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家大夫人被老爺這么一問,心下一頓,想起二房的事情就頭疼,一聲嘆氣:‘可不是嗎,就沒見過二弟那么心疼孩子的,老爺是不知道,妾身如今都不知道怎么著手好了。’
華家大夫人把二房的事情七七八八的說了一通,華家大老爺沉思:“難為你了,回頭我去跟娘說,你一個嫂子不好插手二弟房里的事情,這件事還是讓母親親自處理妥當,免得回頭咱們被二弟埋怨。”
華家大夫人眼圈一紅,到底是男人在身邊的好,有人替自己出頭:“妾身聽老爺的。”
晚膳過后華家的三兄弟才有幸在華家大老爺的書房相聚。兄弟見面的場景有點不生不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華家的男人都太含蓄了,不太善于表達。
華家大老爺:“恭喜二弟高升,四品官就是個坎,多少的官員一輩子就卡在四品上,雖然二弟是從三品,可只要二弟踏實的熬幾年資歷,這官位自然就升上去了。”
華家大老爺這話說的實在,跟師傅教導徒弟差不多。
華二老爺:“多謝大哥提醒,大哥多年在外,這次回來還是謀個京官才是”比較有點人情味,知道關心一下大哥的未來。華二老爺覺得自己的開場很好。
華二老爺心中是有點虛的,他們華家本就是寄望大哥能出頭,等華老尚書退了,也是準備全力輔佐大哥接尚書的位子,讓華家的尚書府傳承下去的。
可如今他不尷不尬的就升官了,他都不是知道是為了什么,還是個小侍郎,連交好的親友都在暗地里面打聽,華家是什么意思呀,這事要培養老二還是老大呀。是不是內斗了。
華二老爺跟華老尚書討論過這個問題的,不過被華老尚書給搓出來了,就這個兒子,弄弄學問還成,讓他挑頭擔起一族的興旺,華老尚書怕壓死他,回頭自己死不瞑目。
華二老爺挺委屈的,白白擔了個名聲,根本沒有這么一回事。
老大回來了,華二老爺覺得肩膀一輕,那是真的不愿意老大在去外任了。讓流言蜚語在這里結束吧。
華三老爺在邊上裝死,沒自己的的事。他就一俗人。
華家大老爺是個有心計的,不過對于兩個兄弟,還是不錯的,挺爽快地就笑出來了:“大哥常年在外,府里多虧了你們兩個支撐門楣,在爹娘跟前也替哥哥多多盡孝,大哥在這里謝過兩位兄弟了。”
說完正經的行禮,嚇得兩人直接閃開了:“大哥這事做什么,那不也是咱們哥兩的父母嗎。”
華三老爺開口了,他雖然在京城混得開,可要說心計他玩不過老大,這不人家兩三句話就把氣氛給搞起來了,兄弟也親近了,看看老二那個神色,那真是一點顧慮都沒有了,就差跟老大掏心掏肺的了。而且話題也已經跑了。
華二老爺還在跟華家大老爺分析自己升官的起因經過呢,最后一句話:“大哥你看圣人為何如此作為,可是有什么深意。兄弟這個從三品做的實在是心虛的很。”
華家大老爺心下一頓,我也覺得你這從三品當的名不副實,不過能說嗎:“天下是圣人的天下,圣人既然任命二弟三品,自然有圣人的考量,二弟無需顧慮許多,踏實的在位子上呆著,不可愧對圣人的信任,好生的做官,好生做事就好。”
華二老爺覺得心里踏實了,別人怎么說無所謂,他家老大別以為他在爭權就好,自己這沒有那個實力:“恩,兄弟明白,踏實做人,老實做官,誰也不能挑出來兄弟的毛病,大哥這么一說,二弟心里總算是更踏實了。”
華家大老爺挑眉,這話說的很不錯:‘能做到這八個字不容易,切不可掉以輕心。”
然后語氣一轉“二弟不容易,弟妹不在了,孩子們的事情也不能耽擱了。回頭我就跟母親說,二房的事情,讓母親親自著手。定然要重視起來。”
華二老爺感激的很,他大哥惦記他呀:“是。”這年頭的長子,可以跟爹媲美。
華三老爺心下一樂,肯定是心疼大嫂了,老大嫌棄二房太折騰了。還真不知道這華家還如此的出人才,老二顧家也就算了,這老大也護著媳婦。華三老爺覺得自己真相了。而且決定堅決跟著老大的屁股后面走,看看人家這做派,一句話什么都搞定了。老二拍馬都趕不上。
華家的兄弟一直說道很晚。華二老爺不其然間總是在盯著老大的下巴頦子。
華家大老爺:‘不知道二弟可是看大哥面上有什么不妥。’
華三扭頭,真想告辭先走,這老二不靠譜呀,你能在抽風點不。
