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覺得自家三弟的樣子實在太過糾結了,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把這孩子給為難住了,沖著三郎揮手,喊了好幾次:“三郎,三郎。”
這孩子咋就不回魂呢,不是嚇到了吧。野豬什么的還沒帶進院子呢不是。難道是院子里面還不太干凈,要不要把靜怡師太請回來,在做一次法呀。
雖然肯定是不信封建迷信的,這不是尋個心里安慰嗎。
芳姐腦子越想越偏,就要給華三郎喝點黃紙符燒的水了。
華三郎無語凝噎好半天才顫顫悠悠的開口:“五郎如何這番打扮。”還沒從五郎的裝束打擊上回過神來呢。芳姐感嘆原來這孩子接受能力慢,不是中邪了就好。
五郎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挺好的呀,外面的孩子都穿成這樣的,看著自家三哥好半天就憋出來兩字:“好看。方便。”
最后看著三哥臉色不好,才弱弱的加了一句:“好看的吧。”這個是詢問。
芳姐發現自家五郎確實是個三歲的孩子,沒有當初看到的時候那么早慧,也聽五郎身邊的奶娘戰戰兢兢的說過了,五郎來的時候,老爺翻來覆去的那么幾句話可是教導了五郎好久的。
而且特意叮囑他們這群伺候的婆子,定然要讓五郎溫故而知新。所以現在五郎真的現行了,就是一個貪玩好吃的毛孩子,不過依然聽話懂事就是了。
不過還是讓芳姐安慰,好歹給她留了點早教育的空間不是,可真的怕讓華老尚書給教出來一個迂腐老頭,芳姐能郁悶死的,一點都沒有華三郎看到五郎的痛心疾首。反倒是覺得,自家小弟還能教導成一個皮孩子,挺好的。而且眼看就要成功了。
而且怎么看現在的穿著,都比讓一個三歲孩子穿廣袖要舒坦的多。
不等華三郎的認同直接就開口了:“看著真精神,很不錯。”給予五郎很肯定的認同。孩子就該有孩子的樣子,我家五郎的快樂童年,就要開始了。
池二郎笑笑。同自家夫人交代:“帶五郎進林子打獵。那身衣服不太方便。所以換了童千戶府上郎君的衣服。幸好咱們五郎不嫌棄。”
芳姐:“是我想的不周到,早就應該給五郎置辦兩身短打才對,五郎喜歡這樣的衣服。回頭就按照這身衣服置辦好了。回頭要謝謝人家童千戶呢。”
五郎表示很滿意,挺高興的,至于他家三哥的意見對不住已經忘記征詢了。
華三郎看著顯然忘記他的一家三口,不得不出來刷存在感:“四姐夫。五郎還小呢,帶著進林子是不是不太方便。”好歹沒有說。這樣太危險了。
華五郎:“姐夫,會嗎,五郎還想去。”給人帶去麻煩,好像有點不太好。不過確實還想去,看著自家親姐夫的眼神,都是殷殷切切的期待。
池二郎豪爽的給小舅子吃定心丸:“不會。姐夫身手很不錯的,帶著五郎打獵才有意思。下次找個機會咱們再去。”
然后順便說道:“現如今打獵不是時候。等在過兩月,林子里面的動物就多了,而且吃著味道也會更加肥美,到時候咱們帶齊了人馬,去圍獵。五郎定然回喜歡的。”
誘惑裸的誘惑,三郎覺得不太好,果然五郎兩只小胖手來回的拍打:“姐夫說的肯定是對的,五郎都聽姐夫的。”
池二郎表示滿意,自家小舅子果然是最親的:“回頭姐夫給五郎定制一把弓箭,到時候五郎可以直接帶在身上。五郎也可以試試身手。”
芳姐看著自家小弟的五短身材,還真是想象不出五郎彎弓射大雕的場景,還有就是自家男人要不要太明顯呀,討好小舅子也得有個底線呀,怎么就這么讓人看著不安好心,一副小人的嘴臉,以往的高冷,深沉,腹黑都哪去了呀。
