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上,楚星寒頂著倆黑眼圈,頭疼欲裂,下面的人又都在討論宋大人和王大人的死,讓他的心里越發堵得慌,整個早朝愣是一句話都沒說。
鳳鳴知道原因,自動出來解釋,下朝后更是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楚星寒打算回武英殿補覺,誰讓他昨晚上發神經沒有把素輕一送回素安宮,結果被那個女人抱著喊了一晚上的娘,鼻涕眼淚抹了一身,這還不算最慘,最慘的是她在自己懷里扭來扭去,實在……
而睡的極好的素輕一,一大早就神清氣爽的回了素安宮,只字不提昨夜去了哪里,吩咐秋燕去太學請鳳仙郡過來,便一頭扎進了內室。
喜兒覺得最近自己失寵了,以往任何事情,素輕一都是吩咐她去做,可是現在,全都是秋燕。
哀怨的喜兒決定反擊,跑去廚房搗鼓烤乳鴿的配方,素安宮似乎又回到三年前,清凈,安寧。
鳳仙郡將這兩日的賬本拿給素輕一看,素輕一卻擺了擺手,“哀家老眼昏花看不得這東西,拿走拿走。”
鳳仙郡滿臉黑線,“你若是老,那本小姐豈不是更老。都說了親兄弟明算賬,這賬本,你必須看,否則容易助長我的貪婪之風,到時候本小姐長歪了,你可要負責。”
素輕一將賬本那過來一目十行的掀了一遍遞還回去,“哀家看了,沒問題,挺好。”
鳳仙郡翻了個白眼,只得親自講解,素輕一只聽了一會眼皮就開始打架,趕緊求饒道,“莫要說了,哀家頭疼!”
她風寒未好,說話的時候鼻音較重,鳳仙郡見她實在不是看賬本的料,便道,“總結,一共盈利四百三十二兩四錢,按照之前我們定好的分成比例,這是你的!”
說罷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精制的布袋遞過去,沉甸甸的。
素輕一這才來了精神,嘻嘻笑著接過來跑去衣柜鼓搗了半天放好,又拎了個小木盒子過來,打開露出里面幾個瓶瓶罐罐道,“平日里你們這些貴族小姐們都喜歡用什么化妝?”
“你是說用什么胭脂水粉是吧?”
“對!”
“洗頭的皂油,抹臉的脂粉,腮紅,唇紅,就這些啊,你是不是又有新點子了?”
鳳仙郡眨巴著大眼,忽地道,“我知道了,是不是你要將那個類似于人皮面具的東西大批量生產?”
“人皮面具?你說的是面膜?”
“對對對,我在喜兒那里見到過。”
素輕一微微一怔,剛要細問,鳳仙郡卻已經拿起盒子里的小瓶子打開來湊到了鼻尖,登時一股淡雅至極的香氣襲來,鳳仙郡覺得,仿佛有一堆的銀子在向自己飛來。
“這個怎么用?快給我講講!”
素輕一只好暫壓疑惑,將那幾個瓶瓶罐罐的用法效果一一說明,然后道,“現在是冬天,花油不好收集,你有什么辦法嗎?”
鳳仙郡想了想道,“京都寸土寸金,還真沒有人大規模的種植花草,不過我記得胡城有一個莊子,那里的主人好像很愛養花,之前東街胭脂鋪里很多花粉都是從那里得來的,至于具體位置,我還得打聽打聽。”
“胡城?”素輕一微微挑眉,還真是巧。酒來自那里,如今胭脂中的花粉也來自那里。
“怎么了?你去過?”
素輕一趕緊搖了搖頭,又從盒子的最下面拿出一小盒狀如水滴的東西,遞給了鳳仙郡,“我做了一些熏香,你可以送給好友試試,可助睡眠,而且沾染衣服,十日不消。”
鳳仙郡聞了聞,皺眉道,“不好聞。”
素輕一輕笑,“你回去試試便知。”
素輕一的東西,自然是好東西,鳳仙郡笑著收下,二人又對鳳仙閣的發展做了一下簡單規劃,已經是午膳時間。
喜兒端著三只烤乳鴿過來,得意洋洋。
二人正好餓了,也無旁人,便一人一只,吃得無比愜意。素輕一興致上來又命秋燕拿了壇酒,四人圍坐一起,不談正事,只聊八卦。
酒已半酣,秋燕紅著臉醉意熏熏道,“奴婢剛剛去找鳳小姐,看到好些大臣圍著鳳大人說話,奴婢聽了一耳,好像是京都又死了兩位大人,太妃您說,這世道怎么了?”
“我說我爹怎么一晚上沒回去,原來出了命案。哦,對了,我跟你們說,這東街出了個大羅神仙,能起死回生,只要死的時間不久,拉過去鐵定能治活。”
“放屁!”素輕一瞇著眼喝道,“活死人肉白骨?若當真如此,難道這些大臣們還沒有錢去買命嗎?”
“太妃說的對!”喜兒嘟著嘴響應。
鳳仙郡醉的最輕,悄咪咪道,“真的,好些人都看到了。可惜他們只看到人被救活了,沒看到被救活的人最后怎么了。我爹找到那人的時候,尸體都腐爛了,仵作說死了好幾日了,可他被救活卻只是半天前的事情,你們說,怪不怪。”
寒風忽地將門吹開,嚇得死人嗚哇亂叫,酒醒了大半。
素輕一怔怔的坐在原地,手腳被其余三人死死握住,驚魂未定。
“尸體,腐爛了?”她喃喃自語。
鳳仙郡拼命點頭,力證自己沒說謊。
“哀家,累了!”素輕一開口,喜兒和秋燕先松開了她,起身收拾東西,鳳仙郡還拽著她的胳膊,“你說,會不會真的有鬼?”
素輕一忽地轉頭對著她慘然一笑,蒼白的臉,無神的眼,配上油乎乎紅艷艷的嘴,嚇得鳳仙郡啊的一聲原地蹦起,瘋了一般瞬間跑沒了影。
整個下午,素輕一都坐立難安,再加上喝了酒,腦袋又痛又沉,根本無法思考。
不知道是誰將消息傳了出去,整個京都在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更有鬧事者,甚至聚眾堵在了皇城口,痛斥皇上暴虐遷怒,亂殺忠臣的罪行。
宋志遠和王亮的死被人刻意夸大,北方抗旱的事情也被拉到明面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了楚星寒的身上。說他自大狂妄,不切實際,為了政績,殘害良民,枉殺忠臣。
事態成不可逆轉之勢,老太師因上次楚星寒偏袒素輕一而惱火,直接稱病不上朝,文官無首,如散沙一盤。
而皇上似乎受了極大打擊,接連三天未早朝,更是夜夜宿在安清宮,美酒歌舞,聲聲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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