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太太摟過她,“傻姑娘。你記住了,永遠不要讓任何人真正的理解你。女人的魅力,就是一個謎。或者說,男人女人的最大的魅力,都是一個始終猜不透的謎。你并不是期望被人理解,你只是在尋找一個真真正正是因為你,而喜歡你的人。不是因為你的善良,單純,武力,聰明,財富,只是因為,你是你。”
“這個期望,每個人都有的。喜歡遇見一個只因為自己是自己,而喜歡自己的人。太太曾經也這么期待過的。所以,不用沮喪,沒關系的,慢慢的,你就會明白了。而且,你一定會遇見這么一個人的.......”
不像我,或者像其他人,一輩子都遇不到。許老太太親了親許青龍的額頭,祝福你.......
第二天,許爺爺問起許老太太,昨天許青龍說了什么,許老太太想了想,“忘了。好像是,青春期的問題吧.....”
許爺爺無語,青春期?糖糖那孩子,沒有青春期吧?許老太太笑出來,“誰沒有十幾歲迷茫無助的時候呢,糖糖也才是個十三歲的孩子而已。你和小諾也不要太勉強她了......”許爺爺有點冤枉,他現在最害怕的就是許青龍那非人的成長速度好不好?他巴不得她放松呢......不過反過來想想,讓那么努力的糖糖放松下來,是不是也是一種勉強呢?
所以等許青龍換好衣服,要去魏家的時候,許爺爺就跟她說,“今天要出門?在家寫大字吧......”許青龍囧了下,只能又歡樂衣服。在家寫字。然后鄭翔來了。
許青龍把他帶到會客室,鄭翔先解釋了他們學校有事,才一直沒回來的。許青龍笑著應了,讓鄭翔喝茶。鄭翔看著許青龍,“陳碩和程眾秦確實有點被嚇著了。但是他們沒事,下午就該過來了,還有李合。他去部隊了......”
“鄭翔。”許青龍叫他。“我沒事。”
鄭翔笑了笑,不敢再說話。這明顯不是沒事的好吧?“童若蘭一直沒去學校,他住在周玉偉他家。周玉偉也一直沒來。童家似乎有什么大事,我見過童若蓮一次,他好像去了機場。”許青龍笑出來,表示自己聽見了。鄭翔忽然有點急切的說。“青龍,我。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身邊的,我希望我能幫到你......”
許青龍放下茶杯,放在膝蓋上,靜靜的看了眼之后。抬頭看著鄭翔,“你們鄭家的男孩子,都對我有種企圖心。是因為我是許家的孩子嘛?”鄭翔張張嘴。沒說話。許青龍笑了一聲,“別緊張。”心里也覺得自己有點鉆牛角尖了。
“我想說。很高興能遇見你,這些年,有你的相伴,我很開心。真的,很感謝。”許青龍笑瞇瞇的看著鄭翔,“你不用想著安慰我什么,我沒事,真的。”
鄭翔愣了下,低下了頭。他到是真的希望許青龍能和他說,她有事,很不開心。而且,明明他已經忍不住,要做點什么的時候,突然發現,青龍開始在她和他之間,豎起來一道厚厚的墻壁......他到底還是錯過了機會。但是,這并不能影響他想做點什么的決心......陳碩程眾秦李合這種人,如果想遠離青龍,那就徹底的遠離吧.......
晚上,許青龍看了眼時間,過來這邊過周末的許子謙也跟著看了眼,“怎么了?想看電視?”不然干嘛看表。
許青龍笑著擺手,“不是......”就是,隨便看看。
許子文擺好了棋盤,叫許青龍過去下棋。許青龍漫出一個笑容,就走了過去。
第二天,許青龍換好衣服,和許爺爺打了招呼,就和許子良一起出了門。坐上車的時候,許仙桐忽然跑了過來,“糖糖,你媽媽明天要回來了,今晚咱們回大宅。”許姍桐已經很久沒回來了,春節本來說要回來,可還是沒回來。許青龍很想她的。一聽瞬間就什么煩惱都沒有了,“好我和二哥直接回去。”
許仙桐笑著說,“那好,行李什么的,我和小謙幫你收拾,放心吧。”許青龍謝過,就和許仙桐白白,趕緊往魏家去了。
魏家在鎮上一個不錯的小區里,但是許家的黑頭車開進去,還是挺顯眼的。司機找到了魏家的地址,上去確認了一下,才讓許青龍兩人下車。許子良是唯一知道許青龍調查魏家原因的人,所以他跟來了,許子文和許子謙都嚷嚷要跟來,被許青龍給否了。那倆到底不敢真的反對許青龍,才徹底老實了。
“這個魏田山,怎么有種扔哪哪能長的感覺啊......”許子良扶著許青龍往樓上走,兩個穿著秘書樣子拿著公文包的保鏢,跟在身后。這是許青龍布置的,她和許子良畢竟都是孩子樣子,威懾力足夠,可到底少了一種公事公辦的味道。
