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遂人意

第二百五十章 情緣(求粉紅票)

華晴芳在華府過的也不容易。華二老爺雖然疼閨女,到底不能太無視自家老頭一家之主的威嚴,對于華晴芳那是必須嚴辦的。

華晴芳雖然沒有被關在祠堂里面,依然每日里跟在馮氏的身邊,美其名曰學規矩。

畢竟馮氏的規矩,那可是滿京城都認可的,很死板。在華二老爺看來這個真的是對自家閨女最大的懲罰了。

華老尚書心中冷笑,睜一只眼閉一眼也就那么過去了。背地里替兒子發愁,就這么一個小娘子,早晚有老二發愁的時候。

對于華老尚書來說,現在對華府二房的要求真的不高,只要兒子不抽風,孫女不抽風,兒媳婦平平安安的生下孫子,那就很知足了。

當然了對于華二老爺那天夜里發瘋的行為,華老尚書是不愿意想的,就當是做夢好了,反正兒子第二天就回歸正常了。

本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華老尚書樂于當兒子失心瘋了。

這種事情對于朝臣來說可大可小,說大了那是非法的祭祀,說小了就是迷信,容易被蠱惑。

幸好也不過是華家的幾位主子知道這老二抽風的緣由。

華老夫人心疼孫女,怎么就又被教育了,讓一個青春少女整日里陪著一懷孕的婦人怎么想都怪心酸的,看著花一樣在院子里面收集雪水的五娘:“不如咱們去看看你四姐姐吧,這都二月份了,竟然還在下雪呢。你那四姐姐性子悶的很,也不知道出來走走。”

華五娘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家四姐姐的性子跟‘悶’這個字那就不搭邊的:“祖母說的是呢,五娘也想四姐姐和二伯母了。”

華老夫人浩浩蕩蕩的帶著人去看孫女。華晴芳在馮氏身邊給馮氏制定懷孕三個月后的飲食單子。而且是博眾家之彩,廣泛爭取意見,然后細細篩查,留下最適合的,最營養的,對肚子里面的孩子最最好的。

這是一個費心費力的活計,華晴芳為了自家弟弟那是不假他人之手,親自督辦的。

華老夫人來的時候就看到二房的院子里面,一群的小丫頭在院子外圈伺候著,一群生過孩子的婆子,還有提前準備好的奶娘,接生婆,坐在亭子里面各抒己見。

而自己的小孫女拿著筆,嗖嗖的記個不停,馮氏這個大肚子的,在孫女的邊上給磨墨呢。

場面要不要在和諧一些呀。跟自己想象中出入有點大。

馮氏拽拽芳姐的衣襟:“兒媳婦見過婆婆。”

華晴芳抬頭就看到眼神有點空洞的祖母:“祖母來看母親的。”

然后一群的婆子每一個人在坐著了,給老夫人請安,請老夫人上座。該走的人瞬間走了個干凈。

華老夫人:“這熱熱鬧鬧的到底為了什么呀。”

想了半天才把亂糟糟的換成熱鬧鬧的說出來。

馮氏不好意思,自己管家沒管好,被婆婆抓包了。

華晴芳可一點都不在意。給老夫人親手遞過去一杯茶水:“孫女這是在給母親制定膳食計劃呢,母親夠三個月的身孕了,大夫說可以適當地活動活動,吃食上也可以隨意一點。所以孫女找了這些有經驗的媽媽們一起探討一下,看看什么東西對孕婦最好,對肚子里面的孩子最有營養。”

華老夫人點頭:“你還真是有心思。”心里難免嫉妒,這孫女對兒媳婦也太上心了。比自己這個婆婆還精心呢:“不過你一個小娘子這種事情還是不要亂打聽的好,再說了一群粗糙的婦人,還能怎么靜養呀,那些話聽聽就算了,可莫要給你母親真的用上,到時候真的有個萬一,咱們都后悔的。”

華晴芳:‘祖母說的是,體質不同,用的東西自然有所不同,不過那些婦人雖然粗糙了些,身子還算是健壯,咱們只學好的,對身體有利的。’

想也知道要說這些婦人運動量大所以生孩子快,這話說出來,自己的祖母恐怕要驚昏過去,自己還是不要再刺激她老人家了,回頭私下里叮囑自家母親也就是了。

華老夫人覺得孫女聽得進別人的話這點很好,不堅持己見,不剛愎自用都是很不錯的有點呢,到底是自家的孫女,通透伶俐:“你明白就好。”

華晴芳笑瞇瞇的:“可不是嗎。早知道就應該找養的最好的夫人們問一問的。不過也有困難呀,很難把夫人們給請到一起討論這個問題的吧。”

