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尖銳的聲音像極了姜酒上學擦黑板的時，指甲蓋與黑板摩擦的“滋啦”聲，刺耳得似是要在鼓膜上劃開一個口子。
姜酒抬手。
下一秒，
“砰——”
趙瓊芳的臉和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怎么也沒想到看著瘦弱文靜的女孩會突然動手。
在姜酒身上吃過苦頭的王弘業頓感頭皮發麻。
“姜小姐，趙大姐剛剛的話是說得有些過激了，但你這么做是不是也……不太合適？”
裴柏沒來得及拉住傅玲玲，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頂著姜酒涼颼颼的目光，傅玲玲心里也有些發憷。
但恕她著實不能贊同姜酒這樣的暴力行為。
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呢？
“玲玲。”裴柏趕緊上前拽住她，然后低聲對姜酒道，“抱歉，她年紀小不懂事。”
“裴柏！”
“好了……”
也不知裴柏跟傅玲玲說了什么，女孩雖然有些不服氣，到底沒再說什么。
“嗚嗚……”
見沒人替自己出頭了，姜酒手下的趙瓊芳發出幾聲嗚咽，皮肉堆積的臉上滿是恐懼。
這些人怎么回事？
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為什么都不管她？！
姜酒的目光冷得如同刀子，“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對我父母出言不遜，呵……”
一聲輕笑。
姜酒貼著她的耳朵：“副本里死個人也很正常，是不是？”
趙瓊芳只覺得一股寒氣直逼腦門。
“嗚嗚！”
婦人睜大眼睛，拼命點頭。
感覺到鉗制著自己腦袋的壓力消失后，趙瓊芳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起來，唯唯諾諾地站到一旁。
風波平息，辛嬈看向若無其事的姜酒，擰了擰眉。
姜酒低著頭，活動了下腕關節。
沒事別來惹加班12個小時的打工人，否則別怪她直接發瘋。
姜酒的“發瘋”行為帶來的直接影響，就是沒人愿意跟她組隊了。
她落單了。
辛嬈面無表情地看著姜酒，身后站著趙瓊芳，直白道：“我不跟你一組。”
剛來就跟同伴發生矛盾。
這種刺頭，她可不想管。
趙瓊芳恐懼的情緒里多了抹得意。
跟她斗，現在被孤立了吧？
沒有老玩家帶著，看這個小丫頭片子能在游戲里活多久。
姜酒卻不急也不惱，只平淡一句：“哦。”
看得眾人無語。
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啊？
看到辛嬈吃癟，先前在姜酒這兒碰了釘子的王弘業頓時覺得平衡了許多。
虞仁一句話沒說，仿若對此漠不關心。
新人玩家對姜酒更是噤若寒蟬，唯恐避之不及。
……
……
按照抽簽結果，最后剩下的是傅玲玲和姜酒。
傅玲玲臉色慘白。
她沒想到，最后竟落得自己跟姜酒一組。
“好了，別浪費時間了，搜完屋子仍然在這兒集合。”虞仁掃了一圈，“副本里危險重重，不管玩家之間有何恩怨，希望你們能先放下，以通關副本為先。”
這是在點姜酒和趙瓊芳呢。
趙瓊芳唯唯諾諾地應道。
姜酒則嗤笑一聲：“我不蠢。”
新玩家們一臉驚恐地望著她：這人是要把老玩家都得罪完嗎？
虞仁沒有和她計較的意思，帶著龔綺挑了一間屋子進去。
除姜酒之外的兩個小組也很快選定了探索的房間，最后只剩下最里面的一間屋子，無人選擇。
“走吧。”
傅玲玲沒說話，心里憋屈，卻只能默默跟在姜酒身后。
……
……
姜酒站在房間門口，隨意地看了一眼，門框上嵌了一圈浮雕的玫瑰，大片大片的玫瑰之下是抽條的荊棘枝葉，團團密集在一塊，將大門完美地鑲嵌裝飾。
姜酒瞇起眼睛，總覺得這裝飾有些眼熟。
“你發現什么了嗎？”
身后的傅玲玲突然開口，姜酒淡淡：“沒有。”
也不知是不是屋內的燈光晃的，女孩的臉比剛才更白了些。
“這門上的花……”
“是玫瑰。”
姜酒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讓傅玲玲有些煩躁，目光隨意亂轉，瞥到一處，忽地頓住。
“這里有字！”
傅玲玲指著門框的一角，那個位置，正好是她能注意的地方，女孩湊近了看，手指輕輕從大理石上劃過。
“結婚。”
“進去看看。”傅玲玲恐懼中夾雜著興奮。
推開門，屋內的場景映入視野，兩人的眼中皆劃過一抹驚訝。
去過畫展嗎？
如果是多人畫家聯合展出的畫展，各位畫家的作品會被分在各個展區進行展覽。
而現在，姜酒覺得自己就像踏入了一個展區，只不過展品由畫作變成了人偶。
約莫有一個籃球場的大小，四面墻壁都有專門的展柜，每個展柜里的人偶靜靜地待在櫥窗里，等待著客人的到來。
也不知是什么時候的故事。
傳說人偶是可以盛裝靈魂的器皿，不要背對著人偶，也不要一直凝視著人偶，否則，你會發現一件恐怖的事。
聽著姜酒念完這個恐怖故事，傅玲玲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你是在嚇唬我嗎？”
姜酒微微側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有嗎。”
她只是突然想起有這么個傳說而已。
“不過也算是一種線索吧，既然副本想要玩家的命，那這傳說很有可能成真哦~”
語調微微上揚。
傅玲玲咬著唇無聲地控訴她：你還說自己不是在嚇人？
姜酒自然忽視，然后逐一掃過櫥窗里擁有著甜美笑容，精致面孔的人偶。
有一說一，她真的從來不嚇唬人的。
“可是我們要怎么在這么多人偶中找到游戲所說的那個完美人偶呢？”
傅玲玲邊說邊走到一面人偶墻前，挑了一個櫥窗，隔著玻璃細細觀察起來。
櫥窗里的玩偶五官精美，三庭五眼比例正好，妝容也是一寸寸精致到了骨子里，一身綠色碎花棉麻連衣裙，頭上一頂編織的太陽帽。
人偶一手抬起遮蔽陽光，另一手則拎著一個編織盒，像是要去森林野餐。
“我覺得這些人偶都挺完美的。”傅玲玲眼里閃著亮光，女孩子很難對這些漂亮的娃娃產生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