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餐一頓,夏瑾萱又點了好幾杯不同類的奶茶,這才心滿意足地躺在沙發上。
這一個月的經歷幾乎削平了她的棱角,她終于這個世界上有惡人,很可怕的惡人。
那個地方沒有道理可講,誰的拳頭硬誰就是道理。
她每天都吃不飽飯,打好的飯也會被別人搶走或者打翻。
一開始她硬剛,被打得很慘,她嘶吼叫獄警,然后他們一起被懲罰,再然后,就是變本加厲的挨揍。
十多天的時間,她被徹底打服了,不敢再和那些人叫囂,不敢再動不動叫獄警,每天縮在角落里不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每天打飯的時候,盡量在被搶走之前往嘴里多塞一些。
又過去十多天,她終于學聰明了,不再和那些人對著來,不再自視清高,她主動給老大擠牙膏,主動把自己的飯菜送給老大,主動給老大捏肩捶腿,終于換來剩下十來天的‘好日子’。
傲氣和棱角在這三十幾天被消磨殆盡,她高傲不起來了。
縮在沙發上,每每想起這一個月的每一天,她都感到心悸,哪怕睡著了都做噩夢。
她想盡快振作起來,奈何身上的傷現在還在疼。
她不想見任何人。
這些可怕的經歷匯聚成濃濃的恨意,如果不是姜青黎,她不會遭遇這一切。
她要比姜青黎強!
她一定要在文化圈子站穩腳跟,然后狠狠把姜青黎踩在腳下。
她喝了杯咖啡,打起精神開始籌劃未來。
因為刑事拘留,靳家的教師肯定保不住了,不過還是抱著萬一的希望給女大學生的父母打去電話,看能不能挽回一下。
“因污蔑網曝他人遭到刑事拘留,你怎么好意思再開口教我家孩子,我們家是什么垃圾收容所嗎?”
掛斷電話,夏瑾萱用枕頭蒙著腦袋沉靜半天才從這惡毒的話中緩過來。
隨后她想利用以前的人脈聯系下一家,作為私人教師,她所教導的孩子肯定都是名門世家之子,普通人家的孩子還不夠格讓她來教導。
但是接連打了幾通電話,她以前精心維護的人脈和關系都不能用了。
甚至于有幾個言語之中對她顯露的厭惡非常明顯。
她被拘留的事情,應該沒有被傳開才是。
她也不是名人,即便上傳網絡,也無法引起關注的。
這三十多天發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聯系了好幾天,夏瑾萱終于死心,她的人脈都不能用了!
也就是說,她沒辦法再給世家子弟做私人教師。
她原指望著能夠通過各個世家子弟之間的口口相傳,給她的名聲帶來一波利好。
好好維護,將來她和這些世家子弟就是師生,師生關系是最不容易翻車的關系。
等到這些世家子弟走入各行各業,就都會成為她的人脈。
可現在這條路走不通了。
夏瑾萱閉了閉眼,退而求其次準備尋找一些知名機構任職,雖然不如之前的工作,但日積月累之下,還是能慢慢起來,將來若是能作為講師或者畫師去各個高校交流,名氣也能逐漸起來。
知名機構的線上交流倒是順利的很,夏瑾萱很快就去現場面試了。
從夏瑾萱的資歷來看,她的優秀讓知名機構如同撿到寶貝一般,恨不得立刻就讓她入職,然后進行一波宣傳。
重要的師資力量是一個教育機構的根本。
看到這里順利,夏瑾萱終于松了口氣。
為了讓她盡快入職,教育機構簡化入職流程,很多東西都沒有看,只讓她提供了身份信息和教師資格證書。
夏瑾萱打開電子版資格證書給對方,隨后見對方面色變得古怪起來。
“有什么問題嗎?”夏瑾萱微微蹙眉。
她已經屈尊降貴來這里任職,給她走特殊通道和特殊待遇才是應該的。
“夏老師,不好意思,您的教師資格證……”
夏瑾萱不耐地蹙起眉頭,“怎么了?”
電子版看不出什么,她湊到對方電腦上,隨后目瞪口呆。
她的教師資格……被撤銷了!
而且……
她永久喪失教師資格!
雖然她知道刑拘會對這個有影響,可她沒有正式的任職單位,一般來說是不會受到太大影響的。
可現在她還是失去教師資格了,還是永久!
姜青黎!
夏瑾萱很快想到事情的關鍵,一定是她干的!
夏瑾萱怒氣沖沖地找到姜青黎,恨不得直接砸了她的四合院。
“你給我滾出來!”
