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素輕一回到了三元城中。
三元城恢復了往日的模樣,變得繁榮熱鬧。素輕一看著周圍臉上洋溢著笑意的百姓,心中百味陳雜。
若是今日楚星寒沒有出現,她將那些吃人的怪物放出來,后果會是什么?
一想到這里,素輕一就無法原諒自己,臉色白的嚇人。
許是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楚星寒伸手裹了裹她的披風,“累就休息會,一切有我,沒事!”
素輕一的鼻子有些發酸,她仰起頭看向楚星寒,額間的花瓣妖冶生輝,“我錯了。”
楚星寒將目光從她額間挪開,伸手親密的點了點她的鼻尖,“你還是不是素輕一?素輕一什么時候會認錯?”
素輕一眼眶有些發紅,“你說,我是不是特別傻?”
“是挺傻的。”楚星寒挑眉,帶著幾分揶揄,“我一直在反思,究竟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讓你懷疑,還是你自始至終都認為我在騙你?所以才會寧愿相信一個外人,也不肯信我。”
素輕一沒說話,“喜兒不是外人,她伺候了我好多年,在我最難熬的時候都沒有放棄我。”
“所以你認為她絕對不會背叛你?”楚星寒無奈搖頭,“素輕一,連我都是別有目的,你為何會相信她在你身邊會什么都不圖?”
素輕一皺眉看著楚星寒,楚星寒正色道,“你知道從你出生開始有多少批人在調查你嗎?你又知不知道,素白和素回江為了護你做到何種地步?素輕一,逃避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只有將你身上的秘密徹底揭開,你才能過你想過的人生。”
楚星寒的話讓素輕一很難過,那是一種仿佛身體被人刨開自己卻又無能為力的難過。
她下意識的裹緊身上的披風,垂下頭不肯說話。
楚星寒嘆了口氣,也沒有再開口,有些事情,當事人不愿意去做,其他人想做也是于事無補。
枯月白讓人準備了熱乎乎的飯菜,素輕一被楚星寒逼著坐在桌前吃東西。
枯月白看到素輕一額間的花瓣之后也是驚呼出聲,立刻看向枯月清,見對方搖了搖頭,只能作罷。
楚星寒沒問,并不代表不知道。喜兒的話他一字不落的全聽見了,包括素輕一額間的花瓣含義。
“我吃飽了!”素輕一起身,碗里的米飯沒動,只少了半碗粥。
楚星寒沒有再攔,素輕一低著頭走了。
“素輕一額頭上的印記,可有辦法解除?”楚星寒等人走了才開口問道。
枯月白早就忍不住了,立刻道,“這是誰給她弄的?怎么會這么惡毒?皇上,這印記叫子結,直白點說,就是素輕一額頭上的這個花瓣必須在一年內和賜予她花瓣的人結合,子,即是果,也就是我們說的孕育。”
“大白!”枯月清瞪了枯月白一眼,示意他閉嘴。
楚星寒的臉色有些難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枯月清道,“還有一年的時間,或許……”
楚星寒起身,什么都沒說轉身走了。
枯月清急忙道,“你不能碰素輕一,現在任何人碰了她都會死。”
楚星寒腳步沒停,似乎沒有聽見枯月清的話。
素輕一睡得很沉,夢中一片蒼白,什么色彩都沒有。楚星寒站在床邊看著她,眉心始終沒有解開。
喜兒的異動,他也是才發覺,否則他絕不會讓素輕一涉險。時間緊迫,他并沒有得到關于喜兒足夠的信息,只是從那些小怪物和素輕一額頭法印上猜測,對方應該是烏石人或者巫族人。
可是楚星寒這些年對于巫族和烏石人的了解,并沒有這一號人,到底是誰?
微微粗糙的手指輕輕拂過素輕一額間的赤紅花瓣,帶著幾分眷戀不舍。
素輕一似乎感覺到,微微皺了皺眉,翻了個身,并沒有醒來。
李南等在門口,見楚星寒出來立刻跟上,“皇上,喜兒那?”
楚星寒道,“死了!”
李南愣住,覺得這話太假,他想笑一下,可是見楚星寒的神色冷硬,反問的話噎在喉嚨里,卻是再也問不出。
楚星寒去了枯月山的房間,他依舊沉睡,楚嬌神色憔悴的在照看著他。
“皇兄!”楚嬌見他進來,起身道。
楚星寒看了看枯月山的情況,語帶歉意,“抱歉,拖延了回京的時間。”
“我不急,我守了他這么多年,從來沒有一刻,能像現在這般,他的世界里只有我一個人。你知道嗎?他昏睡的第一日,我拼命的希望他能醒來,可是現在,我卻覺得,他這般也挺好。”
“挺好?”楚星寒不是女人,也無法理解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執著為何為這般沉重,可是想起楚自封對素白,他又多少能夠理解一點。
“你不要笑我,在我求著父皇嫁給他的時候,我便知道在他心里有著另一個女人,我一直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直到見到素輕一,我才明白,自素白救了枯月山之后,他便一直愛著那個女人,直到此刻依舊沒有停止。”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堅持?你是我明安最尊貴的公主,你的路有千萬種選擇。”
楚嬌搖頭,“若不曾動心,不曾愛過,或許這路真的有千萬條,可是人一旦真的動情,又怎么可能忘情。那些將就人生的,又有幾人是真的幸福。我不想如此度過一生,哪怕只是陪著他,我也覺得,此生不悔。總好過我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每日自欺欺人的幸福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卻又陷入無盡的寂寞之中,那樣的人生,才是最可悲的。”
楚星寒沒說話,楚嬌又道,“你是帝王,一生會有很多女人,可是皇上,你可曾真的愛過誰?怕是連那慶貴妃也不曾入過你的心吧。”
“父皇就是愛的太多,才會晚年凄涼。一個帝王,不需要那些情感。”
“那,素輕一在你心中又是什么?”
楚星寒沉默,似乎在斟酌如何回答,片刻后道,“她,不同。”
“為何不同?”
“她是素白的女兒!”
“僅此而已?”
楚星寒再次沉默,就在楚嬌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楚星寒開口道,“僅此而已。”
楚嬌皺眉看著楚星寒,她看到對方眼中的掙扎,忽地苦笑,“你我都是父皇的孩子,別人常講,血脈傳承,許是不假。以后的路,我幫不上你,只希望,你做任何決定的時候,三思而后行,莫要讓自己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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