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薛紫梅就開始行動了。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注冊過可°樂°小°說°網的賬號。劉文敏看著她一步步的謀算。先去找劉小月,希望可以從她那里得到劉三太爺的一點血,這么一來,她就可以偽造兇器,劉小月給了她一塊磚頭,說上面是劉三太爺下棋時,流的鼻血。
薛紫梅有了那塊磚頭,就成功了一大半…….然后,她偷偷把磚頭放在了王三炮家的墻縫里。王三炮正好是和劉絲絲爸爸在鬧矛盾的人。接著,她用報紙帶著手套,剪了一一封信,說劉絲絲的爸爸就是當年襲擊劉三太爺的兇手,作為兇器的磚頭,就是你撿回來壘墻的那些磚頭。上面有血跡,自己去找……
后面,就到了劉文敏出場的時候…….
這就是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的事的,所有的版本。許青龍靠著自己的聰明,猜出了大部分的真相,敗點只是因為她不知道重生這種東西。她把她自己的情況視為時光回溯,她有時甚至覺得現在的生活,是她臨死前的臆想。但是,認真生活是她的態度,所以就算她想不通,她也會認真的生活。
而薛紫梅和劉文敏,完全就是私欲熏心,被劉小月利用了。
至于單敬言,他確實是出于自己的醫院去醫院動手的。但是,劉小月威脅了他,如果他不動手,她就把她發現的,他的真面目,告訴許青龍。那時的單敬言,還沒有露出自我。但是,他也不是個會被威脅的人,他只會做他想做的事。所以在沒弄死劉三太爺之后,他就幫著請來了好幾位優秀的腦科大夫。只為了不讓劉小月痛快。
最后,就是那塊磚頭。那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兇器。但是,絕對不是什么鼻血,那就是當年劉小月襲擊劉三太爺之后,帶走的兇器。她著急之下,隨手在路邊撿的。砸完之后,又抱在懷里帶回了家。
一個孩子的心思,到底能有多復雜,從孩子們的想象力中,就可以看出來。孩子們眼中的世界確實是單純的,單同時。也是具有無限可能的。一時的沖動不是錯,但是為了掩蓋這個錯誤,繼續犯錯,就是絕對的錯了。都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可很多時候。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
一步錯步步錯。當人生走到一個分岔路的時候,只要選擇了艱辛的那條,那么以后所有的道路,就都會是選擇艱辛的那一條。這不是什么糊涂,這是一種必然。因為從一開始,就選錯了,那么,之后的道路。就很可能都會是用原本的思維去選擇的,那么,就會一直是錯的。執迷不悔什么的。并不是值得驕傲的事,很多時候,代表的是愚蠢。
特別是在已經意識到自己選錯了道路之后。這算是清醒的執迷不悔是最痛苦的,因為明知道繼續下去是在飲鴆止渴。而不清醒的執迷不悔,雖然不會痛苦,但也不會有多少快樂。因為只能去祈禱自己不會有清醒的那一天了。
客觀一點,來說這個對錯的問題。
薛紫梅開始錯了。可是被許青龍刺激的,又走對了。但是當她知道。被她視為重生意義的薛成仁,被背叛她之后,她又開始用錯誤的思維去選擇道路了。她清醒嗎?很清醒。不然不會想出那種害劉絲絲的主意。她已經意識到薛成仁的不對勁了,不然也不會去問劉文敏。問了之后,心里踏實了。然后,就開始努力自己來實現自己的愛情之夢。所以她是痛苦的。
劉文敏是糊涂的。他一直都覺得,他做什么,包括改變自己,剽竊抄襲,都是為了能讓自己配得上許青龍。可是,他這明顯就是在自欺欺人。連報復單敬言都用保護許青龍當借口,這只能說明,他是個懦夫。好在他現在是糊涂的,仍舊覺得自己的愛情是潔白無瑕的。那么,他就祈禱吧。
劉小月是無法回頭的那個人。她清醒到了可怕的地步。她知道她在做什么,也知道她這么多對不對。但是,當年的沖動,讓她找不到岸邊來回去了。父親在坐牢,母親逃跑,在她最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都不在。她只能學著自己武裝自己了。主動的攻擊意識,就是極度沒有安全感的證明。
最后,單敬言,不說也罷了。已經無話可說了。在手鏈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從許青龍的思維里,被移除了。
好在許青龍開始接受許家的家業,沒有時間繼續沉浸在被單敬言劉文敏背叛的憤怒和失望里。而這標志著,她將和這些孩子,漸行漸遠。不過,劉文敏引著許青龍去找劉三太爺,也是件好事,起碼陰錯陽差的,救了劉三太爺一條命。而在劉三太爺自然安然的辭世之前,劉小月都沒再去找過他。這也是許青龍的威懾力作用。
許青龍就好像一根釘子,釘在很多人心上。劉小月不是唯一的一個,但是她絕對是最害怕許青龍的一個。她敢陷害,但是她不敢面對許青龍。
這些全部的真相,包括這些孩子們的性格分析,在兩天之內,都送到了許爺爺手里。許爺爺看完之后,就給了許子諾。祖孫倆同時決定,不給糖糖看…….反正她也能自己發現的。
劉三太爺被襲擊案子,還是傳的沸沸揚揚的,不但有劉絲絲的爸爸,有許家,還有當年覬覦劉三太爺家產的那幾家,都被扯了進來。但是,這個案子,必然是一個懸案了。因為沒證據。包括知道真相的人,和自以為知道了真相的人,都是沒有證據的。所以,日子還是要繼續啊…….
