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都被小娘子給為難住了,這風頭不對呀,不是說他給治死的吧,這可是要命的,大夫靠的就是名聲呀啊,治死了人,名聲臭了,在這行業也就不用混了:“小娘子哪里話,二夫人不過心情不暢,郁氣于心,有些肺火。理順了也就無礙了。”
老婦人跟大秦氏都陰著臉,不認為那么小的孩子為什么會開口問這個,雙方都把疑問的目光,投在對方的身上。
華晴芳:“噎痰能噎的死人嗎。”
郎中的臉色有些紅:“小娘子老夫跟小娘子說過,怒傷肝,悲傷肺,二夫人肺里淤血梳理出來自然無礙。二夫人噎痰中帶有淤血,老夫曾交代過,咳痰的時候要撫順胸背,幫著二夫人順氣,最好是隨身有人伺候著。這話小娘子可是還記得。”
華晴芳抬頭看著大夫:“記得,多謝大夫。”
一屋子人聽了這話沒有一個人露出來一點表情。段氏確實噎痰而死,可也死的冤枉,他們這樣的人家,身邊何曾離開過人。就是睡著了丫頭也是在邊上隨時伺候著的。大秦氏不吭聲,芳姐這孩子這是要做什么。
大夫人送大夫下去。華晴芳噗通就跪在老夫人的跟前:“求老夫人跟舅婆作主。”
華老夫人看著段晴芳,臉色陰晴不定,華家有什么對不住她的嗎,竟然在段氏過來的時候求作主。
大秦氏一樣在想,誰在為難這孩子嗎,這個時候求作主。
三夫人還有進來的大夫人心里發涼,這孩子不是被人利用了吧。
華老夫人:“芳姐快起來,讓親家太太看笑話了。”
華老夫人看著華晴芳,眼里情緒都給壓住了。看著平靜的很:“芳姐有委屈就說出來。祖母這點主還做的了。”
意思很明白,華家就能讓你訴委屈,不用段氏作主。
大秦氏笑的和藹:“芳姐快莫如此,舅婆的心都碎了。有什么委屈就說來,舅婆跟你祖母都斷然不答應的。”
華晴芳抬頭看著大秦氏:“晴芳謝過祖母,謝過舅婆,母親過世了,院子沒人看著亂糟糟的,晴芳年歲雖小,在母親身邊學過料理家事,只是晴芳年歲小,壓不住下人,求祖母跟舅婆給晴芳撐撐腰。”
大秦氏抿嘴這孩子心眼還是短了點,只是要管院子。是怕繼母進門嗎。
華老夫人看著芳姐就微妙了。段氏的院子從來段氏自己管理,芳姐就是不說,華府也不會要了段氏的陪房的。
華老夫人:“雖然早了點,老大媳婦,老二媳婦房里的東西都要造冊入庫,給親家母一張單子,給芳姐一張單子,你留下一張單子,回頭等芳姐嫁人的時候,都要給芳姐的。親家母你看如何。”
大秦氏點頭:“理當如此,老夫人安排的是。瑞雪就芳姐一個女兒,瑞雪的都是芳姐的。”
這年頭女人嫁人以后,嫁妝都是兒子女兒的。像二夫人這種情況。如果大秦氏要把段氏的嫁妝帶走,華家也不能說什么的。所以必須要大秦氏有所表示的。
華晴芳抬眼看向華老夫人:“娘身邊的人也是如此嗎。”
老夫人點頭:“自是如此。”因為不是華府的下人,所以老夫人當不了家的。
大秦氏雖然不知道華晴芳為什么有次一問,不過自認做過的事情知道的人不敢往外說,連瑞雪這么多年都沒明白過來,芳姐一個孩子能知道什么,倒是省事了,家底跟班子都給轉移了:‘自是如此’
華晴芳:“求祖母跟舅婆作主,娘重病在身,從來離不得人,當天值夜的婆子丫頭說不得要問上一問,求祖母作主。”
華老夫人看向華晴芳,也不是那么沒腦子,不過段氏身邊的人她說了真的算不了:“老大媳婦”眼神果斷看向大夫氏。
大夫人臉色發青,管教不嚴,奴才偷懶,都是他這個管家媳婦的錯。趕緊的澄清:“娘,二弟妹近身伺候的都是二弟妹的陪房婆子丫頭,媳婦不太好插手,媳婦官家不嚴,請娘責罰。”
華老夫人嘆氣:“哎,親家奶奶,你看。”
大秦氏臉色不變,心里卻憋了一口氣,在華家懲治段家的奴才,她可是沒臉做人了。眼睛看向小秦氏。
小秦氏:“既然老夫人都說了,小姑身邊的人都由了芳姐,自然是芳姐懲處奴才。都是舅母當年年輕看錯了人,疏遠管教。”
小秦氏說的也明白,當年她給段氏挑陪房,還年輕呢,不懂事。而且事隔十年,她也看不過來呀。管教不得當不是她的錯。
大秦氏滿意這個回答,雖然想讓六娘子過來段家,卻也不能把身段放的太低了。
華晴芳抿嘴,到了如今還要埋汰段氏不會調理下人,也不跟這些人廢話:“謝祖母,舅婆,晴芳年紀小,還請祖母跟舅婆略略坐坐,容芳姐懲治奴才。”
說完看向大夫人:“求大伯母讓人伺候祖母舅婆到惜芳院的后院小坐,總不好讓這些奴才驚擾了祖母的榮禧堂。”
大夫人都不知道這小姑娘要折騰什么。看向婆婆為難呀,這還要轉移地方。
老夫人看著下面臉色蒼白戴著黑眼圈的小孫女,到底不忍心,沒了娘的孩子,心里存了心結的吧:“咱們就給芳姐撐撐腰,省的奴才們欺瞞主子年歲小。”
大秦氏:“老夫人想的周到。”
華晴芳知道請動老夫人過去不容易,更知道沒有老夫人在大秦氏是不會過去的。所以結結實實地給老夫人叩頭:‘謝謝祖母。’
一行人來到惜芳院的時候,祭拜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只有三夫人帶著小輩的孩子們,在前堂伺候著。
華晴芳早就讓雙冒把她院子里面的人都給叫過來了。
大伯母更是把段氏院子里面此后的人都給聚到了后院。伺候老太太跟大秦氏坐好,華晴芳就不客氣了:“平時都誰在母親身邊近身伺候。”
魷大家的婆子看看四周站了出來,跟著還有兩個婆子,還有四個丫頭站了出來:“回小娘子,是婆子幾個在夫人身邊伺候。”
華晴芳峨眉淡掃:“可知道母親什么病癥,幾時咳痰,幾時用藥,幾時用飯,幾時睡下,幾時醒來,咳痰幾聲,睡幾個時辰,醒來精神如何,用飯胃口如何。”
華老夫人跟大秦氏都看向了芳姐,這孩子何時如此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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