魏家在三層。今天都在家。司機剛才上來的時候,就敲了魏家的門,魏家也知道有訪客。可一腦袋疑問的,完全不知道是誰這么大的排場,還要讓他們提前被通知。結果等許青龍幾人一出現,魏田山一家都愣住了。包括魏流蘇。
拜許青龍的樣貌和作風事跡,許青龍對于魏家來說,并不陌生。簡直就是如雷貫耳。連在鎮上上小學的魏流金都知道。魏流蘇的媽媽也知道許青龍。許家那座院子,去過學校的人,都見過。
“.....你......”魏流蘇心里有點害怕。許青龍對她笑笑,然后對魏田山說,“您是魏田山魏先生?我這里有個友人的托付,需要您的幫助。”說著,就進了魏家。
許青龍的氣勢,當然無人可擋。魏家人集體后退了好幾步,愣頭愣腦的就讓許青龍四人都進來了。等許家保鏢關上了門。魏田山才回了神,“你是,許青龍?你找我?”疑惑更深了。
魏流蘇拉拉她爸爸,“這是客人......”魏田山哦了一聲,然后就反應過來了,“坐坐坐......”讓著許青龍四人坐下,魏媽媽去沏茶了。魏流金也被她拉走了。許青龍不經意的看了眼之后。就把魏流蘇掃向魏媽媽的眼神,盡收眼底了。
“你,你。找我?什么事啊?”魏田山一看就是很樸實的人,面對許青龍緊張的直搓手。魏流蘇扶住他的胳膊,看向許青龍,“你找我爸?”
許青龍笑了笑。掏出玉墜,放在桌子上。給魏田山看,“您認識這個東西吧?”魏田山頓時就愣住了。魏流蘇眼神也變了,這是弟弟脖子上戴著的,據說是奶奶家傳下來的東西。“你怎么有這個東西?”
魏田山突然按住魏流蘇,“你先回屋去,和你媽你弟弟一起。別出來了。”說這句話的時候,魏田山一番剛才的憨厚局促感。反而冷靜嚴厲的異常。許青龍笑容加深。
魏流蘇看著爸爸,慢慢站了起來,走了幾步之后,忽然轉過身,“爸爸,我知道咱家有個秘密。我知道一直有人在給咱家錢。難道,是許青龍他們家?!我應該姓許嘛?”魏流蘇有一點驚喜的感覺,更多的,還是好奇。這個秘密,一直壓在她心底很多年了,還是她小時候偶然聽見的,這么多年,她一直,誰都沒說。
魏田山沉默著,微微嘆口氣,“你先回屋去吧,爸爸之后什么都告訴你。”也是時候了。他也忍耐太久太久了。
等魏流蘇拉著魏媽媽和魏流金回了屋,并把魏流金身上的吊墜留下之后,魏田山把兩個玉墜放到了一起,“你是姓許?不是姓元?”
元?許青龍迅速在腦內一搜索,果然找到了一個隱世豪族的姓——元姓世族。勢力范圍盤踞在沿海地區,發跡在明朝中葉。盜匪出身,家族多出武將。家業綿延至今,在航海業有很深的根基,是幾個沒有敗落的豪族之一,也是其中情況最好的。具體的元家的事,許青龍沒看到。當時她就是受了童家的影響,找來一些隱世豪族的資料來看看。
但是因為許爺爺明顯不想讓她接觸外面的事物,所以她就沒要太細致的資料,都是大概的而已。有關于元姓,她只能想到這些。“我姓許。我知道元姓家族,但不知道和您口中的,是不是同一個。”
魏田山拿起兩個玉墜,把其中的一個翻了過來,推到許青龍面前,“你是不是姓,這個許字?”
兩個橢圓形的玉墜一正一反的拼在一起,在陽光下,隱隱出現一個篆體的許字。許青龍心頭一驚,迅速拿起來細細一看,果然是個許字。她交給許子良,“冷靜.......”這件事,現在真的一點都不簡單了。和當年她撿到的那枚戒指一樣.....
許子良只看了一眼,就目疵欲裂,“這是許家的東西!!!”
魏田山嘆口氣,突然對著許青龍跪了下去,“求求你們,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要是報仇的話,只找我報仇就好了,我一個人承擔,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家人,求求你們,求求你們......”聲音透著絕望的開始不停的磕頭。
許青龍笑容不見了。這對玉墜,是許家的東西。這個篆字的形態,她在許家的東西上面見過,和蓮花印一樣,都是許家的標記。蓮花印是以前的族徽,篆字印是后來許爺爺自己刻的。所以這個玉墜,是更親密的東西......
許子良一把揪起魏田山,“你給我說清楚,不然,我讓你滅門!!!這玉墜,到底怎么回事!!!”