一直到周末,單敬言都沒有再回來。只是打了幾個電話,許青龍還是接了,但是她嗓音一向是好聽溫和的,所以在話筒里,單敬言完全聽不出來許青龍的疏離的。許子良他們都覺得,許青龍這樣。是因為覺得單敬言欺騙了她。
但是其實,許青龍在意的,不是欺騙。她很清楚,單敬言欺騙了她很多事,特別是在他坦白性格之前。而醫院這件事。也是他坦白性格之前做的。所以許青龍并不在意。她唯一在意的是,她親手給單敬言做的手鏈,他那么輕易就放棄了。讓它落到了別人手里,而他甚至都沒想過找一找。
許青龍真的不是會因為一個人對待東西的態度,就判斷一個人重視自己與否的人。她沒這么膚淺,她沒這么小心眼。但是。她霸道啊!!!許青龍最憤怒的是,她自己的東西,她都聽爺爺太太的話,收的好好的,她穿過的衣服鞋襪甚至內衣。她都好好的保存著。可單敬言怎么可以這么對待她送給他的東西?!!雖然送給他了,就是他的了,她也是應該不在意的。
但是!!!那是她親手做的,唯一一條手鏈,還是送給家人之外的人。單敬言是唯一的一個。可他就那么丟下了。匆忙也好,來不及也罷,都無所謂,丟下就是丟下了!!!朱雀在為難時刻。選擇了去抓那條藍色的海魚,而不是去救她。
為什么?因為他知道,她寧愿死了也不想失去那條魚。所以。她真的是第一次遇見單敬言這種情況。
許青龍很清楚,她不應該這么生氣,單敬言沒有做錯什么。可她就是會忍不住生氣!!!許青龍生平第一次暴走,就這么誕生了……她真不是心眼小,真的是完全沒經歷過這種事,接受無能了。而關鍵也不在這里。
至于失望。也是因為這件事。許青龍還以為,單敬言也是理解他的。但是。他并不。
她曾經那么努力的,想和他做朋友。連他性格當中她不能認同的東西,都接受了。她以為,他們是互相理解的好朋友。但是,他們并不是。這不是丟下手鏈的問題,這是態度問題。哪怕單敬言表現出一點點對失去手鏈的后悔,她都不會這么憤怒和失望。可他沒有。他甚至還假哭。
周末,只有鄭翔一個人回來了。除了消失去減肥連學校都請假的李合,剩下的人都在忙活學校慶祝元旦的事。而鄭翔也給許青龍帶來了單敬言家里的消息。
“都傳開了,單家很多資金都被凍結審查了……”鄭翔說完,看著許青龍,“單敬言沒回來,是因為他被他爸爸哥哥帶著,表示誠意的,去找人找關系呢。”
許青龍現在正在看許家往年的財政賬目,雖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是也夠她看幾個月的了。她以前也看過,不過那時就是陪著殿下看,現在,是她自己看。看得懂賬目表格不代表就能理得清財務情況。她要一點點,慢慢吃透。
但是,她也明白凍結審查是什么意思。“單家稅務出了問題?”
鄭翔哪知道啊,“好像是吧。”許青龍沒再說什么。
不過,鄭翔知道單家為什么會遇見這種事。“你知道白家嗎?算是帝都首貴的白家,是現代版的一門忠烈。他們家從晚清那會兒就參加愛國運動,出過很多烈士,都說光是白家的人,就能造一個烈士陵園。”
許青龍這不知道了。她現在掌握的信息,都是她身邊人的,大家族這種,爺爺還沒讓她接觸到這個層面。
鄭翔一看,許青龍果然不知道,就笑了,“你就是與世隔絕的那種,肯定不會知道這些事的。白家和我家有些來往,所以我知道的清楚一點,白家人少,還都是男的,他們家的女人都在外國。和咱們同輩的,只有兩個,一個叫白子路一個叫白子聰……白子路十了,白子聰十六,白家現在鬧得最厲害的,就是太子之爭……”
白子聰?許青龍記得這個名字,是那個在公園里,被自己壓斷了肋骨的人的同伴。“我覺得,我好像見過這個白子聰……”
鄭翔一愣,有點緊張起來,“你怎么見到白子聰的?”