即便是喜歡孩子也用不著這樣不是,芳姐很肯定枕邊人肯定有所圖謀,就不知道圖的是什么,芳姐甚至在想,難道池邵德討好五郎,是想讓五郎在他們床上多滾兩圈,帶來點好運氣,真的能一舉得男。
話說這么一個通俗的老話,一般都是農村大媽比較追求,池邵德是怎么明白的呢。
池邵德一如既往的對小舅子驚醒蜜糖攻擊,夫妻兩人顯然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華三郎悶悶的看著怎么都拉不回來正道的兄弟,心里一直在告罪,對不起祖宗。
芳姐看到池二郎那貨,沒有底線的討好小舅子,倒是明白三郎失落在在哪了,可也無從安慰。人跟人之間果然要靠緣分的。不然五郎怎么就同池二那貨相處的那么沒有距離呢。
這頓飯吃的,就五郎一點負擔沒有,喜歡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動手,一個眼神,他家姐夫就伺候到了,也沒有在尚書府的時候那些規矩,這里當真是讓他快樂的都一天沒想起來爹娘了。
華三郎若是知道五郎的想法,定然回罵倒霉孩子有奶便是娘,親爹媽能隨便忘記的嗎。
晚上五郎依然姐姐姐夫一個屋子休息。三口人快樂的決定了,接下來一個月之內或者之外的行程了,中間沒有人想過,華三郎會有什么不同意見。
朝廷監察御史的到來,對于池府來說,就捎帶了來了自家的親人,剩下的,就沒有什么可以在意的了,甚至于池二郎在守備大人有意或者無意的阻攔下,都沒有真正的跟監察御史說過話,匯報過一次工作。
這官當的當真是非長的清閑。
就是這位監察御史想要知道這位遼東同知的近況,還是特意從身邊的護衛,或者叫探子口中知道的。
監察御史忍不住心下腹議,到底是太有底氣,還是太不把他當回事呀。就是在怎么關系硬,就是再怎么底子厚實,也要做些面上功夫的好不好。
想到臨來遼東之時,自家恩師,皺著一張老臉,一臉糾結的同他說道,遼東這里還有他老人家一個不怎么扯得上關系的玄孫女在呢。
不用恩師提點。御史大人也明白定然是要自己多關照幾分的。可為何自家恩師的臉色同表達的意思那么不搭邊呢,那么擰巴呢。
如今想來,定然是這位玄孫女做事不太靠譜。你說好歹也是尚書府出來的娘子。好歹也是侯府郎君呀,這么一對夫妻,做出來的事情還當真是處處讓人不得不多看兩眼,
看著整理出來的資料。御史大人也在糾結,這奏折到底要如何寫呢。
說這池二郎有功。那確實是有,若是沒有池二郎在隘口做的布置,還有平日里費的心里,這次的犯邊。肯定不是區區的遼東守備這點力量能平定的,
可若是池二郎有過,那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位守備大人也不算是告黑狀,東郡危機。池二郎二話沒說,就帶著人手回了東郡,雖說當時隘口已經平定,畢竟沒有經過上官的批示,屬于私自調兵回城,那種時候,不管你池二郎帶回來是自己的部曲還是隘口的部曲,論理守備大人都有處置的權利的。
草根出身的御史大人都要感嘆一聲,家事好,就是不一般,換成一般人,早就被上官查辦了,那還能抱著小舅子搖出招搖呀。忍不住有點心酸。池邵德實在不太招人待見,怎么能明白他們這些寒門學子,是怎么在朝堂上戰戰兢兢熬到今日的呢。人生際遇果然各有不同。都是命呀。
還有就是這位恩師的玄孫女,若是在遼東做的事情,那真是沒有什么錯,機智,果敢,堪為女子表率。若是將門虎女,說不得就是一番佳話。
