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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禾景書名:
桃源村常年都會有一股桃香,特別是現在,桃樹上已結滿紅桃,尤其是在鄭家院子里,滿是香甜的桃肉香氣。
鄭寬快步上前,扶住娘親,說:“怎么就下床了,郎中不是交待過您,要好好歇歇嗎。”
在金家,鄭寬確實沒有說虛話,丁氏的腿也確實扭到無法走久路,只是他沒說,丁氏之所以拐到腳也是有隱情。
“趕緊進屋,我怕你回來的太晚,路上不安全。“丁氏將身體的重心放在二兒子身上,慢慢的向屋里走去。
她問道:“親家都還好吧?過上幾****可得早些上門去接,這次我沒親自去請,就是我們的不對,在之后可不能亂了禮節。”
“娘,金伯父伯母都沒有怪罪的意思,您放心吧。”鄭寬扶著娘親坐下,一一講述出來:“瞧著他們面上都帶著平和,想來賭債那事已經過去了。”
“哎,怎么就惹上這事,你爹爹到現在氣還沒消。”丁氏搖頭嘆氣,如果不是她攔住,鄭寬他爹剛聽到消息時,就氣憤的想過去退親。
當時的丁氏其實也有了退意,他們平民百姓最怕惹上的就是賭徒,那些賭紅眼的人,又有哪家不是妻離子散,能過上平平安安的日子。
只是鄭寬的一再祈求,丁氏到底還是疼兒子一些,又想到那被追債的只是金海的叔伯,這才攔住了想要沖去退親的鄭志平。
這么長的時間不上門,與其說是她的腳傷了,還不如說是鄭家在觀望。
他們想看看鄭家到底會如何處理,如果再次讓他們感到失望,哪怕鄭寬就是再祈求不愿,那他們也會堅定的選擇退親。
后來除了一開始的收債人上門后,傳來的消息讓他們一次次感到驚訝。
金海二叔的改邪歸正,在鎮上有了活計,金海同胞大哥又開了家鐵鋪,這才讓鄭志平憤怒的心平復了一些。
本身鄭家就沒打算二兒子媳婦娘家有多么的富有,只要兩人一輩子過的順順利利就足以。
鄭家雖然條件也不是頂好,可鄭寬長的眉清目秀,有不少條件好的女方家瞧上,只是稍稍一打聽,那些閨女驕里嬌氣,丁氏還真看不上眼。
唯獨金家,金海那閨女她也瞧過幾次,雖然有些嬌羞,干活卻利索,瞧著對方爹娘也都是本分的人,尤其是她兒子看上了眼。
丁氏瞧著二兒子將帶去的籃子放下,這才注意到籃子里面還有東西,她問:“裝的什么?瞧著挺重的。”
鄭寬將籃子上面遮住的干草抹開,露出里面滿滿一小籃子的豬肉。
“這么多?”丁氏驚訝道:“是金家給的?”
“瞧瞧,日子才過的好上一些,就如此大手大腳,怎是會過日子的人。”鄭志平這時候走進來一看,就抱怨道,如果說之前是非常滿意未來的兒媳婦,那現在只能說是不情不愿。
鄭寬趕緊解釋:“爹,您誤會了,這是金家上山打的野豬。我去的時候,村里的鄉親們都在他那買豬肉。”
鄭志平的挑眉,丁氏的倒喝。
她道:“沒人受傷吧?怎么這么大的膽子敢上山打野豬。”
鄭志平心中雖有佩服,卻還是口是心非道:“糧食都快長好,怕是山上的野豬跑下來尋食,恰巧碰到而已。”
丁氏虛推了孩子爹一把,取笑道:“怎么?還不服氣不成。”
當著二兒子面前被燥了一臉,鄭志平瞪眼睛吹胡子,甩著衣袖就走,轉過身的臉上卻還是帶著滿意。
金家這邊,送走了鄭寬,呂氏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有了心情后,第一時間就去翻鄭寬帶來的東西。
農家人,再重的禮也重不到哪去,看的還是一份心意。
竹筐里面放著些許常見的點心和吃食,呂氏動手一番,居然還有兩尺粗布,可惜顏色不好,藏青色并不適合金海這個年紀的閨女穿。
竹筐底下,是兩個陶罐,她伸手揭開上面的封蓋,立刻就聞到了一股桃肉香。
“好香,丁氏的手藝就是好啊。”呂氏贊嘆,桃源村每年都盛產紅桃,可惜紅桃味雖美卻沒有蟠桃來的大雅,那些大戶人家除了真心喜歡的,并不會來采買。
桃源村每年結下的紅桃,為了不浪費,他們村子里的人都會摘下做出桃醬。
能放的時間長不說,味道還真別說,簡直好極了。
桃源村的村民靠著這些桃醬,在這個季節也能掙到不少銀錢。
“我嘗嘗。”金蕓湊了過來,陶罐的封蓋一打開,她就聞到這股甜香。
褐黃色的醬泥看著并沒有食欲,可香甜的味道能引得金蕓口水泛濫。
要是以往,呂氏肯定是不準,這是鄭家帶來,怎么也是金海嘗第一口,不過她也沒忘記,給鄭寬帶回去的幾塊豬肉,都是小妹給帶回來的,她都已經提前拿了好處,又哪來的底氣拒絕。
她拿起木勺,輕輕挖了小半勺,遞了過去。
木勺上的桃醬顏色微微淡上一些,金蕓一口含過,清墨般的眼眸瞬間亮起。
好濃的桃味,帶著甘甜,也不知道是桃子本身的甜味,還是鄭寬娘親舍得放糖,一入嘴就甜到心底,卻不膩味。
金蕓伸手還想再挖一勺,卻被呂氏快速的將封蓋給蓋牢,她一手抱著一個向屋里走去,也不知道是打算將陶罐藏到什么地方。
落空了手,金蕓將木勺含在嘴了,微微瞇著眼,再怎么藏她就不信她會找不著。
心思跟著呂氏進屋,金蕓居然放下了警惕,旁邊的金蔣氏乘著這個機會,大手一抓,將金蕓掛在腰間的荷包抓個正著。
她道:“小小年紀,就如此愛財,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說完,掂量掂量手中的荷包后也向屋里走去,步子邁著緊促,像是害怕后面有人跟著似的。
金啟文一直待著旁邊,看到這里嘴里憋著笑,頭垂的低低,生怕自個笑出聲來,趕緊拿起菜刀,裝模作樣的在豬肉上比劃著。
金蕓任然站在那處,像是發著愣,雙手交握。
也不知道袖筒里面藏著什么,右手手指不斷的翻弄,傳出小小的聲響。
如果這時候的金蔣氏還在,她細細一聽,便會知道,這個聲音不就是讓她提心吊膽,銅板碰觸銅板的聲響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