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黑蓮靠做咸魚飛升了

461 一灘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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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處卦中心的盛紅衣冷然而對。

斗篷飄飛,半露出她睥睨的眼。

她朱唇淡啟,語調輕淺淡然,卻帶著萬鈞之力:

“神威天助,破萬法!”

麒麟神獸忽然低下了一直仰視蒼穹的頭顱,麒麟虛影如漣漪一般自麒麟身上一圈一圈外擴出去!

龏蓮的神識端立于一側,心中涌現的,大約同麒麟神獸一般,居然是臣服之意!

這一刻,黑蓮為何能召喚神獸麒麟,根本無需追根刨底,也無需質疑!

心底深處,如傳承一般,在告訴著龏漣,黑蓮就是能召喚神獸!

那是真正的麒麟神獸,自它出現,全身便煥發出七彩的光暈,光暈滌蕩,祥瑞之氣趕走了一切的壓抑暴躁,只剩下安然祥和。

待到麒麟身上的光暈逐漸轉淡,盛紅衣才高聲呵道:

“鎮!”

隨之,麒麟淡去,天地銖復位,被黑蓮收回了袖中。

龏漣知道,麒麟和那……卦看似消失了,而今在這巷子里卻無處不在。

而有這些在,龏漣知道,他們將再也不用擔心什么爆巖符了。

無需多言,他就是如此篤定。

盛紅衣如此大張旗鼓一番后,心里壓抑的火氣才算消耗了些。

爆巖符的符文之中,以召喚火土之力為主!

起先,盛紅衣倒是想用水符克之,可后來,她不這么想了。

該死的巫族,自以為自己是神使就了不起了?!

她興許就是那個任命它們為神使的本尊。

本尊在此,它們居然敢如此囂張,拿著不屬于自己的本事擱那兒殘害別人?耀武揚威?

如此做派,她豈會姑息?!

再說了,以符對符的克制它們?那是給它們臉了?!

不用符,既然要玩兒大的,那就越大越好。

天地銖出手,召喚土之麒麟神獸,鎮壓它們足矣。

金木水火土五行,中麒麟屬土,它本就有統御土靈之力。

而,土克火,有它坐鎮,這爆巖符陣難道能翻出花兒來不成。

不僅不能,這符陣還能為她盛紅衣所用。

這會子,她敢說巫族人毫無所覺,等它們要引動這符陣之時,且讓它們瞧一瞧什么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另外,還有一個益處!

盛紅衣抬頭朝著龏漣的神識道:

“好啦,我們走吧!”

說話間,龏漣本尊已經回來了,站在巷口迎她,語氣如常:

“有我護法,一切如舊。”

盛紅衣點點頭,對剛剛之事,兩人一個沒提,一個沒說。

于盛紅衣,她如何提,都無法解釋,她也認為以兩人之間穿越生死的信任,無需過多的解釋。

于龏漣,他看到了這些便看到了吧,不影響他同黑蓮的交情。

且,他甚至是高興的,黑蓮本事越大,便代表著距離那個預知夢越遠不是嗎?

若是可能,他巴不得黑蓮能一下子把害她的全弄死呢!

兩人一邊走著一邊閑聊,期間,盛紅衣半側身輕瞥了一眼某個方向,雖然隔著斗篷呢,龏漣還是察覺了。

“看什么呢?”

龏漣好奇。

盛紅衣聲音里透著愉悅:

“沒什么,看一眼討厭的人。”

龏漣聳聳肩,看向前路。

她說是就是吧,雖然龏漣不知道黑蓮究竟指誰,反正有一個人倒霉了這事兒他是明白了。

至于那個惹了黑蓮的倒霉鬼是誰?

與他有什么相干的!

