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邵德怎么看這都不是一個十一歲的丫頭,妖精吧。
華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呀,怎么就弄出來這么一個小娘呀,想京城里面傳出來的段家丑聞,池邵德對著小胖丫頭提高了警覺。這丫頭看著軟呵呵的,做起事情來可是夠狠的,那可是親舅家。
一時間不得不對這位表侄女再思。
華家在京城算是不錯的人家,府里也算是清凈,華家大夫人管家的手段更算的上雷厲,可再怎么樣,那也是偌大的一個尚書府,下人不知凡幾,怎么能一點風聲透不出去呢。
華晴芳來引雷山,本就是一個讓人側目的事情,對這位平日里名不見經的小娘,各府的夫人都帶著幾分關注。
一來二去的內宅之間,華家四娘的風聞不知道怎么就不好了。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傳出來的關于這位華四娘的一些事情。
不等于作風上沒有問題,人上就好了,華晴芳雖然還沒有走到人前,可已經給這些夫人們留下了,不懂事,小家氣,脾氣似乎還很專橫,拿不上臺面的印象。
不過這消息被華家知道以后,一番細查,卻是跟段家有關系的。
華二老爺一個男,對這些謠傳,那是真的不知道,誰能想到自家規規矩矩的孩,而且從來就沒怎么出過府門呢,竟然在外面讓人這么傳呀,再說了怎么傳也傳不到他一個老爺們的跟前不是。哪知道這世界對自家閨女帶著如此森森的惡意呀。
華家大夫人到是聽到過幾句。大夫人也不能跟人家辯駁,這種事情你越當回事,別人就越認為這是真的。夫人柳氏倒是忍不下這口氣的。私下里面跟華老爺說過,華老爺好歹也算是京城的地頭蛇,人家混的不是官場,也算是進士出身的地痞,有化的流氓,沒兩下就打聽出來,這話多半是從段府出來的。
華老爺皺眉。這事既然跟段府有關,就不能這么算了。直接把傳言跟出處都扔給華二了,你閨女你操心。
華二老爺聽到這話,要不是有華老尚書攔著,差點直接帶人去段家理論。很難想象那么斯。那么嚴謹的人華二老爺跟人擼胳膊要拼命的架勢。
華老尚書私下跟老夫人說,都是被她閨女的硯臺給收買出來的。
華老夫人都不忍心看自家老爺那副散著酸氣的嘴臉,不就是那么點東西嗎,至于記恨到現在嗎。
華二老爺不能出這口氣,總覺得愧對自家閨女,這是招誰惹誰了,怎么就非得跟自家小娘過不去呀。到底攢對著華老尚書在朝堂給段家到京城才謀劃的五出身給擠兌下來了。
心下的火氣才算是稍微的平復一些,可對段家已然記恨上了。
華家大夫人的宴會從此就在沒有給段家遞過一張請帖。兩家的關系基本上已經算是冰點了。段家想要融入京城權貴,就要結交權貴。華二老爺偏就把這條給掐了。
段家那樣就要沒落的氏族,想要往高了爬,一時間除了華家還真是沒有什么門。
把段家的舅夫人恨的咬牙切齒的。就沒看出來這華二還是如此深情的人。
段家的舅老爺更是私下里跟小秦氏埋怨舅夫人不該把芳姐的名聲搭進去。讓華家惱了段家。
段家的舅老爺還因為這個帶著禮物去華家解釋過的,聽說華家都沒有出來正經的住自己接待。
京城里面的關于這些事情的閑話都是華老爺讓人傳出來的,尤其是段家對化二夫人段氏做過的事情更是說的有鼻有眼的。
華老爺這人陰的很。段家雖然把外甥女華四的名聲給攪合了,可段家自己的名聲一時間也是臭不可聞,誰人聽到段家,都會皺皺眉頭。
池邵德在京城的時候對這事有所耳聞。雖然華老爺讓人傳出來的話。盡量把華家的這位侄女給摘出來了,可會說的不如會聽的。這里面,除了開始挑事的不是這位侄女,剩下的前前后后都是這位侄女給折騰出來的。難怪有那樣的名聲。
就像侄女自己說的,這就是一個禍害。防備之心絕對要有,在看這個憨憨的,嬌嬌揉揉的小娘,誰知道有那么剽悍的戰斗力呀,一人斗翻了一個段府,那真是不敢小瞧了,難怪前人告誡后輩不能以貌取人。誠然不欺我。
華晴芳就看到表叔的臉上好一陣的陰晴不定,以為在想什么重大的事情呢,也不敢上前打擾。
這位表叔現在在華晴芳的心里形同天使,跟監平齊,在這個小地方,自家親表叔就是圣人的代言人呀,惹不得,要捧著,要哄著,這年代有后臺,有這么硬的后臺的人,可碰不得。