許青龍就把公園壓斷人介肋骨的事情說了,“當時白子聰和梅正在一起,他們讓我記住他們的名字,我就記住了。”
“…….”不用記住也沒關系啊!!!鄭翔想了想,“你認識云爭峰嗎?”
許青龍搖頭,“不認識。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鄭翔一聽,緊繃的情緒松懈了下來,只要不認識云爭峰就成了,白子聰梅正什么的,無所謂。“白子聰爭不過白子路。因為白子路真的是個可以稱得上是大人物的人。他的行事風格特別聲勢巨大。就是感覺只要他動起來,全世界就跟著動起來了似的。所以白子聰并不是輸在年齡上,就算他和白子路一邊大,也不會超越白子路的。”
這些話,許青龍都記住了,但是。“就是這個白子路在為難單敬言家嗎?”
鄭翔點頭,“單敬堂好像做了惹怒了白子路的事,似乎是攔截了白家的一單生意。所以白子路才會為難單敬堂。白家才會發動起來,為難單家。”這是很確切的消息呢!!
許青龍不信。白子路如果真的是個大人物似的人,那么。他怎么可能因為一單生意就為難從來沒有任何糾葛的單家?這不是一個生意人該做的事。再有,單敬堂實力不容小覷,白子路最好的做法,是和單敬堂做個朋友。許青龍雖然是很肯定自己的這個想法的,但是她看著鄭翔那么得意于自己說法的表情,就什么毒沒說。
等鄭翔走后,許青龍繼續回書房去看報表,到了快吃午飯的時候。才收拾好東西,去找許子諾。許爺爺看見,也跟了進來。先問了許青龍一些關于賬目的問題。許青龍都回答的很好,許爺爺滿意之余,也覺得有點對不起孩子。但是,他還什么都不能說,因為這是糖糖自己愿意做的事,他要是道歉或者有什么愧疚的表情。都是對糖糖努力的一種侮辱。
許爺爺開始沏茶,這表示正式的話題結束了。許青龍就把單敬言家里的事和鄭翔和她說的話。都說了出來。當然還包括她自己的想法,那么。“大哥,白子路到底是因為什么在為難單敬堂呢?”
許子諾幫著許爺爺放茶葉,聽完許青龍的問題,微微一笑,他也就對著家里的四位女士才笑得出來。“你覺得呢?繼續和大哥說說你的想法吧。”
許青龍看著爺爺和大哥一起沏茶,慢慢說了自己的想法,“利益關系最有可能,但是單敬堂到底不如白子路實力強,主要是單家不如白家,單家看著是過江龍,可這條龍受了傷,不會飛……白家是典型的實力強大的地頭蛇,并不畏懼單家。那么,利益上來說的話,白子路也是完全不懼單敬堂的威脅的。”
這點就說不通了。那么,剩下的私人恩怨,也不是很有可能……“白子路和單敬堂年紀差了不少,私生活交集應該不多。雖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但是我覺得要是私人恩怨的話,白子路應該不會動用到整個白家的力量。鄭翔說了,他剛剛得到了太子之位,確定了自己的繼承權。可是他身后還站著一個虎視眈眈的白子聰,他的弟弟。”
“那么,他應該是小心謹慎的,而不是這么聲勢浩大的去因為私人恩怨為難單敬堂所代表的單家。這里又說不通了。”許青龍最后說道,“我覺得最有可能,就是白家,在替別人出頭。不是因為白家自己的事,而是因為別人,這個人,或許對白家有恩,或許能控制白家…….”
“……..”說對了。許子諾也是給跪了,只靠著鄭翔幾句話,糖糖就能推斷出這么多事,真是…….
許爺爺呵呵笑,“那么,如果找你所說,白家是在給別人出頭,那這個別人,又是因為什么要讓白家來為難單家呢?”
許青龍不言語了,這個問題,就把一切的問題帶回到原點了啊。她并不了解單家的人脈關系,也不知道單家現在的資產情況,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讓白家為難單家。這些決定結果的重要條件,她都不知道,她是真的猜不出來了。
許爺爺給許青龍推過一杯茶,“你先告訴爺爺,你猜測這件事,是因為好奇白家,還是好奇白家之后的人,或者是,在擔心單家?”這才是重點。“思考問題,只考慮重點,才是前提。而這個重點,必須是和你息息相關的。如果一個問題,它的前提都和你無關,那么,完全沒有去思考的價值。”
“你以后會面對鋪天蓋地的信息,那些繁多的信息之中,或許只有一條是對你有用的,所以你要從這么多的信息里,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你需要的信息,而不是一條條的過濾一條條的觀看思考。你要珍惜你的大腦和時間。雖然你能記住很多東西,但是,有些東西,此刻并沒有被思考的價值,那就沒必要提起它。你要學會權衡。”
許青龍靜靜的聽著,她知道自己或許是聰明的,但是,對于社會生活方面來說,她就好像一個新生兒一般,無知又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