大門打開,夏瑾萱看到青黎,抬手一巴掌狠狠打下去。
青黎飛起一腳踹在她的腹部,一下將她踹下臺階。
譏誚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夏瑾萱,看到她抬起頭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剛出來還不老實。”
動手的快樂顯而易見,青黎眉眼都舒展開。
隱隱的鈍痛從腹部傳來,夏瑾萱沒敢再往上沖,她恨恨盯著姜青黎。
“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青黎看著她一副不明所以,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的神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一家子從來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錯的都是別人。
能這么理直氣壯來質問她,也是沒誰了。
青黎微微一笑,“不為什么,就是單純地討厭你,這個理由夠嗎?”
和這種人細數她的過錯嗎?
她若是真的能意識到,就不會舔著臉跑來這里質問了,說了既然沒用,何必浪費唇舌。
夏瑾萱瞪圓眼睛,“上次是我誤會了,不小心發到網上的,你至于這么對我嗎!”
你瞧,其實她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揣著明白裝糊涂而已。
青黎聳肩,“撤銷教師資格的事情啊,這得怪你自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夏瑾萱咬牙,“我又沒有用人單位,如果不是你,我怎么會被撤銷教師資格!”
青黎淺笑,“我不小心找到了相關部門,把你的事情不小心原原本本地舉報給他們了。”
夏瑾萱聽她陰陽怪氣,氣得哇哇大叫。
“你好狠的心,名門世家當中也是你散播的謠言對不對,姜青黎,我們好歹有血緣關系,你這么做,我在京城還怎么生活下去!”
沒有工作,沒有收入,京城的房價這么貴,他們連貸款都還不起!
房子車子哪一個都是貸款買的,父母也沒有工作,她也沒有,他們靠什么吃飯!
“姜青黎,你是要把我們一家人往絕路上逼!”夏瑾萱咬著牙,死死盯著青黎。
青黎斂了唇角的笑容,眸色染上一層寒意,“本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初來京城就要踩我,一路過來你做了多少能把我逼入絕境的事情。”
夏瑾萱一噎。
這些好像不說,她就想不起來一般,只能看到姜青黎對他們做的事情。
青黎不欲在和她廢話,說道:“給你個機會,從哪來的滾回哪去,別再來礙我的眼,不然我不僅讓你在京城生活不下去,在老家我也讓你成為人人喊打的老鼠!”
就憑夏瑾萱做的這些事情,只要青黎想,她就沒好果子吃。
夏瑾萱臉色一白,看到她滲人的眼神,禁不住打個寒噤。
她知道姜青黎是來真的,什么親情血脈已經拿捏不住她了。
或者說從來沒能拿捏住她,以前只是她不發威,他們卻真的把她當做一只病貓。
夏瑾萱走了,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她不想就此離開。
京城這種超一線大城市,多少人想在這里生根發芽。
她還有機會的。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姜青黎的影響力很大,大到她無法想象。
別說世家,只要是圈子里的人,知曉她的名聲的,都不愿意同夏瑾萱有過多往來。
夏瑾萱知道,她失去了在京城發展的機會。
除非她不在文化圈子發展,去經商做買賣?
夏瑾萱拉不下那個臉,也沒有那個本事。
掙扎了一個多月之后,夏家將京城才買沒多久的房子賣掉還了貸款,余下的錢把車貸還了,一家人開著車回了老家。
厲彥行將他們的行蹤告訴青黎,笑道:“你這次,算得上雷厲風行了。”
以前的青黎手段不夠狠辣,對待身邊的人不夠果決,這導致總有人想要欺負她。
如果次次都能如此,誰還敢欺負她呢。
青黎也在反省自己,很多事沒發生的事情,她會抱著得過且過的態度,像夏瑾萱夏大舅這種人,這種態度就是一種縱容。
“對了,有一件事。”厲彥行抬眼看著她,“前段時間我爺爺一直在打聽玉玊大師的事情。”
青黎握住茶盞的手一頓,轉眸迎向他的目光,見他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心中有了一抹猜測。
“我爺爺很癡迷玉玊大師,因為有一次在他的宴會上,這位玉玊大師撥動了他的三弦琴,事后更是給他留下琴譜和彈奏方法。”
青黎眨眼,“這件事倒是很多人都知道,有什么問題嗎?”
厲彥行注視著青黎,“沒問題,倒是因為玉玊大師,我爺爺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況都有所好轉,或許是多年的追求有了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