反正不是他。

盛紅衣所看的是麒南的方向。

這里有天地之氣,用天地之氣召喚而來的麒麟神獸,哪怕只是虛影,也自帶神威。

這般的神威,對本就血脈不純的異人麒麟,那便是血脈壓制。

而那會子,她刻意在聚集土靈之力召喚麒麟之時,克制了一下。

如此這般,麒麟神獸想要壯大自身,所需要的土靈之氣會有些不夠,就會自動自發的吸收空氣之中的土靈力。

身在附近的麒南由于血脈壓制,便是它不愿,那也得被無條件的牽制,“上繳”它的靈力。

這會子,怕是不僅全身力氣被抽干不說,真正的麒麟神獸在此,他怕是想要站直都不容易。

這便是神獸威壓,境界的壓制。

哼,與其自己生悶氣,不如把氣撒在使得自己心煩的源頭身上。

現在這般,灑灑水,小小的懲戒而已。

對那素心……盛紅衣倒是不氣了。

雖然素未謀面,但能讓白蓮信任,無憂愿意說情的妖,她的妖品還是有保障的。

對妖品好的妖,盛紅衣自然另眼相看。

何況,似乎她還是龏漣在意的親人的唯一后代。

把素心和麒南放在天平兩邊,她很容易就會偏向素心的嘛。

卻說,黃麒南確實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它此時,回過味來了,那般的壓制,似來自于大妖的威壓。

而且,它能感覺到,這還是同根同源的大妖威壓?

怎么會這般?

難道是主支有人跟來了?

它勉力站起身子,好在這一處地界,人不算多,看見它的人,步履匆匆,有人甚至一臉的驚懼和嫌惡。

異人域就是這般,每個人活著尚且不易,最害怕的就是惹禍上身。

黃麒南見怪不怪,它力持鎮定的走著,心里還在揣摩著此事。

主支什么德性,它最清楚。

若是有這般本事,還需要靠吞噬旁支這種邪門歪道來壯大自身么?

所以,肯定不是。

那是什么?

只是這會子,那壓制之感如來時的突兀,已迅速消散。

似再無所覓,若不是它渾身如被抽空,它簡直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黃麒南勾了一下唇角,如此,倒是激發了它的血性。

原本它是想要先離城再說,現在它不這么想了。

它來此的目的還沒有達成,素心沒救出,又發現了巫族,又有一個神秘的血脈極佳的同根同源的大妖在此盤桓不去?

這事兒越來越有意思了!

興許,這渾水可以攪動一二。

它的眼中,閃爍著精光。

當夜,自黑灘城傳出了消息。

第二日,麒麟族便收到密報:

黃大長老已經顯得有些渾濁的雙眼精光四射,它抓住手下之人:

“此信可準確,你說黑灘城中,有我們同根同源的麒麟妖出現?血脈極純粹?”

手下之人篤定道:

“小的已經再三確認消息,那妖雖然曇花一現,但城中不少人感知到了神獸的氣息!”

“至于從何而來,目前尚且不知,不過小的已經派心腹將那黑灘城出城要塞處都埋伏了起來,死死的盯著。”

“若是它出城,咱們的人定然會瞧見的。”

黃長老搓了搓手,在家來回踱步。

這事兒,容不得他不激動。

神獸啊,便是其他的神獸,若是能吃到它一口肉,都夠自己受益無窮的。

它們主支凋零,雖然自稱是神獸血脈,可它心里清楚,它們的血脈已經稀薄的幾近于無了。

便是它們想出了辦法,用過吞噬血脈覺醒的旁支來維持主支的血脈。

然,這么多年下來,這辦法也不頂用了。

旁支越來越少的人覺醒血脈,而主支,不僅綿延后代困難,便是生出的后代,也沒什么修煉資質。

它們的血脈,已經稀薄的,就連屬于神獸血脈最基本的本領之一,幻化成人,都不能維持了。

甚至還會生出其余種族的異人。

如此,加強血脈已經是迫在眉睫。

其實,這些日子,黃大長老已經越發沒有了耐心。

它已經不想等了,正著手準備將麒南吞噬一事。

現在,居然有這么一個同根同源的大妖出現,對于血脈的渴求,讓黃大長老不顧一切了!

它突然停住自己來回的步伐,同心腹手下道:

“這幾日,蛛妖和雙頭蓮族似有密謀?”

