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太后喝了素輕一派人送來的藥后,靠在床邊理了理腿上的毛毯子,手中翠綠的串珠一下一下轉著,嘴角緩緩勾起一個笑來。
“還不算太笨!”
桂嬤嬤垂首道,“她不想死,只能學著聰明起來,否則在這后宮,哪里還有她的立足之地。”
太后冷笑,“高傲了兩年,還不是要臣服于這后宮規矩中,告訴黃公公,不管她殺多少人,不要上報,偷偷處理了,重新派人過去伺候。”
“是!不過今日出了這么大的動靜,怕是皇后有所耳聞。”
“無妨!這幾日皇后一心在皇上身上,不會多問。”太后似乎很高興,又道,“四王爺過完年也要十八了,該給他找個王妃收收性子了。”
桂嬤嬤一怔,笑道,“四王爺性情醇厚,與皇上兄友弟恭,要是王爺看上了誰,直接讓皇上賜婚便是,還勞太后憂心?”
太后笑了笑沒再說話。
京兆衙門死牢里死了兩個重刑犯,尸體被拉出來運到了亂葬崗,隨后藍少閣親自帶了一堆人馬去了東街,將神僧所在的莊園查封了,還抓了幾個小沙彌帶進了衙門里。
一時間,街上眾說紛紜,最具信服力的說法是,神僧實際上是個大道,以買藥為名行偷竊之舉,不僅斂財萬金之多,還搜刮了許多奇珍異寶。
登時買不起藥的人開始嘲諷那些權貴們,可有吃了藥的人出來辟謠,說那神僧的藥的確強身健體,可治惡疾。
最先被救治的唐老爺子依舊面色紅潤,并無任何不適,假藥之說不攻自破,可搜刮錢財卻是事實。
消息更加亂七八糟,驛館里的人也聽聞此事,夫子里不忿道,“明安如此地廣物澤,卻頻頻有宵小鬧事,這以武立國果真不行。”
“可不是嗎?國宴都鬧成那樣,真是難以想象平素這里的生活會亂成什么樣子。”
“唉,這臨近年關,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夫子里道,“都稍安勿躁,星辰劍被盜,我們如何回去復命!”
“唉,這明安不是以武立國嗎?怎么抓幾個盜匪還這么費勁,本來就是要送給他們的,難不成故意不破案,強留我們再次,真是居心難測!”
眾人憤慨不平,夫子里沉靜不語。
第二天一早,藍少閣就帶著星辰劍去了驛館,同去的還有身體已經恢復的楚云風。
二人官階都不低,也算是給足了西王朝面子。
夫子里親自出來迎接,看到藍少閣背著的木盒,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
“太傅,世子,這怎么一起來了,真是折煞我了!”
藍少閣淡淡行了一禮,從身上解下布帶,將盒子遞過去道,“星辰劍已經尋回,丞相看一下!”
夫子里大喜,顫抖地躬身行了一禮,舉起雙臂接過盒子,熱淚盈眶,“臣不負國君所托,臣不負國君所托啊!”
他說著就對著西方行了一禮,熱淚盈眶。
無論是演的還是真的,藍少閣和楚云風也只能跟著神情肅穆的行了一禮。
使團眾人也都跟著行了禮,夫子里將盒子托舉著入了正廳,凈了手之后才打開,一打開整個人都蒙圈了,呆愣的立在原處。
藍少閣見他神情有異,心中一沉。
“丞相,丞相?”使團隨從喚道。
夫子里忽地將盒子打翻在地,整個人氣憤狂躁卻又無處宣泄一般,在原地蹦著轉了好幾個圈。
楚云風小聲道,“這是太高興了?”
藍少閣瞥了他一眼,微微皺眉,“丞相這是何意?”
夫子里怒目而視,一雙眼睛赤紅一片,他一把甩開隨從的手,指著藍少閣喝道,“你們到底什么意思?”
楚云風提劍就要發火,被藍少閣一把摁住,沉聲道,“丞相何意?不妨直說!”
“哼?我算是見識了,你們明安王朝倒打一耙的本事。怎么,藍太傅還要動武治我們的罪不成?”
楚云風壓不住火氣,喝道,“你這人怎地如此莫名其妙,這寶物我們送來了,你剛剛還恭敬行禮,這會兒卻將東西扔在地上,更是言語侮辱我朝,難道還不能治罪了嗎?”
夫子里指了指地上躺著的星辰劍,一臉冷意,“寶物?這是什么寶物?拿一把破劍就打算來糊弄我們?若是你們無能尋不回寶物,直言便是,就算再不愿,我也會回稟國君,為兩國邦交修好做最大的努力。可你們卻用假物敷衍糊弄我們,如此羞辱難道不令人汗顏嗎?”
“假的?”藍少閣驚道,這劍是自己親自去取的,直到今日,再無第二人碰觸,為何會是假的?
楚云風不知其中緣由,直接問道,“少閣,你告訴他,這劍怎么來的,明明是盜匪自己交代的無處,我們好不容易尋回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藍少閣沉下思緒道,“丞相,這劍的確是根據驛館下毒的盜匪提供的線索,我親自追回的,絕未假他人之手,你如此說,是懷疑我等辦案的能力,還是說我監守自盜?”
夫子里身后的隨從忍不住道,“還好意思說辦案能力,你瞧瞧我們來這幾日京都發生的事情,我們懷疑,難道沒有道理嗎?”
“住口!”夫子里呵斥道,“不要失了我國風度。”
楚云風氣笑了,“你們說將國寶星辰劍送來了,可我們誰都沒看見星辰劍長什么樣子,如今按照你們所言,尋到了盜匪,找回了寶劍,可你們一口咬定是假的。要是這么說,我也懷疑你們拿來的就是一把假劍!”
夫子里氣的指著楚云風半天沒說出來話,隨從一個勁的給他順氣,一張臉都憋紅了。
藍少閣道,“世子所言并非毫無道理,既然你們說此劍為假,不如畫一幅真的,我拿著畫去問,看看那群匪人到底見沒見過。”
“對,紅館的人也抓了不少,總能問出個線索來!”楚云風附和。
夫子里暗道不好,圖絕對不能畫,地上的那把劍的確是自己帶來的那一把。
他緩緩吸了幾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道,“不必麻煩了,本來星辰劍就是貢品,無論在何人之手,都是明安的寶物,與我西王朝再無干系。藍太傅,楚世子,此事我不會再提,明日,我等便會離京!”
說罷神情萎頓的轉身直接回了內室。
他是走了,可隨從們咽不下去這口氣,那可是他們敬畏的丞相,豈可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
“你們明安太欺負人了,明明自己無能尋不回寶物,便弄虛作假,趕使團離京,這便是你們對待友國的態度嗎?”
“若被他國知曉,誰還肯與你們交好,簡直,簡直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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