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中
萍姨笑著說,聲音里卻無半分笑意,反而帶著陰狠。
“嗯,囡囡很乖。”
萍姨觀察了半天,卻沒發現什么異常。
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不行,她揪住孩子大腿上的一塊軟肉,準備用力。
忽地,一陣熱流落在手上。
女人身子驀地僵住,低頭一看,尖銳的聲音劃破病房的屋頂。
“啊啊啊——!”
“你這個死小孩,你都干了些什么?!”
另外一人趕緊上前把姜酒抱過來,瘋狂給剩下那人使眼色:趕緊拿紙給萍姐擦擦!”
剩下的人慌忙抽了兩張紙,胡亂在萍姨胳膊上擦了兩下。
婦人整個身子都在抖,怨毒的眼睛望向姜酒。
這孩子!
這孩子一定是故意的!
姜酒漆黑的瞳孔宛如深不見底的湖泊,映出女人猙獰的面孔,那張臉,五官表情扭曲得愈發厲害,然后從眼尾開始,一細微的裂縫如同蛛絲一般蔓延開來,直到密密麻麻地爬滿整張面孔。
千瘡百孔。
像極了表面破碎的雞蛋殼。
這是第一次,里世界直觀地向姜酒展示它的真面目。
和預想的一樣,惡心又猙獰。
雞蛋殼一搖一晃地靠近她,每走一步,臉上的碎片便往下掉一塊。
落在地上,再被女人抬起的腳踩個稀爛,黏黏糊糊的綠色液體瞬間爆漿,粘在腳底,留下拉絲的綠色印記。
萍姨在姜酒跟前站定,倏地彎下腰來。
破碎的蛋殼臉緊緊貼著姜酒的面孔,兩顆眼珠深深凹陷進去,像是被活生生碾進雞蛋殼的芝麻仔。
“你……是故意的!”她開口的瞬間,雞蛋殼嘩啦啦往下掉了好幾塊。
姜酒面無表情地望著她。
“是故意的!故意尿我身上!故意惡心我!”
熏人的臭氣沖鼻而來。
女人像是發了瘋一樣,劇烈地抱頭搖晃起來。
“啊啊啊啊!小孩子!小孩子最討厭了啊啊啊啊!”
“有你討厭嗎?”
冷淡的女聲傳出,姜酒自己都訝異了一秒。
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萍姨看見忽然出現的人,咧嘴一笑,腦袋一百八十度歪著,涎水直流:“你……是你!”
姜酒皺著眉,暗中活動了下手腕,確定自己的身體恢復后,冷冷開口:“能別頂著一顆臭雞蛋腦袋跟我說話嗎?真的惡心。”
“你說什么?!”萍姨的聲調驟然拔高。
“哦不對。”姜酒抬起漂亮的眸,眼里滿是鄙視,“比你臭雞蛋腦袋更惡心的,是那所謂的傳統風俗。”
“禍害人不償命的玩意,怎么不先用繩子把你臉上的膿水擠出來點呢?都灌進腦子了。”
女孩毫不留情地譏諷著,顯然已經惹惱了萍姨。
下一秒!
蛋殼猛地朝姜酒撲過來!
“看我不把你撕成碎片!”
她怪異的叫聲已經接近于一種獸吼。
姜酒靈活地閃避開,卻感覺到腳下異樣。
綠色的液體不知何時大片蔓延開來,而膿液經過的地方,都在“滋滋”地冒著白煙兒。
這液體似乎帶有嚴重的腐蝕性。
“你跑不掉了。”
陰森森的怪異叫聲忽地在耳邊響起。
極近。
冷颼颼夾雜著惡臭腥味的風吹在姜酒耳邊,她幾乎能想象到,萍姨正以一種怎樣的姿態貼著自己說話。
一想到女人臉上隨時都會掉落的“寶藏”,姜酒立馬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這一哆嗦,反倒讓萍姨更加得意起來。
女人一得意,就會導致蛋殼加速分裂,墜落。
“桀桀,剛才沒發現,你的臉倒是長得不錯嘛……”
萍姨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芝麻似的小眼睛里流露著明晃晃的嫉妒之色。
這小孩,憑什么長得這么好看?
老天真不公平。
等著,等她把她的脖子擰斷,就把這張好看的臉剝下來……低頭,眼前空空蕩蕩,她一愣。
人呢?
“找我?”突兀響起的女聲打斷了萍姨的思路。
剛才還在自己面前的女孩不知何時移到了身后,萍姨下意識地說了一句:“嘎?”
“你不會是在想怎么把我的臉剝下來套在你身上吧?”姜酒面無表情。
萍姨惡狠狠地盯著她:“這張臉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姜酒瞥了眼自己肩膀衣服上沾到的綠色膿液,“嘖”了一聲。
還是弄到身上了。
她隨手將外套脫下,扯出里面的黑色襯衣。
那原本就白皙的皮膚在黑色襯衣的映襯下顯得更為蒼白。
領子的紐扣沒系上,露出女孩修長的天鵝頸和一截精致鎖骨。
姜酒將外套的兩只袖子打了個結,系在腰上,“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像你這樣臉都只剩個蛋殼子了還使勁造的。”
那腰纖細得過分。
好像輕輕一擰就能斷掉似的。
“希望待會,你的嘴還能這么硬。”萍姨充滿惡意的目光在姜酒身上來回打量。
這些年,死在她手里的人類沒有一百也有五十,相比男性,萍姨對年輕女人的折磨手段更加變態殘酷。
她喜歡在這些女人活著的時候,一點點剝下她們的皮,鼻子長得好的,她會一刀刀削下來,堆積到自己臉上,眼睛漂亮的,她會用手一顆顆摳出來,安進自己的眼眶里,身材好的,她便直接把人肉一片片切割,直到只剩一個骨頭架子……
萍姨想,這些手段,應該在姜酒身上都來一遍。
地上滴落的膿液開始沸騰,然后匯聚成一小股,宛若蛆蟲一樣朝姜酒爬過去。
姜酒挽起袖子,揮揮手腕。
精致的眼睛溢出不耐煩的冷意。
“啊……我也希望你能耐打一點。”
“因為我現在,真的,很不開心。”
萍姨冷笑。
直接揮手,驅動著膿液朝女孩襲去!
……
……
虞仁一腳剛踏進兩人約定好的咖啡館,便感到一股詭異的陰冷感。
像是被什么東西盯上一樣。
他頓時僵在原地。
“先生,您需要來點什么?”
直到服務員走過來叫他,虞仁丟了的魂才好像找回來,“一杯冰水就好,謝謝。”
他心不在焉地說了兩句,目光不著痕跡地在店內搜尋著。
想要找出那股冷意的源頭。
咖啡廳的布置溫馨簡單,或許是因為工作日,店內的客人并不多,零星幾個,要么在打電話,要么拿著電腦正在辦公。
看起來沒什么異常。
虞仁正思索間,忽地感到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