萌萌的一套話把老夫人給哄的開懷:‘還請那些夫人們做什么呀,你看看你三嬸嬸,還有大伯母,那可都是保養得不錯的,而且你看看你大姐姐,二姐姐幾個姐妹,還有大朗他們兄弟,哪個不是讓人亮眼的呀。可見是保養得最好的,孩子也好。’

這個真的不是自夸,人家華老夫人可有底氣了。她華家出去的小郎君,哪個不是吧被人夸了又夸的。

華晴芳:“就是,我也很不錯呀,可見咱們華家就有好法子呀,祖母定然要好生的跟母親嘮嘮這些事情。生出來聰明的小弟,漂亮的小妹妹可全靠祖母了。”

這事吧跟老太太就沒啥直接關系,不過老太太高興呀,被哄得都有點暈頭:“看你這孩子說的,有好事情,祖母還能忘了你母親不成,祖母不是早就給了你母親婆子嗎,他們可都是有經驗的,都是照顧過你大伯母還有三嬸嬸的,這樣你不放心我在把孫婆子給你,這可是咱們府上最有經驗的了,”

華晴芳拉著馮氏喜氣洋洋的給老夫人行禮:‘謝謝祖母。我們不客氣了。“

馮氏臉色都有點紅,這閨女還真是不客氣,當時就看著老夫身邊的孫婆子左端樣右看的,弄得孫婆子都撐不住了:“到底是小娘子仔細,看的老婆子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往后可要讓小娘子多多擔待了。”

華晴芳:“您說的什么話,往后是母親要孫婆婆多多照看了。”

這擔子給的有點大。弄得孫婆婆怪不自在的。

馮氏:“孫媽媽是母親身邊得用的人,兒媳婦慚愧還要打擾母親,跟母親要人。”

華老夫人:“只要你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那才是最大的事。莫要多想。再說了,也省的咱們芳姐日夜提心。我這祖母看了都不忍心呢。就沒見過這么孝順的小娘子,每日里陪著你這個母親,你有福氣呢。”

這話讓馮氏惶恐。連芳姐都聽出來不是味道呢,果然婆婆跟兒媳婦天生的就有點不對付。

芳姐不會讓馮氏為難的:“祖母呀,母親被我每日里煩的都要撞墻了。也不知道祖父什么時候消氣,芳姐就不用在母親這里躲著了。您回頭給芳姐求求情唄。”

果然老夫人看馮氏臉色和藹多了,終于想起來,自家孫女在馮氏這里,也不是馮氏愿意的。

可不是嗎,這孫女若不是在這里,就在祠堂里面關著了:“你也不要太打擾你母親休息。沒事的時候,到祖母那里轉轉還是可以的,你祖父那里有我呢。”

華晴芳答應的痛快:“唉,孫女聽祖母的。就知道祖母惦記著芳姐呢。”

馮氏松口氣:“謝謝母親,我這里可消停了。”

天知道人家母女兩人,每日里有說不完的話,根本沒有代溝的。

馮氏高高興興的把人給接了,老夫人高高高興的走人了。

華晴芳不忘給馮氏做糾正:“祖母雖然說得有道理,可我打聽過的,大伯母跟三嬸嬸生孩子的時候,都是疼了一天多的呢,而那些婆子們有的最多一盞茶的時候就平安落地了,所以咱們博眾取長。該聽的意見還是要聽的。”

就見馮氏有點呆呆的看著自家的小娘子,這個真的是一個小娘子該打聽的嗎,難怪婆婆不放心呢,糾結的心,糾結著帕子的手,當真是不能在糾結了。為嘛呀。

華晴芳可不知道他家母親的糾結,交代完以后匆匆的帶著阿福一行人去華老夫人那里討巧賣乖。

至于剩下的馮氏,都知道是被芳姐給嚇得還是驚的,反正愣了好半天。

她還是個小娘子吧,這些東西到底從哪里知道的呢。這個真的太是個問題了,自己這個當人母親的要負責人,必須要管管的。

作為孕婦,馮氏也知道了生活的目標,跟芳姐接觸的時候盡量讓孩子更端莊一些吧。

今年的春宴是由公主府操辦的,其中斗花是個很大的鰲頭。

才二月底三月初,各府的小娘子們同郎君們,就已經開始積極地準備上了,而在上屆春宴上很是出了風頭的華家人,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對于春宴并不積極。

上屆的風云人物華二郎以學業為由,參與的不多。

也不會讓人覺得太過回避,華家的這種態度對于這屆舉辦春宴的公主府來說簡直是太合心意了,就沒見過這么知情識趣的人家,一點都沒有擋了舉辦人的風采。

總比那些不識趣,總過來指手畫腳的人家要讓人喜歡。

所以華家收到的春宴帖子那是最早的,也是最高級的。

就在這個時候,段家五郎登門了。而而且隨著帖子過來的還有兩張單子,一張華晴芳看的明白,是當初自己讓阿福當中念過得,外婆的嫁壯單子,一張比那張嫁妝單子要薄許多,兩張單子的共同之處就是,小單子上的物件都是大單子上有的。

