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皇宮注定不平靜。
喜兒躲在素輕一的寢宮內,眼皮跳了的都快瞎了,心也跟著七上八下的,總預感會出事。她又不能出去,只能在心里祈禱素輕一不要惹禍,同時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正身心俱疲的時候,突然間聽到外面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喜兒大喜,以為是素輕一回來了,立刻坐起來,頂著面膜就出了內室,見有人推門進來根本沒看清是誰,就氣道,“太妃,你若再跑出去,就帶著喜兒一起吧。喜兒再不要這般擔驚受怕,比死了還要痛苦。”
“比死還要痛苦的事情,你現在就可以嘗嘗。”一聲冷喝,嚇得喜兒渾身如墜冰窟。
“皇,皇后娘娘?”喜兒喃喃自語,甚至忘了下跪。
“你個賤奴,見了皇后娘娘竟然不跪!”翠芳姑姑抬手就是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喜兒的臉上,喜兒被打倒在地,臉上的面膜也隨之掉落。
翠芳姑姑順勢撿起來遞到藍瑾玉面前,“娘娘,應該是人皮面具,這賤奴和素太妃狼狽為奸,以人皮面具混淆視聽,簡直罪大惡極。”
藍瑾玉瞥了一眼面膜,嘴角微勾,“本宮問你,素太妃去了哪里?”
喜兒緊閉雙唇,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不說?很好!”藍瑾玉擺了擺手,立刻有兩個太監將喜兒架起來拖到藍瑾玉面前,藍瑾玉帶了護甲的手捏住喜兒的下巴,俯身笑問,“本宮的總管高公公被素太妃送去了慎刑司,受盡了酷刑,蒙太后恩赦,如今在慎刑司當值。喜兒姑娘不如去見識一下,看看本宮曾經的總管太監在太妃娘娘的管教下,是否有所長進。”
喜兒嚇得渾身都在顫抖,慎刑司,那絕對是宮女太監們心中的惡魔啊,進到那里去的人,脫層皮都算是輕的。
“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只是遵從太妃指示,其它的事情,奴婢一概不知啊!”
“本宮再問你一遍,素太妃,去了哪里?是不是私自出宮了?”
喜兒搖頭,已經哭成了淚人。
“哼,很好。帶去慎刑司,讓高公公好好照顧。”
喜兒被拉走,哭喊著求饒卻是無濟于事。秋燕等一眾宮人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有誰知道素太妃去了哪里嗎?”
無人應答。
“坦白者,本宮從輕處置,若是隱瞞,同罪論處。”藍瑾玉的威懾力與素輕一的差距太大,本就沒什么主仆情誼的這些人,又哪里承受得住。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才知道,奴才知道。”一個瘦弱的小太監跪爬過來,“奴才親眼看到太妃從后院的一個破洞里爬去了冷宮。”
“冷宮?”藍瑾玉心頭一震,她查了許久,竟是將冷宮給忘了。“你是說,素安宮的后墻能通往冷宮內?”
“是,奴才親眼所見,奴才可以帶路。”
“走!”藍瑾玉凝眉冷喝。
那小太監帶路,很快找到了那個狗洞。翠芳姑姑看了看周圍的建筑,小聲道,“娘娘,這后面的確是冷宮的宮墻。”
“原來如此。”藍瑾玉心里恨得緊,直接讓那小太監鉆進去察看,很快就聽到冷宮里一陣喧鬧,那小太監不一會兒就又狼狽的爬了回來,衣服頭發全都亂了。
“娘娘,那些人,瘋得很。”小太監很委屈。
藍瑾玉道,“下令,封鎖素安宮,誰都不準出去,還有,翠芳,你親自吩咐下去,將冷宮宮門看守起來。”
翠芳姑姑應了一聲,藍瑾玉拂袖而去,直接去了太后的坤寧宮。
已經到了宵禁時間,太后早就睡了。桂嬤嬤聽了皇后的話,匆匆進去稟告。很快就有了回音,“太后讓奴婢告訴皇后,一切按禮制處罰,絕不姑息。”
“皇上那邊若是問起?”藍瑾玉問。
桂嬤嬤附耳道,“素輕一是太妃,能廢除她封號的,只有皇上。”
藍瑾玉皺眉望向桂嬤嬤,桂嬤嬤神色晦暗不明,卻是很輕的點了點頭,對著藍瑾玉行了一禮,轉身進了坤寧宮。
“娘娘,太后何意?”翠芳姑姑忙問。
藍瑾玉凝眉不語,片刻后道,“看來這件事,還得父親出馬。”
桂嬤嬤回到內殿,太后已經披衣坐起,“皇后怎么說?”
“奴婢轉達了您的意思,皇后,應該懂了。”
太后嘆息一聲,“三年前,哀家就不該留她。”
桂嬤嬤道,“太后仁慈,素太妃畢竟年幼,如此年齡,最是糊涂難言,只盼她只是貪玩,未作出有損國體的事情。”
“哼,一個太妃,大半夜跑出宮去,能做什么好事。”太后氣的狠狠瞪了桂嬤嬤一眼,桂嬤嬤心中微凜,突覺自己說錯了話,忙低了頭不再言語。
“可曾查出素輕一究竟去了哪里?”
桂嬤嬤搖頭,“皇后已經將素太妃的貼身宮女喜兒送去了慎刑司,還未傳來消息。”
太后冷笑,“皇后也是個心眼極小之人,成不了大器。對了,派人去看看老四在不在宮里?還有皇上那里,探探風聲。”
“是!”桂嬤嬤領命退下,在走出坤寧宮的時候,忍不住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就說出那樣的話,不是直接戳了太后的脊梁骨嗎?該死,實在該死。
而此刻,京都郊外一片光禿禿的林子里,正燃燒著一簇微弱的火光。
素輕一餓的前胸貼后背,連呼吸都覺得費力,整個人癱軟在地上,一動都不愿意動。
她身邊歪斜著躺著的楚星寒呼吸時快時慢,已經開始在說囈語,顯然傷口在發炎,人已經燒得糊涂起來。
不是素輕一不救,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渾身連個藥材都沒有,之前隨身帶著的一套銀針也都便宜給了殺手們,她真的沒辦法。
她已經耗費神思想要遠程取點東西過來應急,可這魔術根本不給面子,也不知道是因為她受傷導致神思難以聚集,還是修煉上出了問題,她試了幾次,所有精力都耗沒了,卻什么都沒撈到。
素輕一抬腳踢了踢楚星寒的腿,“喂,你醒醒啊,你不是說自己是皇帝是天子是不會死的嗎?你倒是把你的能耐再展現點啊。哀家要被你害死了,嗚嗚嗚,娘親啊,救命啊!”
素輕一嗓子啞的都喊不出聲了,如果這個時候有一碗水,該有多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娘親顯靈,她真的感覺到似乎有水聲忽遠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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