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玉、寒玉,在金蔣氏這里是一頭的霧水,而且心中更是有底氣,她身上連個玉渣子都沒有,如果不是被封住了口,她就要高喊著讓那什么狗屁巡撫找個婆子來查下她身上帶著的物件。
等到事情真相大白,她定要將這些人罵的狗血淋頭,也要讓世人瞧瞧,她雖然是鄉下來的婆子,卻也絕對不懼他們這些人。
金蔣氏想得倒是很好,可袖擺處卻被人突然握住,輕輕拉扯了幾下,顯得很急。
她回頭一看,卻是看到舒氏一臉的蒼白,以及額頭上冒出的細汗,朝著她猛使眼神。
到底是相處幾十年的婆媳,舒氏此時的表情,讓金蔣氏頓時就知道不好,雖然不知道為何,可舒氏眼露恐慌更帶著些些的虛心,不用仔細去想,便知道這里面定是有文章。
可是她如今口不能言,只能希望前面攔人的那壯漢能拒絕抓人的提議,并將她們先帶離開來。
不然,她心中有著很多的不安。
其實,這個時候,金蔣氏心中不是沒有想過,這也許是某個人,專門做的局,等著的便是她們往下跳。
可一時半會兒的,根本想不出是誰。
此時,吳達再次開口,他道:“既然左將軍拿不定注意,那在下便給您做主了,來人,請個婆子來給這三位夫人搜查下,記住,三位夫人身份貴重,請來的婆子仔細些了,可別傷著她們。”
雖然話中帶著尊敬,可是瞧著他們這些人做的事,便是極其不尊重。
如果真的身份貴重,吳達等人又怎么會將金蔣氏三人捆綁起來,還封住嘴巴。
尹左將軍上前幾步,對著吳達,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吳巡撫,你綁得這位可是金將軍的親娘,看在金將軍的面上,能否將此時先暫時壓下去。”
吳達小退半步,他沒有壓低聲量,反而猛然拔高了聲量,說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雖然幾位夫人的身份貴重,可是熾玉可不是一般尋常之物,難免會有些蒙蔽良知的時候,將軍說對吧。”
尹左將軍緊握雙拳,他知道這事定不能全了,他只能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吳巡撫好計謀。”
如果到這個時候,還不能看出是這些人是有意針對,那他與瞎子有何區別。
甚至,心中不由后悔,如果剛才不出面,情況說不準還不會這般糟糕。
被這些人帶走,總好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從這幾人身上搜出什么來,如果真是如此,那還是他造成的這般局面。
尹左將軍將視線落在吳達身邊的一人身上,正是那人湊上前對著吳達說了什么,才讓他改變的注意,此人身穿便服,想來并不是巡撫案的人。
“過獎過獎。”吳達抱拳呵呵笑言,他立馬揮著手讓手下的人派人上前。
婆子仿佛早就備好,她小心翼翼的上前,對著吳達和尹左將軍恭敬的行了禮,便走到金蔣氏幾人身邊。
也沒過多的無禮,只是將三人身上的荷包給取了下來。
說是搜身,自然不能真的搜,而且他們也有了目標,直接取了三個荷包。
婆子也沒直接拆開,而是將鼓鼓的荷包遞給了吳達。
吳達接過,他晃了晃手中的荷包,說道:“將軍,你猜這里面裝的是何?”
尹左將軍冷哼一聲,鐵青著一張臉,看不慣眼前這人以外,更多的便是對金府人的抱怨,如果不是這些人愚蠢,又怎么可能讓外人拿到把柄,牽連到將軍的顏面。
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有意,吳達首先拆開的一個,便是從金蔣氏身上拿到的那個暗深色的荷包。
他拆開,倒在手心,零零散散的幾粒銀錠子加上少許的銅板,他道:“金老夫人真是節儉啊。”
再選的卻是一個青藍色的荷包,此荷包癟癟的,顯然不可能裝得是一粒玉珠子,怕是銀錠子都沒有。
果然,除了幾個銅板以外,還有一個三角的平安符。
而此時,他的手掌心中,放著的是一個玫紅的荷包,這個荷包最鼓,而且瞧著伏起的形狀,還真像是粒珠子。
吳達頓了頓,他道:“將軍,你可知何是熾玉?”
尹左將軍并沒有回答,反而僵硬了身子,他如何不知曉。
熾玉在世間流傳,卻是一個傳說。
雖然不清楚它們到底有何功效,可在他們這個圈子里,卻都知曉它的來歷。
熾玉寒玉,乃都是太太上皇因靳鍛造一把天元劍,才賞賜與靳。
也正是因為如此,事情才麻煩。
這可是圣物,如果坐實了金夫人偷盜,可是會被判刑。
哪怕,有將軍府和上京金家的人擔保,都不可能完美收場,除非靳家的人改口。
尹左將軍猛然睜大雙眼,他暗道:“此事是靳家人的所為?”
吳達卻不知道對面的人想了什么,他桀桀怪笑兩聲,將拆開荷包的動作放的很慢,只因他想瞧瞧這些人的表情。
驚恐、慌亂、懼怕,簡直太符合他的心意了。
尤為是舒氏,她此時慌亂的不成樣,如果不是身后有著許氏頂著,她怕是連站都站不穩了。
她喘著粗氣,雙眼睜得很大,就這么死死的盯著吳達的手中。
哪怕她嘴上沒有被封住布條,恐怕她都沒有力氣和膽量去叫冤枉。
因為她最清楚,這個荷包里面到底是裝的什么。
舒氏此時的模樣,其實不用去看荷包里面到底是裝的什么,其他人從舒氏一臉心慌虛心的面容上,就能看出一些什么來。
其實,在荷包到手后,荷包內透過的一絲絲的暖意,讓吳達便知曉熾玉是在這個玫紅色荷包中,也正是如此,他才會如此無所畏懼。
特別是面對著這個比他年輕,卻高位高他很大的尹左將軍面前,挺著胸膛看著他一臉鐵青的模樣,簡直太過舒心了。
拉開荷包的繩索,將它慢慢傾斜,仿佛已經感覺到玉珠子在滾落,就要落在他的另一只手掌之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潔白的手掌握在他的手腕之上。
很涼,讓他突然的打了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