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煞老鬼臉色大變,化元巔峰和化元高期果然神通廣大,他自認不敵,何況對方還是強強聯手!出招抵抗簡直是自取其辱!
他性格本就是圓滑之人,見勢不對,立馬就逃。
只見他手上突然出現一張符箓,黑光微閃,整個人便往地面沉去。
摘星拂塵上萬千韌絲正好射來,雖沒纏住陰煞老鬼雙足,卻正好纏扯住他手上的煉魂旗!
陰煞老鬼逃命要緊,居然果斷將手中的煉魂旗直接丟棄,身影眨眼沉下地面,消失不見!
枯木的天羅地網正好此時籠罩下來,卻可惜徒勞無功,陰煞老鬼已經從地面消失不見。
“遁地符!”枯木跺跺腳!想不到對方手上還有如此少見的珍貴符箓。
摘星伸手收起煉魂旗,恨恨咬牙道:“這老賊果然狡猾,居然棄旗逃遁,師兄!我們追!他定然還逃得不遠!”
枯木點點頭,與摘星分別化做兩道遁光,瞬間消失不見。
院中只剩下江林海一人,他看向寂然不動的無痕肉身,暗暗嘆了口氣,喃喃道:“莫大哥,你委托之事,小弟可算是向你交差了,不過這代價,哎……”
此刻,又有幾道身影飛掠而來,卻是駱飛云兄妹和江含雁三人。
原來駱飛鳳與江含雁私交甚好,駱飛云與駱飛鳳當初聽了無痕建議,想來想去,這幾日竟選擇單獨躲在了城主府,想著那陰煞老鬼就算再窮兇極惡,也不敢到城主府大開殺戒!
想不到兩人這番選擇,卻當真免去了殺身之禍!
三人原本與江城主等人一起出府,但身法沒有三位前輩快速,因而此刻方才趕到現場。
看清莊院悲慘情景時,駱飛云兄妹如遭雷擊,紛紛驚呼一聲,頓時沖上前去,分別抱著父母尸身悲泣起來,哀嚎陣陣,哭聲震天,令人心酸不已。
剩余的十幾名駱府之人,見陰煞老鬼走遠,也逐漸從角落中抖抖瑟瑟爬了出來,分別上去抱著親人尸首痛哭起來。
整個莊院籠罩在一片哀傷氣氛中,悲哭之聲劃破長夜,響徹云霄,連月亮都難過地躲了起來,徒留萬里烏云,沉沉甸甸,壓在心頭令人窒息。
江含雁暗暗嘆息,不知該如何安慰駱飛云兄妹,她無助地瞅了父親一眼,見他看著地面怔怔出神,不由奇怪看去,才發現地面寂然不動的無痕肉身。
江含雁心頭一跳,暗暗驚喜,輕輕上前對江林海道:“父親,他……他可是死了嗎“
江林海微微點頭,嘆道:“魂魄消散,徒留這具肉身形如僵尸,跟死也差不多了。“
江含雁狂喜,她對無痕是又忌又妒,憑著女人直覺,她隱隱感到駱飛云對無痕有著一份特殊的感情,而對自己卻始終平淡無奇,這令她忌妒得要發狂,如今無痕身死魂消,她總算可以完完全全擁有飛云哥了。
其實早在當初莫府委托江林海誅殺無痕時,就曾透露過無痕女扮男裝之事,因此江林海與江含雁雖表面裝作不知,心里卻都知無痕是女兒之身。
江含雁一直傾心駱飛云,同時也以為駱飛云定然會喜歡自己,畢竟兩人青梅竹馬,郎才女貌,早就得到眾人認可視為一對璧人。
只到無痕的出現,才令江含雁心中升起危機之感,同時也漸漸醒悟,自己在駱飛云的心中,恐怕并非想象中那般有著男女之情。
但不管如何,江含雁都視駱飛云為自己的未來夫婿,怎能容忍他心中再裝下別的女人!
如今見到無痕形同尸首的肉身,江含雁總算松了口氣!
江林海走到駱飛云身前,輕聲寬慰道:“賢侄節哀,切莫太過傷感,如今駱府可就全靠賢侄你了,應保重身體,打起精神,重振駱府,你再這樣下去,若有個什么好歹,卻讓駱家主與你父母在天之靈,如何安心?”
“是啊,飛云哥,現在駱府只有靠你了,你一定要振作起來。”江含雁輕輕安慰著,眼中流露出絲絲真情和關懷。
駱飛云黯然點頭,漸漸收住眼淚,悲涼地望了院中一眼,此時他才驚然醒覺,原本瑤豐城三大家族之一的駱府,竟只剩下他們十幾個人,堂堂二百多口的大家,瞬間就土崩瓦解,淪落為不入流的小家族,這種落差,一時令他難以接受,不覺怔然出神,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江林海嘆口氣,發生如此大的變故,讓這十七歲孩子如何獨撐大局?哎,他搖搖頭,招手喚來幸存的駱大管家駱坤,吩咐他去處理相關后事。
駱大管家強行收住悲痛心情,點頭唯唯答應,隨即率領幾名奴仆去準備靈堂及發放家衛撫恤金事宜,他邊走邊暗暗嘆氣,經此一役,只怕駱府積累的萬貫家財都要散盡了。
江林海拍拍駱飛云肩膀,輕聲道:“賢侄不必擔心,一切還有伯父,相信過不了多久,駱家就會重新成為瑤豐城大家之一。”
見駱飛云沉默不語,江林海瞟了眼江含雁,心中知曉女兒心意,含笑繼續說道:“賢侄,你與雁兒自小一起長大,在伯父心中,你就有如半子,如今駱府發生這般禍事,伯父同樣心痛如絞,你要好好珍重,一切都有伯父作主,放心吧,只要將來你與含雁在一起相敬如賓,相濡以沫,伯父便心滿意足了。”
江含雁臉色微紅,跺腳嬌嗔道:“父親,您說什么哪!”
她嘴上不樂意,心里卻泛起絲絲甜蜜,可惜此時此刻駱府初逢大難,她卻不好將心中歡喜太過表現明顯。
駱飛云一臉木然,他自然知道江城主說的什么意思,父母及家主爺爺生前也多次對他提過與城主千金聯姻,他口頭雖未答應,但也從未表態拒絕。
其實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他對江含雁只有兄妹之情,并無男女歡愛,與她成親,實非心中所愿,只是駱飛云歷來孝順,不想嚴詞拒絕此事,以免父母為難罷了。
但剛才江城主話中之意,顯然已經隱隱重提兩人婚事,駱飛云頓生抵觸之心。
他家中初逢大難,心中正悲憤萬狀,六神無主,哪有心思想那兒女私情!若非心中還有一絲理智尚存,只怕早就擺臉色給江城主看了。
江林海略顯尷尬,自知剛才那番話說得實在不合時宜,忙輕咳一聲,將話岔開,說了些別的安慰之語來掩蓋自己的窘狀。
駱飛云似聽非聽,茫然四顧,發現場中竟然沒有大哥駱飛龍的尸首,不由心頭微松,看來大哥或許跟自己一樣,獨自躲在別處,方才幸免于難。
他嘆了嘆,大哥若是回來,只怕同樣要傷心欲絕,難以接受家中這番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