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輕一氣的抬腳踢了一下,鞋子上的軟泥粘在了楚星寒明黃的龍袍上,“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忘恩負義。”
“朕冤枉。”
“冤枉?”素輕一氣道,“你將鳳印丟給我害的哀家沒有安生日子過,哀家不跟你計較,哀家就問一件事,你到底和楚星禮說了什么,他為何會對哀家……”
素輕一有些說不下去,白皙的臉上也染了些緋紅。
楚星寒的眸色暗了暗,片刻后笑道,“朕還以為你會問朕為何要復位胡嬪,又為何常去安清宮。”
“哀家為何要問。”素輕一別開頭。
楚星寒道,“因為你在吃醋。”
素輕一炸毛,跳起來要打他,卻忘記了身在花圃,腳下踩空一頭栽到了楚星寒懷里。
喜兒扶額望天,無比盼望自個是瞎子啞巴,這樣就算是知道了天大的秘密,也毫無壓力。
李南不知何時竄到了她身后,悄咪咪道,“你猜他們會不會親親。”
喜兒沒回頭,一拳砸了過去,正中李南的眼眶,李南慘叫一聲,將抱在一起的二人嚇了一跳。
素輕一快速從楚星寒懷里撤了回來,小臉通紅,“誰,誰讓你扶的,多,多事!”
楚星寒狀似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李南的方向,李南瞬間那那都不疼了,腳下抹了油一樣,飛快的消失不見。
“是你撲上來的,這也要怪朕?”楚星寒笑的欠揍。
素輕一氣自己慫,怎么每每就在楚星寒面前得不了便宜,難不成真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克星?
她拍拍衣擺,不理會楚星寒,兀自往前院走,卻被楚星寒一把拉住。
“喂,這里可是素安宮,你敢亂來,小心我……”素輕一威脅,惹得楚星寒低低笑道,“那朕也提醒一下太妃,這里是素安宮,更是朕的皇宮。”
“無恥!”素輕一撇了撇嘴,楚星寒道,“好了,前院人多嘴雜,就在這里吧,朕送你個東西,你看看,可喜歡!”
素輕一小手一攤,還沾著些許泥土,楚星寒將盒子遞過去,卻反手握住了素輕一的手,用袖子輕輕擦了擦,又換了另一只。
素輕一的臉有些燒,卻沒有躲開,有些認栽一樣道,“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算了,我不問了,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吧。”
楚星寒依舊認真的擦著素輕一的手,低垂的眉眼異常溫柔,聽了素輕一的話并沒有反映,直到手上的泥全擦到自己的衣袖上才將人放開,“這是暖玉,可以調養身體,你帶在身上。”
素輕一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一塊半個巴掌大的乳白色暖玉,其中有淡淡的血絲纏繞,極為珍貴。
“真是暖的!”素輕一握在手心,歡喜異常。
楚星寒看著她,眼中越發溫柔。
素輕一卻忽地頓住,擰著眉頭不知在想什么,楚星寒以為暖玉有異常,立刻道,“可有不舒服?”
素輕一抬手制止了他繼續說話,而是蹲下來將那塊極為珍貴的暖玉塞進了土里,片刻后感覺到泥土之下傳來的淡淡溫度,大喜道,“太好了太好了,喜兒,快去把我床邊的那個盒子拿過來,快點。”
喜兒趕緊應了一聲,小跑著去了內殿將盒子拿給了素輕一,氣喘吁吁道,“太妃,這不是你最寶貝的種子嗎?也要種上?”
素輕一卻沒有理她,而是跑去角落尋了個罐子又跑了回來,扯了扯楚星寒的袖子道,“幫我去掉瓶口,切口要平整。”
楚星寒愣了愣,素輕一催促,“快啊,用內力,快點。”
楚星寒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武功還有這般用處。
問明了大小,只一掌的力度,瓶口整齊的斷裂開,素輕一拍拍他的肩膀道,“不錯,挺好。”
楚星寒滿臉黑線,素輕一也不用別人幫手,自己往罐子里塞了半截土,又將暖玉塞進土里,這才小心翼翼的放進去一粒赤紅色的種子,仿佛那塊價值連城的暖玉還不如這種子珍貴。
種子放好素輕一又添了些松軟的泥土這才對著楚星寒道,“三日后若發芽,哀家一定好好賞你。”
“賞賜什么?”
“啊?”
“賞賜什么?”
素輕一愣住,從剛剛的欣喜中回過神來,呆呆的看著楚星寒。
喜兒瞬間覺得自己多余,悄悄退了出去。
素輕一被楚星寒看的渾身發毛,慌亂的起身道,“這花種不能放在外面!”
說罷快速的往前院走,這一次楚星寒沒有攔她,他看著抱著臨時做成的花瓶走的急促的素輕一,忽地覺得自己有些殘忍,她原本就應該是這般歲月靜好的女子。
素輕一整理好情緒出來的時候,楚星寒已經走了,她心中有些失落,連晚飯也吃得極少。
楚星禮等在武英殿外,見楚星寒回來立刻迎了上去,“皇兄去見素輕一了?”
楚星寒的臉色微微一沉,擺手讓福壽退下,“是素太妃!”
“皇兄!”楚星禮急了,“你答應過我,為何還要頻繁去找她。你明知道她……”
“星禮!”楚星寒打斷了楚星禮的話,“你想過將來嗎?”
楚星禮不耐,“皇兄知道我笨,要說什么直接說不要拐彎抹角。”
“朕不可能讓素輕一以太妃的身份跟任何人走,包括我。而她一旦沒了太妃的身份,你可知代表什么?”
楚星禮沒說話。
楚星寒又道,“代表永不見天日,代表永無止境的追殺,你能護她何時?”
“你是皇上,你不發話,何人敢追殺她。”
“朕是皇上,不是皇宮的皇上,是明安的皇上,朕不能肆意妄為。”
楚星禮不知該說什么,忽地一拍腦袋道,“我可以去封地,我可以帶她去封地。那里離京城很遠,不會有人認得素太妃,我可以永不回京,這樣你便可昭告天下,素太妃已死。這樣就皆大歡喜了不是嗎?”
楚星寒看著楚星禮,“你為了一個女人,要去封地?”
楚星禮道,“只要她肯跟我走,我就去封地。”
“若是有一個地方可以容納你們,是不是敵國你也肯去。”楚星寒明顯帶了怒氣,誰知楚星禮卻點了點頭,“去,為何不去,大不了一輩子隱姓埋名。”
“楚星禮!”楚星寒吼道,“你記住,你是明安的皇子,你身上流淌著皇族的血,你有你的責任和使命,你同朕一樣,沒有肆意妄為的權利。”
“可是從來沒有人承認過我,在明安,我是恥辱,既然如此,我為何還要背負責任和使命,為何不能按照我的意愿去活。”
“你的意愿就是為了一己私欲,讓明安皇族成為全天下人的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