魏田山猛地咳了幾聲,許子良放開他,他就癱坐在地上。又咳了好一會,才開口,“我生父,叫葛友天,他有個朋友,叫魏華國......他們是曾經是大學的同學。”
魏華國......許子良不記得這么名字了,可是,許青龍記得。就是當年爸爸那枚戒指的所有者。化學中毒的那個......
“他們曾經幫助過一個姓許的人,去探查一處山脈。后來爆發了山洪,他們成個探索隊的人。都被困在了山坳里.....”許子良一腳踹過去,整個人激動到了頂點。許青龍拉住他,“二哥。”許子良眼睛都紅了,心里的恐懼在擴大......這些東西,或許是.....遺物......
“二哥,我要你冷靜的聽他說完,不然。我就打暈你。”許青龍的耐性。也要到極限了。她比任何人都要著急的。許子良抖著手,坐了回去,“對不起。”
許青龍讓保鏢倒杯茶給他。然后示意魏田山,“您繼續。”
魏田山被踹的心口疼,可還是忍痛繼續說,“我都是聽魏華國說的。具體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他們都被困在了山坳里。但是后來出來的,只有三個人。葛友天,魏華國,還有一個叫水軍的人。”說到這。魏田山看了眼許子良,往后縮了縮,“魏華國是我名義上的父親。他把雇了他的那個許姓人身上的財物,都拿到了。按他的說法。是他們呆的山洞塌了......”
“很多人都被埋在了里面,雇主被埋了半個身子,正好雨停了,魏華國他們害怕死在那里,就沒有救那些沒埋住的人......他們自己跑了出來。帶著雇主的身上值錢的東西......魏華國說,他們大概是活不了了......”
許青龍讓保鏢按住許子良,“您知道,魏華國一共拿到了多少東西嗎?”
魏田山很認真的數到,“一個戒指,一個手鏈,一個玉佩項鏈。這個玉墜,就是手鏈上的東西。這三樣東西,魏華國葛友天水軍三人平分了,魏華國得到的是戒指,葛友天得到的是手鏈,水軍是那個看著最值錢的玉佩。”
“后來呢?葛友天是怎么死的?”
魏田山渾身一抖,好半天才說,“葛友天一直以為自己是孤兒,到了鄉下之后,和我媽生了我。但是他有了回城的機會之后,就扔下我們走了。然后有天,我媽都沒了,葛友天突然在我家門口上吊了。我那時不知道他是我生父。直到有天魏華國突然找到我,和我說了他們在山坳里的事,還給我錢,讓我離開這里,給了我這個玉墜,說葛友天就是我生父,說他是被元家逼死的......”
“元家,就是葛友天后來找的妻子他們家嘛?”
魏田山一愣,“你都知道?”許青龍沒接話,“您繼續說。為什么葛友天會被逼死?”
“他們也是在回來之后才知道,那個雇主身份不一般,葛友天的妻子是牽線人,把雇主介紹給葛友天他們的。可他們回來了,雇主沒回來,葛友天的妻子就懷疑,逼問之后,才知道真相。就執意要和葛友天離婚,還要把他交給什么處置,原本姓葛的兒子,也被他妻子改了姓。”
許青龍沉默了下,“這并不能成為一個能其他人性命于不顧,還有心思拿財物的人的自殺理由。還有什么事?”
魏田山又是一個劇烈的顫抖,“元家要殺他。然后發現他其實才是元家的孩子,他妻子才不是真的元家人......要對他下殺手的人,是他的親弟弟......就是照顧孩子的保姆為了自己孩子的幸福,把自家女兒換了主家兒子的故事。”
這就說得通了。這才是葛友天崩潰自殺的真正原因。原本的努力都變成了一個笑話,讓自己變得貪婪變得骯臟,都成了一個笑話。其實趾高氣昂的妻子才是冒牌貨,占了原本屬于他的位置。而他真正的親人,卻要殺了他......
“元家知道真相之后,找到了我,我已經隨了魏華國的姓。元家把我安排回來......”魏田山凄慘的一笑,“怪不得他們不認我,只和我說了這些事,給我安排了工作給了我很多錢,就走了。怪不得他們把我安排到這里來......他們是故意的!!故意讓我在這里,成為你們的報復對象,為他們擋罪......”
許青龍對這點,并不是那么贊同。因為許家在這里,真的是個秘密。真正的許家,在皇城那里。查也不會查到這里來。何況元家的本事,還不如許家......但是,這么說,也是說通的。元家要是想補償魏田山,在遠郊那里給他安排工作給他錢,也是可以的。沒必要非要回來這里。這其中,必然還有什么隱情。
“您還知道什么?”許青龍點點玉墜,“那個水軍,您知道多少?”
魏田山搖搖頭,“我就知道一個名字。別的都不知道,我都是聽魏華國說的,你們可以找找魏華國.....”
“他已經死了。”許青龍干脆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