“我不是讓你們打聽么?打聽出什么沒有?”

這心腹手下跟了黃大長老許多年了,以辦事可靠而出名。

黃大長老非常倚重它。

手下不慌不忙:

“正要同主子您匯報,那一晚,毒蛛家族的大長老去了蓮族后,出來之時,蓮族族長親自相送。”

黃大長老聞言眉眼蹙起,毒蛛本就同它們其余家族關系一般。

麒麟族肯定是對這個家族嗤之以鼻的,血脈實在太污濁,同它們為伍,有失它們的身份。

據它所知,雙頭蓮族也討厭蛛妖族啊,怎么蛛妖一族偏要去這么一趟,還讓雙頭蓮族族長親自相送了?

難道,雙頭蓮族有什么把柄握在蛛妖手上?

黃大長老沒想明白:

“繼續。”

它朝手下頷了頷首。

那心腹手下立刻道:

“小的收到消息,兩族秘密派了一隊人馬出來,尤其雙頭蓮族,乃是它們的少族長親自來的,看方向,像是黑灘城!”

話落,黃大長老眼神如鷹隼,狠狠攥住心腹,好似要穿透它一般:

“你說什么?!”

世上怎么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莫非,它們已經收到了神獸現世的消息?

若說,之前心腹手下說起神獸現世之事,黃大長老還在一瞬間有些懷疑。

倒不是懷疑手下撒謊騙它,晾它也不敢,畢竟,除了多年相伴的信心,心腹們都是死士,它想讓它們如何死都行。

只不過,黃大長老又不傻,它就是有點疑惑,這神獸所謂何來。

不過,這時候,突然有蓮族和蛛妖的加入,讓它所有的疑慮全消失了。

還想什么?

那兩個老賊定然是提前知道了消息,去分那神獸去了。

畢竟,主支衰敗,不是它一族之事。

其中,雙頭蓮族還要更加厲害些。

黃大長老的嘴角有難以壓下的譏誚。

當年,便是蓮族想出的吞噬旁支的主意,來維持血脈。

并且,也是它們第一個實行的。

說到底,黃大長老如何不知,同根相煎,有違天和,是要遭到天譴的。

莫要看雙頭蓮族似花團錦簇,實際上,內里,早就已經虛耗的不像話了。

若是再等不來這一口神獸血脈,它們估摸著就離滅族不遠了。

便不說其他族如何想,黃大長老早就起了吞并蓮族之心。

外表的那些個關系,都不算什么,在異人域想要活下去,本就是弱肉強食罷了。

它眼神冷厲道:

“安排下去,一刻鐘后出發,我親自去看一看,那黑灘城到底有什么!”

心腹手下道了聲“是”,就下去安排了。

那藏的低低的眼底閃過一抹幾不可聞的微光。

它是死士沒錯,可死士生了七情六欲,便注定沒有辦法一直聽話下去。

死亡和痛苦確實可怕,但留下血脈卻讓它愿意鋌而走險。

麒南說了,就辦一件事兒,這事兒結束后,以后它會放它自由。

同它那個在外面生的孩子一起。

真希望,今日這一走,大長老,能永遠留在那里!

同一時候,隧土也收到消息,它也在往黑灘城去。

沒了心腹管家,它身邊還有旁人。

這一次,它勢在必得,有白蓮現世之處,黑蓮還會遠么?

握著白蓮,它就不信他等不到黑蓮。

至于那蓮六,沒用的廢物,居然那么快就被蓮族發現了,就這么死了。

廢物死了也就死了,隧土卻是不爽的很。

浪費了它的時間不說,這玩意兒居然一點用都沒頂上!

此時的黑灘城中,盛紅衣兩人依舊在往得盛樓的方向去。

卻是,還未走幾步,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三人都帶著斗篷,可神奇的是,在這一刻,似乎對方是誰,誰都心里有數。

包括盛紅衣。

她剛要說話,龏漣先一步開口了,一開口就是滿滿的惡意:

“禿驢,你怎么回事兒?沒用的東西!白蓮一直同你一道,你卻讓她身陷險惡之境?”

