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劍修

章七五 群英薈萃

吞岐池位于橫云世界最南端,池水澄澈通透,下視千米余。

及至到達時,趙莼才知,這吞岐池應是火山湖一類,集水于山巔處,如一顆碧藍寶石嵌在山峰白雪皚皚中。

周遭連綿山脈與其間谷地,都算作是至岳宗轄下。地下靈脈交錯盤結,為南域之最,他宗修士方入此地,便感到靈氣逸散,如置仙境。修真世界中,類此地一般的靈氣充裕之處,即被稱為洞天福地。至岳宗所在的吞岐道場、榕青山所在的天榕法地,以及靈真派原有的松山地脈,都是南域有名號的洞天福地。

惜的是與壬陽教一戰,靈真派敗退幽谷,松山靈機破散,靈脈被壬陽教及其余小宗侵吞部分,南域三大福地便損去其一。

至岳宗為安置前來朝會之宗門,特在吞岐池所在的山峰,設下居處。

由山巔至山腳,暗有對宗門實力的評判之意。

靈真派所在,位于山腰之首,再上便要去往山巔了。

以靈真只有一位分玄期的實力,本應不該安置在此處,其下方數個宗門,門中皆是有兩位,甚至三位分玄,位次還在靈真之下。不過此為至岳宗所分,依趙莼看,應是對這曾經的南域之首,尚有留余的敬意。

各宗安置下來,孫幼宜便被石通捉了回去,再沒來打擾。

距離朝會開場,還有三日,趙莼樂得清靜,或吐納修行,或于院內練劍。

三日后,天際萬里無云,正是暖陽高照。

各宗弟子整備完全,待時而發。

趙莼一行練氣弟子隨行于長老身側,上得山巔后,即開始入座,此次武斗大會的高臺,正設在吞岐池之上,不知至岳宗用的何種手段,竟能讓高臺浮空于池水上。

不過也只是首次前來的弟子稍作驚訝罷了,旁的見識過的人倒不覺得如何。

凝元期大修士皆有單獨座位,練氣期與筑基期便坐在一處,又以練氣期在前,筑基期在后。

故而趙莼所在,乃是觀戰的首排,可將對戰情況清楚收于眼內。

各個宗門環繞吞岐池而座,不似居處一般,有分上下。

此回乃是宗門之戰,出戰之前,靈真派便讓弟子統一衣著,換上湖藍色外袍,可供辨識。

趙莼入座后,四面打量。原是周遭所有宗門皆有固定的衣衫,于盛會之上,也有那么一絲端莊嚴謹。

作為東道主的至岳宗,自要出面主持盛會。

只見一白袍道人騰空而起,躍上高臺。

他并不如何年邁,反而極為年輕。

然而修士的年齡,不可以外貌評定。

筑基是真正邁入修仙的第一步,修煉到此境時,個人容貌便在此停駐,及至坐化前的一刻,才會瞬間衰老,步入死亡。

于某些修士而言,邁入筑基之時,年齡尚淺,又不愿以小兒面貌示人,故而會改變容貌,使之成熟許多。或有邁入筑基時,已經年老的,亦會服用駐顏之物,將己身容貌停駐在最美好之時。

此些種種,皆看修士個人喜好。

趙莼面前這位白袍道人,肉眼瞧去,不過二三十歲,內里年齡怕是有數百余。

且這道人飛行上臺時,周身光華大作,并非是凝元修士可為,應是分玄期真元化光的體現。

尋常宗門里,難得一見的分玄修士,在此盛會中,至岳宗竟將其遣來,做主持之用。

“此人名為方渡年,乃是近年來至岳宗新晉的分玄,輩分在宗門分玄之內最低,因是此故,才請他來。”二師姐柳萱不知何時坐到了她身邊來,笑言道。

靈真弟子中,唯她一人長年在外,各類事情見識廣博,恰好趙莼又是個好學的,兩人在問答中便熟絡起來。

趙莼與她越熟絡,就越發驚訝,不光是各類珍奇寶物,各種功用特別的丹藥,她都能知曉完全。更怪異的,是各宗門的景況,如哪一宗門有凝元、分玄誕生,哪一宗門發掘出了天才,少有能逃過她耳朵的。

至岳宗與靈真派相隔甚遠,近年來的事情,她都曉得。

趙莼實在不敢輕視于她,不管在何處,情報都是極為重要的資源,她能將這些資源極速收于手中,必然手段不簡單。

修真界中亦有開場講話一事,不外乎是歡迎各宗到場,講解這百宗朝會的歷史,又言南域修士應當團結一起,共筑正道之光。

白袍道人應是不喜這些,面上無多表情,只匆匆念完之后,揮手言道開場。

柳萱玉指向前一伸,笑道:“師妹瞧,那前邊的便是至岳宗,榕青山與風海樓。”

趙莼望去,三類各著一色的弟子正色坐于位上,其中至岳宗為玄色銀紋衣袍,榕青山則是青白二色混用,至于風海樓,與靈真派相似,卻是用的海藍之色,上有碧波紋路。

又聽柳萱細講:“此三宗于南域中,論宗門實力應是前三,再一側,明黃衣袍的,是丹塍門。此派非常特殊,門中弟子精于丹道,此次百宗朝會應是不參與斗戰的。”

她自己便是入階的丹師,提到丹塍門中幾位座上弟子時,語氣還頗為熟稔,應當是認識。

而后柳萱又向趙莼指了幾位南域中有名的天才,至岳宗宋儀坤,正坐于至岳弟子首位,神色冷峻,雙目閉合。趙莼無法細做打量,凝元修士對外感知靈敏,過度端詳便有冒犯之意了。

還有一位,是榕青山薛筠。

她也坐于門中弟子首位,青袍白衣,似是修得有感知秘術,趙莼方望過去,便立即被她得知。不過今日好奇于她之人,不在少數,只是回望向趙莼一方瞬間后,便收回了目光。

除卻這名聲大顯的二人,其余宗門中亦是有許多天才弟子,只是珠玉在前,旁人便難以注意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