐本人相似度有八成,這在我看來還是謙虛了,至少有九成以上。
普林隊長的確可以按照魏淳先生提供的犯罪嫌疑人畫像展開調查追捕行動。”
坤普林這下不僅是吃驚了,應該說是震驚。
魏淳剛剛說八成,他都覺得十分了不得,沒想到季昀霆還做了補充,說相似度至少有九成以上,這畫技畫功,了不得,了不得!
“該名男子是華國人?”坤普林回過神來立即詢問道。
季昀霆沒有隱瞞,將張斐目前在被華國警方通緝私逃出境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坤普林眸底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他想著既然是華國那邊的逃犯,那就更應該盡快追捕歸案,將這個妨礙影響了他們T國治安的流毒遣送回國才是。
坤普林讓副手將具體情況備案記錄在冊后,準備起身的當口,魏淳開口留下他,隨后將今天上午,他們在海邊漁場經歷的槍擊事件娓娓道來。
這下,季昀霆也忍不住色變了。
“所以,若瞳住院是因為槍傷?”季昀霆坐直身子,眸光灼灼逼視著魏淳問道。
魏淳頷首,眼中不掩心疼,“瞳瞳是為了救我,才會被子彈擦傷的......”
“張斐.......”季昀霆咬牙念著這個名字,額角的青筋隨著他此時情緒的起伏而突起。
張斐不過是一條無家可歸的喪家犬,怎么還有這樣的能耐?
這件事,到底跟妻子高秀娜有沒有瓜葛?
季昀霆瞳孔收縮著,眸色隱晦而沉重。
誰也沒有辦法理解他的心情,誰也不能......
坤普林以警察的直覺判斷,覺得海邊漁場發生的槍擊事件似乎與昨晚想要加害姜若瞳的那一起傷害案件的作案手法有很大的差別。
他適時的開口將兩個事件的作案手法進行了一番分析比較后,最后又補充了一句:“我相信這是兩起不同的刑事案件,兇徒的犯罪行徑,或許是分別受雇于不同的人。
魏淳先生,請你仔細回憶一下,在你們來T國的這段時間,是否還得罪過其他什么人?”
魏淳瞇著眼睛思量著坤普林的話,但他許是之前聽了姜若瞳向自己提起蔣依琳幾次三番要加害她的事情,以至于先入為主的認為,蔣依琳或許會在張斐一擊不成后,又另外找了外援來殺人。
然而,在短暫的思量和琢磨后,魏淳很快就發現了漏洞。
昨晚張斐倉惶逃跑的時候,瞳瞳已經被他連人帶車推下了湖,張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下水潛入湖底能否安然將人救上來。
他又怎么能肯定自己的行動失敗了呢?
且蔣依琳在事發的時候身處劇組,如果她為了掩藏自己不被暴露,勢必也不敢在敏感的關口再有進一步冒險的舉動。
畢竟多做多錯,她在不確定結果的情況下,沒有理由再次出手才是。
魏淳現在完全相信了坤普林的判斷了。
他從容的抬起頭來,狹長微挑的眼眸流光瀲滟,再仔細回憶起米菲匆匆進院子里來對自己說的話以及兇徒們追上來,槍口對準自己射擊的畫面,某種被他忽略的可能一下變得清晰明朗起來了。
那些人是沖著他來的!
不,確切的說,那些人,應該是沖著他這具肉身來的,是沖著陸猷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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