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劍修

章一百零四 曲意逢迎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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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珂性情坦率,又很是有些嫉惡如仇,眼下見了此景,自然心中不快。只她早已不是那等未經世故的小兒,也心知這些行事囂張的少男少女,背后所倚仗的乃是何方勢力。先不說恩師與朱玄派之間正圖謀了大計,不容得半點閃失,就說這些身無修為的世俗王侯,也遠沒有她去屈身理會的道理。

趙莼卻從容淡定,聞言笑道:“天下有靠山可倚之人大多如此,即便我輩中人也不能免俗,又何必多費口舌呢。”

語罷,其掌中凈瓶微微一顫,一道溫柔聲音便從其中緩緩傳來:“趙道友為人通透,卻是個少見的豁達之人。”

鄔檀青此刻寄身瓶內,心中亦自有計較。這幾年來,趙莼以客卿長老之身暫留于朱玄派內,雖未顯露多少過人本領,但以鄔檀青堪稱老辣的眼力卻不難看出,此人在那大千世界中,也多半出身于名門大派,不僅是氣息清正,法力渾厚,便連第一眼見得百川玉凈瓶這等寶物時,目中也未有覬覦貪婪之色。

可知是見慣了奇珍異寶,不會被等閑之物亂了心智的人。

更休提這四年來與趙莼坐論道法,對方也是信手拈來,侃侃而談,論見識之淵博,底蘊之深厚,全然不是此界中人能比,只消幾回點撥,便能叫她茅塞頓開,恍如井蛙窺月般見了幾分天明。而越是如此,鄔檀青心中便越是失悔,要早些下定決心飛升上界,如今就不是今日這般景況了。

趙莼聽她奉承,心中倒無多少漣漪,只是搖頭輕笑,未置一詞。

如今十年期至,正是到了鄔檀青口中那北云洲宗門下山收徒的日子,是以此處才會聚得眾多人在。又因朱玄派之人齊齊出動太過顯眼,幾位長老便與趙莼兵分數路,約定過了天門再行聚首,故現下趙莼身邊就只有秦玉珂一人,與丹田受損,尚需寄身于百川玉凈瓶中蘊養身軀的鄔檀青。

此回動身,朱玄派中亦不能不留人在,掌門鄔啟文資歷尚淺,修為亦有所不足,便被鄔檀青留在了門中看護弟子。此外,北云洲一行兇險萬分,稍有不慎便就性命難存,那鄔啟文已是鄔檀青唯一血脈,這般做法也未必沒有私心在。

慈母之心,趙莼無意苛責,朱玄派另外幾人心中有何想法,她更毫不在乎,只是對此派日漸衰頹的景象,又少了些許疑問罷了。

天山下,北云洲的修士尚未現身于此,聞訊而來之人卻源源不斷,這其中散修最多,其次便是那等王公貴族的子女,不只是宣國,這五洲地界內叫得上名字的大國,幾乎都有少男少女坐車來此,身邊又攜了仆從如云,在此安營扎寨,相互往來,終日宴飲不休,歡聲笑語不斷。

有散修,又或是跋涉千里來此的人,可付出金玉錢財到他等手里換酒來喝,但更多人還是選擇席地而坐,少去與那些王公子弟打交道。

過不多時,由幾個打頭的散修在地上攤開麻布,再擺些瓶瓶罐罐和草藥上去,周遭便逐漸熱鬧起來,各家拿了不必要的東西出來以物易物,一來二去間,倒也引了那群不缺錢財的王公貴族前來逛玩。

趙莼饒有興致地看著身邊老道盤腿坐下,又見他在懷中一掏,接著便聽叮叮當當一陣亂響,十幾個拳頭大的圓肚瓷瓶被他攤倒在了布上,瓶身有字,寫了補氣丹、止血丹、養元丹等字眼,好叫人一眼看出瓶中丹藥的功效。

至于效果如何,憑趙莼站了三丈遠,卻仍舊能聞到一股清苦的藥香來看,大抵也只是尋常罷了。

她與秦玉珂無心閑逛,便只盤坐下來閉目養神,等著北云洲之人現身。

也不知過去幾個時辰,中途不少修士經行此處,肯為老道攤上丹藥買賬的卻是少之又少,如此一來,也便叫他有了些急切,逢人便介紹起攤上丹藥來,倒真引得不少人上前駐足,對那丹藥挑挑揀揀,不時拔開瓶口嗅聞一番。

“殿下,您瞧,這老道士賣的丹藥倒是香得很哪!”

出聲的少女穿著粉紫衣衫,一雙圓溜溜的黑眼睛倒是古靈精怪,雖對老道攤上的東西十分好奇,可在身邊之人點頭前,卻也不曾自顧自向前走去。如此便不難看出,這當是個頗為受寵的侍女,言行舉止間尚需看人眼色。

她所呼喚的殿下,自是指的身邊女子,此人云鬢花顏,生得一副銀盤般的富貴面容,聞言先是抿唇一笑,隨后才投了眼神過去,不咸不淡地往老道攤上掃了一眼,不置可否。

身旁男子見她看去,卻以為她對此有意,當即眼前一亮,便想喚得小廝上前,將攤上丹藥俱都買下。

“不過尋常丹藥,齊公子何必破費。”女子連忙伸手,搖了搖頭道。

她卻不是毫無見識之輩,自曉得這些藥香濃烈的丹藥,實在煉制手段粗劣,效果也很是一般,因那真正的靈丹香氣十分清幽,完全不是眼前的撲鼻模樣。

而這齊公子也是修行之人,哪會瞧不出這些丹藥的底細,本是存著博取美人一笑的心思,如今賣弄不成,自也不會再對攤上之物多看一眼。他微微皺眉,忍不住抿起雙唇,可見是心高氣傲,不大做得出這等討好她人的事情來,只是眼前女子的身份可不一般,其名喚姬明珠,乃是宣國國君之女,本身資質雖然不算出色,上頭卻有個十分厲害的同胞兄長姬鴻遠,如今在文王山內極是得臉。

談笑間,卻見老道旁邊坐了兩個年歲相仿的女子,其中一人手握凈瓶,雖不見有多顯眼,可若凝神望去,卻是神光暗藏,溫潤無比,絕非等閑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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