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正是一個好天氣。
村子里面這會兒是忙的熱火朝天,但金家卻是歷年來最輕松的一年。
家中有頭能下地的母牛不說,永新往年秋收時都沒得假回來一趟,現在也能在地里收割稻谷。
還有鄭寬,鄭家是以種花為生,自從和金海定親后,只要金家地里忙活,準得不請自來就來幫忙,這也讓呂氏越來越看好這個未來的女婿,先不說其他,就是人肯干,以后的日子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而讓金家人差異的是,今年金柳的相公何明也上了門,不止上門還將他家的黃牛一并帶來,也說是來幫忙。
這下,不過九畝良田,五畝旱地,有兩頭牛在,不到兩天功夫,地里的糧食就全部收上來。
“路上小心著些,以后無事就過來一趟,金柳肚里帶有孩子不便出門,我們也擔心,你來了給我們說說她的情況也好。”舒氏百般叮囑,也不知道前些日子去了何家生了什么事,回來后金二郎兩口子是一臉笑意,眼里的擔憂也不顯,而現在叮囑的話,都是自內心。
“放心吧娘,等忙過這一陣,我就上門來一趟,柳兒的身子做得更牢實了,我就一并帶她回來一趟,她也是想家的很。”何明坐在牛車上,說著。
“好好好,那你路上慢著些哈。”舒氏擺擺手,直到牛車沒影了這才轉身回了院子。
呂氏看著這一幕,在旁邊是使勁的嘀咕,她就弄不明了,這何家的人是給二郎兩口子灌了什么迷湯,不過就上了一次門,變化就這般大。
對比著還是她自個的女婿來的好,最起碼的踏實。何家的人蔫壞蔫壞的,也不知道在背后打著什么鬼主意。
金蔣氏指使著其他人,將糧食都放在了地窖里,她這次可打算了,家里的糧食只打算賣出去一小半,除了留給自家吃的,再送給小弟家一些。
還有更重要的,金蔣氏將新哥兒拉到一邊,小聲問道:“我讓你打聽的你可打聽到了?”
永新一時摸不到頭腦,他偏頭問道:“打聽什么?”
金蔣氏就是用手一拍,說:“你這腦袋瓜子想什么的?都是做爹的人了,就不能裝點事嗎?我讓你打聽的村子賣田的事。”
永新這才恍然大悟,他道:“祖母,我老早就打聽了,村里確實有人在賣田,可他家出的價格高上不少。”
“是哪家?他叫的多少銀子?”金蔣氏問著,她想著將買地的事就這兩天辦了,等插種的時候就能和自家的田地一起。
“是王能大叔家。”
“王能那小子?”金蔣氏眉頭擰起。
王能不是才將女兒嫁個富家做妾嗎?房子都修的那般大,怎么突然想著將自家的田賣出去。
要知道,田地對于農家人來說,可是十分來得重要,就如命.根子般。
金蔣氏又問道:“他家出了多少銀子一畝。”
永新有些難色,他其實老早就打聽清楚,只是一直沒跟祖母說罷了,今年年行好,家家戶戶不說吃飽,但絕對餓不上,正是如此,根本就沒人愿意賣地,而王能大叔出的價那是太過驚人,他不想讓祖母失望,才閉口不言。
金蔣氏伸著手在新哥兒手臂上擰了一圈,橫眉豎眼的瞪著他。
“十八兩銀子一畝。”
果然,話一出,永新就見到祖母瞪大了眼倒喝一聲。一畝良田頂天了也不過就十一二兩的樣子,天災時七八兩便能買到一畝,王能出的價成心就是鬧著玩呢。
半響。
“這王八.羔子怎么不去搶。”金蔣氏簡直就覺得王能那家伙了瘋,本還驚喜了下,要知道王能的地離著他們家的田地不過就幾十步的路程,一眼望去就能望到。
她揮了揮手,說道:“算了,村子里沒有,你就在邊村找找,我們買下來收租也成。”
租給農戶,收上來的糧食可是三七分,一年到頭不出錢不出力,就能得到接近一半的糧食,金蔣氏自然愿意。
其他的村子,永新也跑過,他仔細想了想,說道:“邊村有到有,可都是些零零散散的田地,祖母,要不你告訴我把,咱們家這次打算買多少畝?”
永新打聽純屬好奇,家里接二連三的入銀子,可到底有多少他卻不清楚。
金蔣氏白了他一眼,說道:“趕緊給我打聽去,等買了你不就知道了。”
永新還想再說,卻被金蔣氏推到了一邊。他看著遠去的祖母,不由有些好笑,反正現在沒事,他便向著邊村去問問,現在秋收大部分都告一段落,如果有想賣地的也會在這個時候放出消息。
而永新口中的王能家,其實也在等著消息。
王能家有個大院子,進去的堂屋都修的很是整齊,擺放的家具更是讓人不免驚嘆一聲,王能坐在椅子上,苦著張臉,腦子里面一直想著女兒給他說過的話。
女兒剛嫁過去時還好,吃的用的,是接二連三的往家里送,后來傳來消息說是梅子懷了身孕,送來的東西更甚,大筆大筆的銀子,綾羅綢緞,簡直看花了他們一家的眼。
可好日子沒過多久,梅子就托人上門來要銀子,說是急用。女兒是家里的財神,他們也沒多想,直接將家里大部分的銀子給帶了過去,結果沒過幾天,又接到消息說是來要錢。
王能這才覺得不對勁,他到底留了一手,手上留下一些,只將一小部分給了出去。
上次女兒雖然大張旗鼓的回來,可梅子一下轎他便覺得不對勁,明明已經有了幾個月的身子,可小腹卻是平平。
穿的綢緞,帶的金銀飾,可一進門就嚷著要銀子應急,可問到底生什么事,梅子偏偏不說。
如果王能真為女兒考慮,他當初也不會將她賣去當奴婢更不會同意她去當什么妾氏,只不過以后還是得靠著她才能過上好日子,這才答應將家里的田賣出去換銀子。
所以王能要賣地的事就這么傳了出去,而價格之所以喊的那么高,只是因為他心中并不是很樂意賣罷了。
同樣的,他也在觀望打聽,如果女兒在那戶人家真生了什么事,他是絕對要抽身出來,不能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