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黑蓮靠做咸魚飛升了

241 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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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場面凝滯,靜若寒蟬,除了盛紅衣以外,其余兩人兩妖的表情都算不得好。

其中復雜難解,不言而喻。

半晌,盛紅衣遲遲沒有說話,對于金朵兒和凌霜來說,宛若在等待死亡宣判。

金朵兒臉色煞白,孩童的臉上,多了滄桑和悲戚。

凌霜更是已經支棱不住,這會子已經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份兒了。

她趴在地上,如一攤泥,南明離火,對她來說絕不是好受的。

盛紅衣倒不是特意的去折磨她。

而是她這會子的心思不在凌霜身上。

而是在整個弱溺谷。

無論是季睦于定,還是化了形的金朵兒亦或者凌霜,他們這會子都沉默不語,似各有考量,反倒是弱溺谷中萬千的生靈最為的直接。

喜就是喜,怒就是怒,心之所向,徹底的反應在了它們的行為之中。

盛紅衣喜歡這樣的直接。

它們紛紛涌到了盛紅衣的面前,用它們的辦法,為凌霜和金朵兒求情。

它們似就是本能的知道,通過這種辦法能讓盛紅衣感覺到。

盛紅衣確實感覺到了,她雖然“看”不到什么,但五感自來可以互通。

她能嗅到五行靈氣,尤其是木靈氣涌到了她的面前,異常活躍。

強烈的生發之意,包裹住她,并未鉆進她的經脈之中。

親近、焦急、乞憐、七嘴八舌的吵鬧,慢慢透入她的心中!

盛紅衣聽懂了。

它們在同她求情。

盛紅衣心念動了動,立刻得到了對方的回應。

它們孜孜以求,執拗的要盛紅衣給一個答案。

盛紅衣卻覺得很奇怪,金朵兒和凌霜都怕的要死,為何它們卻不怕她?

反而不停的在“煩”她。

當真不怕她像對待凌霜一樣對待它們么?

她如此心念一起,立刻得到了它們的回應。

那是一種親近之意,似在告訴她:

不會不會不會。

不怕不怕不怕。

這般的直白代表的是全心的全心的信任。

盛紅衣還真是心軟了。

她自不是什么好殺之人,也并非不通俗物。

她只是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罷了。

可,這會子,這些微小如塵埃的木之精靈這般祈求她。

還有金朵兒!

這一路走來,她雖然時時有些腹誹金朵兒的“偏心”,但她倆也算共患難了一路。

金朵兒也是幫了她不少忙。

她眼睛鎖在凌霜身上,罷了,這妖不過是沒腦子的蠢貨罷了。

做事不計后果,被嫉妒擺布,可不就蠢么?

弱溺谷這么些年存于此地,真正是得天之造化了。

掌權者一沒什么戰斗力,二還蠢笨無腦,這樣的地方如何存于世間如此久還未被有心人覬覦了,該如何解釋?

她心中不免好奇,金朵兒被人“偷”出去,那人怎么就沒把這一處洗劫一空呢?

這不符合常理呀?

若不是這谷中還有什么不為外人道的保護之法金朵兒并未告訴他們?

再不然便是金朵兒在她為何出現在外界這事上說了慌。

是什么呢?

盛紅衣已是存了疑,面上不動聲色,不過,自己兀自思量,耽擱的時間便有點久了。

看在旁人眼中,許是以為她在琢磨怎么弄死凌霜。

最先忍不住的是于定。

他很慚愧,今日這事兒鬧到這般地步,起因是因為他。

“紅衣,對不住,這事兒起因在我,我知道同你求情這事兒很可恥,但凌霜是我的恩人,一切因我而起,你想如何做,我可以替她受過。”

“若是你不愿,也沒關系,畢竟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也不該加諸在你身上,只求你,能給我一炷香的同她話別時間。”

若是盛紅衣執意,于定自不會怨恨她,他會利用話別時間,將恩人有什么未了心愿放在自己心上,恩人未完成的責任,他替她完成,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季睦不自覺的皺起了眉。

其實,他許是比盛紅衣早一步發現這里的人許是熟人。

因為那露臺上的劍痕,他看了頗有幾分熟悉。

剛剛整個弱溺谷生靈蜂擁而至的盛況,盛紅衣瞞得過旁人,瞞不過季睦的眼睛。

他眼珠微動,冷冷開口:

“這花妖實在是過分,便是我師妹愿意放過她,我也咽不下這口氣。”

見于定和金朵兒臉色又是一變,他繼續慢悠悠道:

“可,生靈成妖不易,殺她有違道心,便讓她將功補過吧!”

