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蘊純問話綠珠登時緊張忐忑不安,蘊純見綠珠臉色變了心里便猜到了,不過她還是不愿相信。
“你到底有沒有送去浣衣局?”
“小主恕罪!”
似乎意思到自己犯了錯了,綠珠撲通一聲跪下。
“這么說你是沒有把衣服送到浣衣局去浣洗?”
綠珠見蘊純生怒她猶猶豫豫開口:
“奴才見小主的衣服是褻衣褲,以前小主都是讓奴才親自洗的,奴才就擅自做主將衣服洗了。”
“你,你……”
原本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瞬間怒火沖天,蘊純只覺得自己快要氣炸了。
她就說好好的皇后怎么會賜藥棗給她,原來是在綠珠這出了紕漏。她千方算計百般謀劃只為自保,卻萬萬沒想到是她身邊信重的人擅自主張差點害了她,若不是她嗅覺敏銳沒喝下那藥棗茶,這會兒她只怕是后悔莫及了。
越想越氣,怒急攻心,蘊純只覺小腹隱隱墜痛,頓時臉色蒼白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小主,小主您怎么啦?”
綠珠見蘊純這般整個人都嚇壞了,慌張失措手腳并用爬上前起身想扶蘊純,蘊純一手撫著小腹運轉著異能,見綠珠過來一手拂開她。
“走開,我不要你管。你這等奴才本小主用不起。”
當主子的除了怕奴才不忠心怕奴才背叛自己還怕奴才不聽自己的話,不聽主子話擅自做主的奴才誰敢用。看來她平日里太過縱容綠珠了,縱得她都忘了誰才是主子。
“小主,奴才錯了,奴才錯了,小主您怎么處罰奴才都行,可千萬氣壞了自己。”
綠珠沒想到蘊純竟會發這么大火,心里害怕極了。
“綠珠姐姐,出什么事?”
紅珊聽到動靜跑來見蘊純臉色慘白,整個也慌了。
“小主,您這是怎么啦?”
“綠珠姐姐,小主這是怎么啦?”
“紅珊,扶我去床上躺會。”
她現在不想說話也沒力氣說話。
紅珊哪敢遲疑趕緊扶著蘊純,綠珠見此也起身要扶蘊純卻再次被蘊純拂開了。
“小主!”
綠珠哭喊著,只是蘊純沒理她。
“小主,綠珠姐姐她……”
“扶本小主回房。”
蘊純打斷紅珊的話,整個人倚到紅珊身上,紅珊又嚇著了趕緊扶蘊純回房躺下。
“小主。”
綠珠跪在床前叫喚蘊純請罪求饒,只是蘊純此時哪有心情理她。
“你出去,我現在不想見到。”
蘊純冷漠的開口,她是怒極而靜,閉著眼睛平躺在床上不想說話。綠珠還想說什么,紅珊見狀趕緊將她拉出去。
“綠珠姐姐,綠珠姐姐小主要休息,咱們先出去,有什么事等小主醒了再說吧。”
小主這會正在氣頭上,綠珠姐姐這般只會讓小主更生氣。她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見小主的情況并不好,心里擔心卻不敢打憂。
“綠珠姐姐,到底是怎么會事?怎么將小主氣成那樣?”
紅珊拉著綠珠出了門立即就問。近半年來小主脾氣越來越好,已經極少生氣,待身邊的人也極為寬厚,宮人偶有犯錯但小主等閑不生氣,紅珊實在不明白綠珠到底做了什么事竟將小主氣成這樣。比起她們來小主待綠珠可以說是極寬容的,她也知道綠珠是跟小主進宮,情份不同。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聽小主的吩咐擅自做主若小主生氣。”
綠珠也不顧冰冷就坐在門檻上,整個惶恐又喪氣。
“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你跟我說說,好歹多個人想想法子、”
“我擅自將小主的衣服給洗了。”
綠珠喪氣道,其實綠珠也不明白不就洗件衣服么,小主竟氣成這樣。
“什么衣服?小主的衣服不都是送到浣衣局去洗么,哪里用得著姐姐你親自動手洗。”
紅珊是去年原主懷孕后才分配過來侍候的,自然不知道之前的事。
“是小主的褻衣里褲,之前小主都交代要我親自洗的?”
“莫不是這次小主讓你拿到浣衣局去浣洗?”
綠珠點了點頭。
“綠珠姐姐你沒聽小主的吩咐,你自己洗了。”
紅珊繼續問,綠珠又重復點頭。
“等等,綠珠姐姐洗的是小主的褻衣里褲,莫不是小主來月信了?”
“小主沒事月信。”
正是因為知道是假的,她才沒送去,雖然小主做得很真,但她還是怕別人看出假的來。聽到這紅珊頓時明白了,綠珠不聽小主的吩咐壞了小主的事了。
“綠珠姐姐,你壞了小主的大事了。”紅珊想到了剛剛的藥棗。
綠珠一聽頓時慌了。
“到底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昨兒內務府送來新進貢的紅棗,那是泡過藥的藥棗,我沒查出來就用新棗煮了茶做了糕點……”
“那小主沒吃吧,小主沒事吧?”