華晴芳掂量著兩張單子琢磨半天:“他什么意思。那些箱籠里面的東西你都看過了嗎”

阿福給出中肯的建議:“阿福,看過了,跟單子上的一樣,不如回了老爺,小娘子還是老實點好。”

阿福是真的怕了自家小娘子了。華晴芳:“爹呀,那還是算了。”

他爹對段五的態度現在就到了嚴防死守的地步。別說兩人見面,就是平日里芳姐無意中提到一二,都要被華二老爺認真糾結的看上好幾眼。

想起當初段五郎扶著大秦氏的背影。華晴芳總覺得欠了別人的:“祖母年歲大了,若是在府里見面,恐怕會讓她老人跟著操心的,好長時間沒有出去走動了,阿福呀,去跟祖母請示,我要到萬安寺去看看靜怡師太,說起來從過了年好像還沒有去拜見過他老人家呢,好歹是多年的交情呢,靜怡師太對我可是有活命之恩的。”

阿福:“您都說的這么嚴重了,老夫人能不準許嗎,不過小娘子,這個真的好嗎,這要是讓人知道了,您這算得上是私相授受了,還不如在府里呢。”

華晴芳:“呵呵,放心好了,小娘子我可不是禁不住誘惑的,這些物件按著單子上的一樣不許動,等從萬安寺回來,咱們給在給送還回去好了。”

阿福:‘自然是小娘子子說了算的,不過真的沒有關系嗎。’

華晴芳黑臉:“我看是你說了算。”這個真的說的太嚴重了。阿福不敢在給小娘子中肯建議了,果然良藥苦口呢。

華晴芳跟華老夫人還是很好通融的,到了萬安寺,不過是跟靜怡師太略略談心,就去了那后山的老梅林。

段五郎站在還沒有融化的雪中,讓人看著移不開眼。

華晴芳心里總有點失落,可惜了如此的少年郎呢:“芳姐見過五表哥。”

說完認真的行禮,雖然兩人什么都沒有說,可兩人心中都明白,華晴芳為什么行這么大的禮。這是在感謝當日段府門前,段五郎把中風的大秦氏扶進府中。

段五郎心里發苦,自己都不知道當初那么做是不是對了,那可是從小疼他到大的祖母呢:“表妹不必客氣,今日貿然請表妹相見,是我唐突了。不過我不過幾日就要離開京城了,有些話,總覺得要跟表妹說一聲。”

華晴芳一點都沒覺得高興,說是喜歡這個人,那還真是不至于,可要說到討厭這個人,真的很難。:就要走了呢,表妹恐怕沒法送五表哥了呢。能說山高水長期待來日相見嗎。好像不太合適。

好吧就這么無語了,場面很是靜默。讓人心悸。

華晴芳勉強找個話題:‘不知道五表哥那單子是什么意思。’

段五郎回神:“算是表哥和段府的一點心意,早就想跟表妹賠聲不是,可這話終歸太輕,畢竟當初對表姑的事情,太過讓人寒心。表哥不能說長輩們的不是,可給表姑點盞長明燈,給表妹陪個不是還是做得到的,不求表妹諒解,但求五郎心安。”

華晴芳真心的不是滋味,說不關這小子的事吧,當初大秦氏所圖若真的成功,受益的肯定是這人,若是關這小子的事情吧,華晴芳自己都明白,跟人家沒啥關系,屁大的孩子,那時候懂什么呀。

糾結半天:“表哥客氣了,昨日之事不可留,過去就過去了,芳姐早就釋懷了。”

這相當于放屁,釋懷的話就不會堵著段府的大門去禍害人家了。

段五郎勾唇微笑:‘還有那張單子,五郎能找到的,也不過這么多了,至于那些產業,五郎無能,如今的段府恐怕都湊不齊呢。’

華晴芳真心的覺得這孩子不錯,這份胸襟就少有的很:‘五表哥說的什么話,我娘都嫁出來這么多年了,但沒有在要這些物件之說,說句不當說的,舅婆能讓我娘平安長大,還能生下我,多少的物件都換不來的。’

這話有點傷人呢,怎么都有點在指責大秦氏惡毒。

段五郎不知道咋怎么接口。看著芳姐眼神黑的讓人拔不出來。

華晴芳也覺得自己發揮不咋地,對待這樣一個對真誠的人,華晴芳也不繞彎子,快人快語的說道:“五表哥,我這人說話直,你該明白的吧,這些東西我不要。當日在段府門前,不過是惱恨舅婆惡語傷人,差點害了我才有身子的母親而已,表哥知道芳姐的親人緣薄,對待血脈親人難免有失理智,所以難免激動了些。對于舅婆的事情我很抱歉,可芳姐從來沒想過外婆的嫁妝的。”