華二老爺摸摸自己的胡子,絕對有顯擺的意思:‘呵呵,咱們兄弟分開的年頭長了,那時候大哥還沒有蓄須,大哥初回的時候,兄弟看著大哥的胡須粗獷的很,只是不知道為何大哥把胡子給剃了。’忍了一大晚上,終于說出來了,華二老爺心里倍爽。
華家老大面容一僵,這問題有什么好問的呀,雖然自己沒有隨著大溜養胡子,可也沒人規定男子過了而立必須養胡子呀。
大老爺凝眉看向華二老爺,這二弟跟夫人說的一樣,果然有點抽。
這次真的在認真考慮圣人把老二提上來的用意了。不是圣人跟著一起走眼了吧。
華老三果斷的告辭:“大哥一路勞頓,早些歇歇,咱們兄弟來日再敘。”拽著老二就準備走人。
華二老爺心下不滿,老大還沒回答問題呢,不聽老大說說他的煩惱,恐怕自己要失眠的,而且還準備明天跟芳姐一起說說呢。
華家大老爺送兩兄弟出門,看著不太甘心的老二,到底說了一句:“二弟的胡子養的不錯。”
華二老爺那臉呀,映著燈火都能看到春暖花開:“大哥謬贊了,不過還成。”世界終于圓滿了。
然后被華三老爺給拽走了。怎么這么丟份呀。
走在路上的兄弟兩人各有所思,華二老爺不抽風了:‘大哥這幾年沉穩了。’
華三老爺不覺得丟份了,跟著就總結匯報心得:“越來越高深莫測了,說了半天一句都沒問出來。”
華二老爺搖頭,累得慌呀:“這城府太深,總歸是一家人,他用得著的時候自然會跟咱們說的,散了吧。”華三老爺黑臉,這還是剛才那個犯抽的二哥嗎,合著就自己是個小白是吧。
他么的華府的水有這么深嗎,華三老爺自我厭棄了,難道他就是一個打理內務的命,難道他爹華老尚書早就看出來了他腦袋沒有這兩個兄長好用。
華三老爺眉頭糾結的化不開了。這兩年自己活得真的如此的白嗎,這日子沒法過了。
華二老爺糾結老大的話鋒太緊,說一句胡子留不住能怎么地呀。
華家大老爺也在思索兩個弟弟,一個比一個精,不愧是華家的子弟,就是二弟這抽風讓人有點發愁,摸摸下巴,不就是胡子,至于如此嗎。
別人不好開口,跟兒子交流感情的時候,華家大老爺不過三兩句話就給華二那抽風一樣的胡子問題給整明白了,華家老大就想不明白了,挺穩重的老二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怎么就抽了呢。
夫人擔憂的太有道理了。
華家大老爺回來沒兩天就要過節了。華家的春節,過得沒有新意,不過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吃吃飯,說說話,倒是挺熱鬧的。
至于爭斗什么的,沒看出來,各房有個房的事由,而且各自的進項都不少。老夫人不過象征性的走個過程,剩下的家資,都是各房各自把持而已。
華家大老爺在外任,外快看起來比較多,從華家大老爺給老夫人們送的東西就能看出來,就連華晴芳也得到了華家大老爺給分派的禮物,上好的錦緞一臺,對就是一臺,這種闊綽的手筆,華晴芳還真是覺得熟悉的很。
他爹送她東西的時候也是那么大方。由不得想到回頭給華家的兩位出嫁姑娘準備東西的時候,要多加點,險些就丟人了。
給她跟華五兩人的頭面更是一人兩套,而且都是實心的黃色金屬。這玩意雖然粗俗了點,不過實用,華晴芳是一點不嫌棄的。
不過這讓華家老夫人皺眉:“這孩子到底身邊少了當家的主母,打理不來這些瑣事的。”
華晴芳能理解華老夫人面對這種貴重禮物的糾結,誰讓細數華家前五代的祖宗都是土跟出身呢,到底華家的底蘊還差了些,孩子們的官做的多大,品位這玩意還是在這里擺著呢,沒升上去多少。
華老夫人覺得兒子俗,可到底是親兒子,把過錯給別人了。
華家人聚在一堂,連中間的屏風都撤了。華家大老爺更是仔細的看了自家夫人話語間比較鬧心的四娘。看著還成,人長得規整,性子也挺踏實的。就不知道是不是隨了老二,時不時的抽一下,難怪夫人發愁。
老夫人最是高興,一年到頭也就是今天能一家人在一塊樂樂。
年初一華晴芳一身的大紅色衣裙,難得沒有搭配綠色。特意早起兩盞茶的時間先去華二老爺的院子給他親爹拜年。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