沒等紅珊說完綠珠就急切慌措地打斷紅珊的話。
“虧得小主聞出不對勁,不然我便害了小主了。”
“幸好小主沒吃。”
聽完綠珠也松了口氣。
“等等,紅珊你說這事與我沒把小主的衣服送去浣衣局有什么關系……”
話說到一半,兩人互視一眼頓時不約而同的睜大眼睛。
“有人要害小主!”
“難道,莫不是小主,小主她……”
“噓,不要說出來。”
綠珠趕緊捂住著紅珊的嘴。
“紅珊,小主都沒說,咱們不能胡亂猜測。”
想到自己差點害了小主,綠珠內疚不已,她又進了屋在門內跪下。
“綠珠姐姐,你這是做什么?”
“我犯了錯,擅自做主不聽主子吩咐,雖然主子沒罰我但我也不能原諒我自己。”
她一直跪著一直跪到小主原諒她為止,希望小主不要因為她犯了一次錯就將她趕走。
紅珊明白她心思也再勸她,想到那些收起的紅棗,紅珊憨實的臉閃過精光。
綠珠跪在那躺在床上的蘊純自然知道,只是蘊純并不想叫她起來。綠珠這次犯了大錯,若不懲罰她不漲記性,她絕不能再心慈手軟放縱綠珠。
蘊純屏蔽了感官專心的運轉異能,她剛剛大怒傷了身子,必要運轉異能消除隱患才好。也虧得她一直不間斷的鍛煉,雖然她看起來身體消瘦卻是很健康。
花了整整兩個時辰才運轉異能結束,心情平靜下來蘊純才開始琢磨今天的事。
如今想來后怕,幸好她沒讓人拿著紅棗去找太醫看,不然這會怕是已經驚動皇后了。綠珠沒聽她吩咐將衣服送去浣衣局,只怕皇后已經懷疑她,不然也不會賜下藥棗。若是皇后知道她已經知道藥棗的事不知皇后還能使出什么樣的陰毒手段。
仔細一想,蘊純不由反省,自己之前讓人去領紅棗等養身的吃食實在是考慮不周,只怕皇后知道了有所猜測,也給皇后賜棗的理由。現在想來她還是太粗心,想得不周全。
不過現在也沒辦法了,現在她得想想,不能讓皇后知道她已經發現藥棗的秘密,別外還得想想怎么打消皇后的懷疑。
思來想去,蘊純還是覺得用原來的方法,再將衣服和月事帶送到浣衣局去,暫且先試一試,若不行再想想其他辦法。
嗯,就這樣。
現在還不是時候,她還得再忍忍。
心里有了決策,蘊純暫時將這事擱一旁,心里又琢磨起烏雅氏的事。剛聽佟妃挑走烏雅氏時蘊純心里有所懷疑,蘊純可不信佟妃會不知道烏雅錯乾清宮貶斥的奴才。一般被乾清宮或是主位娘娘貶斥的奴才被退回內務府后別的主子是不會再用這樣的奴才的,這樣的奴才最后只能淪為粗使雜役奴才。
當然也有例外,像烏雅氏這般家族在內務府包衣奴才中有勢力家中有官職的奴才一般不會淪為粗使,不過一般情況下主子也不敢再用她。尤其是乾清宮貶斥的奴才,皇上貶斥的人哪個嬪妃敢用。可是現在偏偏佟妃挑走了烏雅氏,這讓蘊純不得不懷疑其中是否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想到史上佟妃挑烏雅氏借腹,只怕這不是偶然。宮中嬪妃為了孩子去母留子的多是事,可佟妃不僅沒去母留子而且還將烏雅氏抬起來,只為了個兒子就將烏雅氏抬上了嬪位力壓八旗貴女,最后更是讓烏雅氏爬上了妃,若說其中沒有什么貓膩蘊純絕不信。
佟妃和烏雅氏之間必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隱情,看來得好好查查。
等蘊純睡一覺醒來,綠珠還在那跪著,整個已經搖搖晃晃支持不住的樣子,不過她還是咬牙跪著。
蘊純坐起身看著綠珠。
“你可想清楚自己哪里做錯了?”
“小主?!”
綠珠聽到蘊純的聲音頓時驚喜。
“嗯?”
“小主,奴才知錯了。奴才不該不聽小主的吩咐,奴才不該擅自做主,奴才壞了小主的大事。”
“不全是你的錯,是本小主平日里太縱著你了,縱得你都忘了誰才主子,縱得你現在都敢不聽本小主話。你現在敢不聽本小主子吩咐,來是日你是不是就敢背叛本小主!”
“小主,奴才絕對沒背叛小主的心思,小主,您一定相信奴才,但凡奴才敢起一點背叛小主的心思就讓奴才不得好死。小主,您一定要相信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