關鍵是知道這些嫁妝弄不回來了,不然誰不惦記呀。到底自己是個俗人。

段五郎看著芳姐有點失神。

華晴芳:“那個,五表哥你這次回去這些的東西還是帶著吧。”

華晴芳糾結在,美色難當嗎。自己什么時候如此的講道理了,還是跟段家。定然是鬼上身了。

段五郎:“五郎雖然不才,可也知道什東西動得,什么東西動不得,段家子孫無能,可也不是貪圖女人這些嫁妝的,即便今日這些東西五郎帶了回去,他日子孫有在興旺之時,想起今日之事,難道還要子孫跟著羞愧嗎。長輩們的事情,五郎沒有質疑的余地,可五郎行事但不會如此的。表妹若是看著五郎還有些擔當就把這東西收下吧,表姑不在了,也只能把這些東西給表妹收拾一二了。他日表妹若是看著段家子孫還算是爭氣,還請表妹看在長輩們的血緣面上,多加扶罩一二。這京城五郎怕是再也不會來了呢。”

華晴芳總覺得這孩子是失意的不想重游故地了,就不想自己把人家禍害的來了京城也沒啥作為了。

這場景實在是讓人覺得傷感:“是五表哥沒有怪罪芳姐兒才是。”

段家五郎有點不舍,也不知道這表妹哪里得了自己的青眼,怎么就覺得忘不掉呢,即便是表妹對段府做了那樣的事情,冤孽呀:“表妹保重。”說完轉身。

這人來的痛快走的也痛快嗎。華晴芳:“表哥保重。”

段五郎都走出去兩步了,到底忍不住停下腳步,頭都不回的說道:“表妹,他日恐怕沒有再見之時,五郎能問一句,五郎哪里不好。”

若是笑出來恐怕有點不地道,可華晴芳忍不住就想笑,到底是少年人,總是要追求個答案嗎。可有些事情哪里就非得有答案呀。結局總是那么傷人。

這段五郎也就這個時候顯得有點孩子氣,不那么老成。好吧現在不是走神的時候,前面的小郎君還等著自己回話呢。

華晴芳在考慮怎么才能委婉點,說的不難么傷人:“或許是你姓氏不太好。”

段五郎背影僵硬:“因為是段家嗎。”

華晴芳不好承認,好歹是自家舅家,面上可要維持的:“不是,不知曾經在哪本野志中看過,段姓人情薄呢,而且傷人,所以心下忌憚。。”

總比說出自己看不上人家,讓這小郎君沒有自信好。話說回來,自己當真沒有看上人家嗎。這個只有自己心里明白了,不然為嘛心里有點失落呢。

段五郎那么俊雅睿智的少年愣是被這么無厘頭,沒有根據的話給驚呆了,就因為這個嗎,就因為如此的無極之談嗎。總覺得太玩笑了。

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華晴芳的時候,真心的覺得是孽緣,看上這樣的小娘子,自己的眼睛有多糟糕呀。

轉身走人了。

華晴芳身邊跟著阿福,兩人的身影蕭蕭索索的,要不然不愿意送客人呢,只剩下自己的身影,難免有點心緒失常的,華晴芳:“我說的是真的呢,段這個姓真的不好,段正淳,段譽,對女人來說真的不算是好選擇,就是他們的祖宗最后都是出家當和尚了呢。可見段這個姓氏真的跟愛情什么的沖突呢。”

阿福單手在華晴芳的眼前晃悠:“小娘子你在說什么,失神了吧。”

邊上很突兀的池家表叔的聲音就冒出來了:“失神,我看是失心了吧。”這語氣咋聽都有點酸。

華晴芳回神:“嘿嘿,表叔呀,好有緣分呢。”

池家少德耳朵有點紅,這表侄女都都多大了怎么說話還是這么口沒遮攔,緣分是這么隨便說出口的嗎。清清喉嚨:“當真是有緣分的很,華家侄女每次做點出格的事情怎么總能碰到呢,還是華家侄女經常做這種事情。”

華晴芳也不跟這表叔扭著來:“呵呵,那個您也知道,芳姐親人緣薄了點,就是想天天來見人也沒有這個機會呀。表哥實在沒有幾個呢。”

池邵德看著段五郎遠去的方向,臉上罩著寒霜:‘不知道華家世兄,怎么看這個事情,不如表叔今日送侄女回府可好。’

這是被人給逮住七寸了,華晴芳趕緊的回到:‘不敢勞煩表叔,侄女自己下山就好。’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