無相根本就不搭理他,他站在原處,便是隔絕神識,盛紅衣也知道他在看她。

他突然道:

“黑蓮。”

盛紅衣欠了欠身:

“無相。”

龏漣不滿,這死禿驢居然無視他?

“喂……”

無相再一次打斷他,跟故意的似的:

“我已經訂好了地方,黑蓮,能否借一步說話?”

盛紅衣便是不往旁邊看,都能感覺到龏漣如即將噴發的火山似的。

她敢說,無相就是故意的。

對待這樣的人,龏漣似乎確實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似乎,他好像也打不過無相。

這可真是……前世的異人王為了“復活”她,同無相一道,忍受了多少啊?

難怪后來,異人王提起無相依舊毫無大佬之風度,一直禿驢禿驢的叫喚人家。

可無相這般,倒也令她無法拒絕。

他肯定是要說白蓮的事情吧。

“借一步說話,敢問是你和我,還是我們三人?我與龏漣是一道的。”

這話也表明了她的態度和立場。

這話一說,身邊那噴發的火山突然熄了火,瞬間平復。

無相倒是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姿態:

“既如此,那就一起吧!”

盛紅衣點點頭:

“在何處?”

無相先一步轉過身去:

“得盛樓!”

盛紅衣眉眼一跳:

“好!”

巧,真是太巧了。

他們正想去呢!

得盛樓無相的屋里,無相取下了他的斗篷,盛紅衣終于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只需要一眼,盛紅衣就覺出了不一般了。

無相,確實像一個佛子。

佛子,就是擁有天生慧根,天生適合修佛之人。

初次見面,盛紅衣的注意力便在他那一雙明亮卻好似洞悉一切的眼睛上。

空泛卻幽深,悲憫又似包容世間萬物。

他與人對話,是和風細雨的,世間萬事,大約在他這里都不縈于心吧。

唯獨說起白蓮,盛紅衣覺出了一絲……溫度。

盛紅衣微微搖了搖頭,對于無相和白蓮之間如何,她壓根不會深究。

白蓮是她的姐妹,然她也是獨立的個體,她不會替白蓮做任何的選擇。

“……黑蓮,你是不是發現了那符陣,并且將之遏止了?”

“實不相瞞,貧僧當時便在附近,見你出手,便跟了上來。”

他也是有辦法將那爆巖符陣給解決的,只不過,他更加需要費點周章。

這一點上,他同黃麒南完全不同。

黃麒南考慮太多,說白了不過就是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可,無相自是當仁不讓的做,一直到黑蓮突然出現,并且毫不猶豫的出手,他才收手。

至于為何,那便是他能看出,黑蓮不一般,使出的手段更不一般。

饒是這般,他還是不放心的想要多問一句。

盛紅衣點了點頭:

“爆巖符一事兒暫且沒事了,不過對于巫族為何如此,我還未尋到緣由。”

她話說完,無相便接上了:

“想要問一問巫族么?我倒是可以幫忙!”

盛紅衣看向無相:

“哦?”

無相站起身,走到放下的幔帳前,一把撩開厚重的帳子,又撩開一床厚被子。

被中,露出非常“猿”化的巫族。

盛紅衣和龏漣齊齊失聲!

兩人心里不約而同的開始吐槽:

要不要這么簡單粗暴?

不是,無相怕不是一個假和尚吧?

對白蓮的這等關心,完全不像方外之人也就罷了,怎么隨隨便便就綁了人來?

若是今日沒遇見他倆,他準備怎么辦?

自己親自嚴刑拷打么?還是搜魂?

龏漣尤為的吃驚,還隱約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既視感。

無相從來不是好人,說他是妖僧,怕是都抬舉他了。

無相面色完全沒變,似是沒看到兩人隱晦的交頭接耳。

他似乎還給他們留了時間,等他們驚訝夠了,他才道:

“黑蓮,是你來還是貧僧來?”←→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