這是一個沒有民主,沒有公理,只拼權勢的年代。再說了萬一這位表叔心性不好,在圣人跟前埋汰自己一句半句的,自己連個自辯的機會可是都沒有的。跟誰說理去呀。
華晴芳有了這個認識,對池邵德的態恭敬了幾分,那態,就差誠惶誠恐了。
池邵德因為這事倒也知道了,這丫頭做事還算是張弛有,小事情可能不算妥帖,可大是大非上看的明白,最起碼不是糊涂人,知道厲害關系,估計這是華二老爺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連累家門的事情,這侄女謹慎的很。
此時此刻池邵德心情有點詭異,不管這侄女面相如何的鮮嫩,可不自覺間,竟然總是把華家侄女當成大人看,人比形象跟年歲她不掛鉤呀。自家的小妹可沒有這份心智。
華晴芳倒是沒有閑著,為了得到社會主流的認可,事無巨細的把自己到了引雷山所做的事情跟這位表叔交代一邊。比給華二老爺的信說的詳細多了,包括她作坊里面吸收的一些人手底細。不時的還要穿插一句:“表叔看可有不妥。”完全是一副定然要池邵德認可的態呀。
最后問了一句:“依表叔看芳姐做的可有不妥之處。”一臉的虛心求指教。
不要把我當成歪魔邪道給人道毀滅了才好,在這里她華晴芳真的稱不上一股勢力。
池邵德抿嘴臉面不好看,要不是心里繃得住,都要笑開了,你說你一個十二歲的丫頭,就是想犯點錯事那也是很難的,別說圣人,就是他都沒把這丫頭看在眼里,也不知道這丫頭心里怎么想的,怎么就非得一副,我沒有犯錯,我跟這個事沒有關系的態呢。
那小樣是在世可笑了。點點頭繃著臉說道:“行得正,坐得端,這些倒也沒什么,作坊的事情不大,記得往后可不要什么人都收留,離靜怡師還是遠著些,這師對你未嘗沒有利用之嫌,防人之心不可無,其他的表叔自己會查的。”
華晴芳苦著一張臉,這是一個多做多錯的年代。想想山下的莊,自己若不是尚書府的小娘,想必不會如此順利,幸好自己沒有壞心眼,幸好還沒有大搞生產建設。
看著池邵德緊繃的臉,心中更是揣測不安,不知道是不是有讓人為難的之處:“若有不妥,表叔只管明言,侄女就是把莊關了,作坊停了,也不愿意給自己,家人惹來無端的禍患,至于這些人手,表叔看著若是不妥,侄女手里的身契隨表叔處置。”
這是下了狠心的。定然要買個心安理得。
別看是尚書府的小娘,置辦起來一份家業也不容易,華晴芳可是知道作坊和莊剛剛開頭的時候,花了自己多大一筆銀,肉疼呀,他跟老爹或許真的要扛帳了。
池邵德臉色更不好了,實在是憋的難受了,當然了還有一點無地自容:“我說了不算什么,你個小娘不用憂心這種事情,該做什么做什么好了。”
要說池邵德不高興,跟華晴芳有關系,卻也沒關系。
池邵德一個男人,雖然在圣人跟前行走,卻并無建樹。到這里雖說是為了建功立業,可也是帶著玩票性質的,可有可無之心時常蹦出來。
可如今在一個小娘面前,池邵德汗顏了,華家侄女過了年才十二歲的年紀,到這里算是無奈,可人家一個小丫頭,東奔西走的竟然能有現在的作為,怎么能不讓他一個郎君羞愧呢。
作坊莊都不算啥,可她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娘倒騰出來的,他池邵德成年的時候,池家二老爺就給兒莊還有店鋪了。可他池邵德根本就沒有到自己的莊上看過。更別說像華晴芳說的那樣管理操持了。而且人家的小玩意可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折騰出來的。
還有那避雷用的竹竿,多巧妙的心思呀,想來華家侄女在府上定然是跟著世兄博覽群書的,不愧是華家出來的人物。
池邵德心里幾番變化,看華晴芳那是一遍一遍的刷新認識。人都說做大事的人不拘小節,華家侄女也不過就是在規矩上松散了一些,其他的都大家娘的氣呀。
說起來華晴芳這點小打小鬧的真的不算是什么,可想到自己當人家表叔的這點鬧騰都沒有,池邵德就高興不起來,人是怕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