把這番話義正言辭的說完,他才看向盛紅衣,一本正經:

“師妹,我看不如這樣吧,她對劍法頗有造詣,實不相瞞,我最近于劍道之上,遇到了些瓶頸,正缺個能同我探討之人。”

“于我來說,凌霜劍蘭算是一個機緣了,我便腆著臉求一求師妹你,便讓她同我簽訂靈獸契約,也不用多,兩百年吧,兩百年滿,我放她自由。”

“當然,這事兒我會同凌霜說,她若不愿,便當我沒說!”

金朵兒聞言,簡直感激涕零,她忙不迭開口,就怕季睦后悔:

“愿意愿意,我可以幫她做決定,季師兄,兩百年夠嗎?五百年也成的,她不僅在劍法上有造詣,她還有許多其他的優點,這世上的劍譜就沒有能攔得住她的,您盡管用,不用客氣!”

此時的季睦在金朵兒心中金光四射,比弱溺谷得救她還要高興。

畢竟,弱溺谷是責任,可凌霜,雖然愚蠢無腦,但同她乃是一起長大的姐妹。

沒有了弱溺谷,她們不一定會死,可沒了凌霜,她在這世上便是孤獨的。

于定臉色微微一愣,幡然而醒。

原來季睦不是拱火,而是解圍?

如此,當真是比他想象的更好的結局了。

而他剛剛那般做,看似成全了自己的大義,可甭管盛紅衣做與不做,反倒是將盛紅衣置于了不義之地。

如此自私,算什么朋友?!

他臉上復雜之色閃過,卻是笑了笑,頓了半晌,才坦誠道:

“季兄,我不如你多矣,于某在此道謝了,往后,季兄有什么事兒,只管開口,于某想交你這個朋友!”

說著抱劍一揖。

季睦微點了下頭,沒有別的表示。

于定又對著盛紅衣低頭行了大禮:

“紅衣,為兄唐突了,請你原諒為兄一次。”

“你幫我良多,而我這次對不住你。”

盛紅衣也只是搖了搖頭,沒說話。

個人立場不同,危急關頭,最是能看出親疏遠近的。

于定此舉情有可原。

此乃人性。

只不過,觀之行事,盛紅衣心中便已劃定了界限。

于定到底只是朋友,不是師兄呢。

也只能當個朋友,并算不得信任的伙伴。

見盛紅衣這般,看似有禮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淡淡疏離,于定惋惜一嘆,知道他們的交情也就止步于此了,知己是做不成了。

怨不得盛紅衣,都是他自己惹下的。

盛紅衣看看金朵兒,師兄給了她臺階,她自然得下,怎會拂了師兄的好意,這么掃興的事兒,她可不干!

“那成吧,師兄說兩百年便兩百年吧,這般蠢笨,五百年我怕把師兄氣死呢!”

說是這么說,她卻對季睦俏皮的眨眨眼,師兄這份關照,她記在心里了。

季師兄這人啊,面冷心軟,以前盛紅衣從來不知道,有一個兄長有這般多的好處。

可以在危險的時候幫她打架,還可以在任何她可能覺得不適的場合,幫她圓場面,幫她背黑鍋。

雖然,她有親姐姐,不過家姐柔弱,盛紅衣從未依靠過,而今,多了兄長,盛紅衣卻越發覺得,原來無論做什么,她都不用擔心了,總有一人無條件的理解她,幫她兜底。

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展望一下自己未來的咸魚生活了,本來覺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但季師兄這般靠譜,她恍然有種峰回路轉的驚喜!

哪兒有什么遭遇瓶頸的事兒?

不久前,師兄還同她說,只是時間不適合,等衡蕪鬼城事了,他便要靜下心來閉關突破呢。

盛紅衣雖然知道金朵兒為了保住凌霜小命有夸大她本事之嫌。

而且,凌霜屬實有些蠢笨。

不過,當真成了師兄的靈獸倒也的利大于弊的。

而且這利還是雙向的。

一方面,盛紅衣能看出,凌霜的劍陣確實使的不錯,尤其剛剛對付她的那一個殺招,劍無聲而出,無聲而沒,若不是盛紅衣自己也不是個善茬,而且金朵兒也抓住了凌霜。

若是再讓凌霜繼續下去,或者那劍再快那么一丟丟,她許是就沒法這般站在這里了。

這般的絕技,她家季師兄也很需要的。

他那星隕劍法,本就以虛無縹緲,無形無狀而聞名!

越是向后,據說能做到劍出無形,卻能碎裂星辰!

以她淺薄的見解,這“無形”之意,同凌霜這劍招有些異曲同工的味道。

一人一妖,許是能互相成就呢。

另一方面么,盛紅衣也不是完全不為弱溺谷著想,凌霜是弱溺谷的,身份不俗,她成為了季師兄的靈獸,那便是替弱溺谷尋了季師兄這么個大靠山。

以季師兄的人品,往后弱溺谷的事情他一定更加的上心,可比一個承諾來的更加完美。

畢竟,承諾的期限能有兩百年那么長么?

她對凌霜沒好感,但弱溺谷萬千生靈何辜,還有金朵兒!

至于弊端,不過是讓她盛紅衣忍受凌霜兩百年么?

她如何忍不得?

況且,還不知道誰忍誰呢。

她就喜歡看對方看不慣她,又干不掉她的樣子,若是能加點忌憚,那就更妙了!

季睦也微微笑了笑,便同金朵兒點點頭:

“便按照盛師妹說的吧。”

于是,凌霜在無知無覺之中,便和季睦締結了契約!

本來以凌霜的修為,若非自愿,自然不會讓身為筑基修士的季師兄撿漏的,不過,誰讓她受傷虛弱呢,只能任人擺布。

要盛紅衣說,凌霜合該謝天謝地吧!

這幸虧是遇到她師兄這般心善的,若是在外面,一只高階花妖,可不知是多少生靈的上等食材呢。

吞噬的話,能長多少修為呢?

事情算是解決了,金朵兒看了看盛紅衣:

“大王,您看您幾位要住在哪里?”

經此一事,金朵兒清醒了不少。

大王寬宥,她卻是在不知不覺之中失了敬畏。

才導致凌霜犯下大錯。

盛紅衣看了一眼金朵兒,對于她這般恭謹的態度并不意外。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金朵兒態度有所變化再正常不過。

而且,在盛紅衣看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金朵兒玩鬧的時間結束了,回到弱溺谷,便是重新回歸正軌的生活。

回到了正軌,便要記得自己的身份。

她既然尊她為大王,她自詡在幫忙這事兒上也算盡心盡力,一路護佑于她。

兩人雖然算得上共同患難了,但危急時刻,她這個做大王的也總是擋在前面。

她做了大王該做的事情。

那金朵兒自然也該有一個做小弟的樣子。

沒大沒小的玩鬧可以,但嚴肅的場合該如何,金朵兒應當知道。

盛紅衣原本想說只要僻靜便是了,突然看到于定,想起了些事兒:

“于兄,你是怎么到這兒來的還有印象不?”

于定愣了愣,并沒什么隱瞞:

“我那機緣是在炙骨河中,其中有很多水鬼,我得了機緣后,體力已是喪盡,便慌不擇路的在其中亂竄,后來就飄到了這里,被凌霜所救。”

“那炙骨河也很不對勁,地圖之上,那河地形隱秘,荒無人煙,可我去了后,卻總覺得不是那么回事。”

于定瞇著眼回憶:

“好像,多了一個鬼城!”

鬼城?

衡蕪鬼城么?

還愁找不到鬼城的入口,只有一個大致方位呢,這就找到了?

這也太巧了吧?

于定輕掃了一眼盛紅衣和季睦,雖不知兩人來此有何事,但他說起鬼城,兩人的目光齊齊波動了一下。

于是,他知機道:

“我本就是一人,紅衣和季兄既然在此,不如我們住在一處也有個伴兒,恰好有些細節,我們也能坐下來詳談一番。”

按照過往他同盛紅衣的熟稔,想住一處地界,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但現在不同,于定心中有愧,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說話少了之前的自在,多了拘束。

盛紅衣見季睦也沒什么所謂,便同金朵兒說:

“那就麻煩朵兒將我們安排在一處便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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