可錯就錯在她是尚書府出來的名門淑女呀,你見過哪家文官出身的名門淑女能頂這個名頭呀,人家尚書府的娘子從來不用這些虛名點綴的好不好。
而且雖然是匪徒的人命,可畢竟已經到了取人性命的高度,作為女子,作為名門淑女,這不是一個好名聲。
這奏折當真是難為掉了他老人家一把胡子。
如實上奏的話,不知道老尚書會不會直接昏過去。
對于芳姐來說,對著為御史大人還是很有單方面的好感的,首先這位御史大人來了之后,他們家門口的衙役不見了。
這簡直就是天下太平的節奏。可見這御史大人對他們同知府印象不錯。上奏朝廷的時候,定然也會美言兩句,哪怕實話實說,也不至于讓守備大人給黑了。
天知道郡守大人都被嚇了枷鎖,衙役們還聽誰的命令,看著同知府呀。
剩下的就是,這位御史大人清廉,真的一次都沒有打擾他們同知府呢。這樣的大人真的少見的很。
都說御史清廉,芳姐這次算是切身體會了一把,本來還想送點表里過去的,如今看來為了御史大人的官聲,這禮還是要斟酌一下再送的好,
正好守備大人這段時間防范他們同知府,防范的緊,索性池二郎拉著大肚子的夫人,帶著兩位小舅子,把東郡先給了解了一圈。
然后在帶著三郎五郎到芳姐的莊子上轉了一圈,中間五郎擁有了自己的小馬駒。
三郎看著眼熱,不過對于他來說,駿馬這種東西,實用率不高。也就是眼熱而已。沒有五郎看著小馬駒那種急迫,恨不得立刻就讓小馬駒長大,也不看看他那個身材,若是小馬駒長大了他也沒法駕馭的好不好。
三郎都不忍心點破小破孩這點破期盼。
池二郎作為姐夫可不會厚此薄彼,三郎要不要不重要,作為姐夫人家都大手比的送一匹:“沒事的時候,三郎就到莊子上消閑一番,雖說功課不可一日懈怠,可也要松弛有度。”
話里面大有讓三郎在東郡安家落戶的意思。還不時的過來跑馬。說的多好聽呀。
芳姐點頭:“你姐夫說得對,換換腦子沒準就找點靈感出來,你們文人作詩兌賦不都是講究意境的嗎。”
華三郎看著兩位姐姐姐夫,什么意境都生不出來,難道他還能在遼東呆多長時間嗎,虧他們想得出來,還時常過來,從京城過來嗎。
就聽邊上的芳姐對著五郎說了:‘你也是,可不許總是盯著書本,學東西是用的,可不是讓你死腦筋盯著看的,莫要學成了小書呆子,小心到時候我欺負你。’
五郎看著他的小馬駒,把他家姐姐話記得那個清楚:“五郎聽姐姐的。”
三郎心說還能不能再好好的玩了。不說話光騎馬行嗎,不然他淡定不下來,玩不痛快的。就五郎如今的行為,還學什么呀。整日里在莊子上帶著一幫的小破孩瘋跑呢,估計祖父教導的那點東西,都改忘光了,想到這里,三郎又失落了,他對不起祖父,對不起祖宗,怎么就沒看好五郎呢,怎么就把那么乖巧的五郎給弄沒了呢。望著遠處的藍藍的天空,三郎猶豫了。
芳姐表示,少男心思咱們不懂,有時候就得這么猶豫,大家不要打擾他好了。
池二郎好心性,帶著自家五郎,手把手的騎在威風凜凜的駿馬上。中間還能把五郎拉起來各種冒險動作,三郎看的膽戰心驚,虧得四姐姐還能笑的面目如花,這兩口子就不是正常人。
幸好二伯母沒有看到這場面,不然還不得嚇死過去。
中間三郎還看到他家姐姐身邊的婢女一個一個都能在騎在馬上跑兩圈,就沒見過比他姐身邊的婢女跟自在的奴婢虧得四姐夫忍受的了,
當然了正人君子的三郎也得承認,那些女子騎在馬上,一個個鮮活了不少,好像他也不是那么討厭就是了。
就是他外公府上的女眷,都說是將門虎女,可也沒有幾個能把馬起的那么利索的。對于女人,才開始有認識的三郎,悄悄地起了變化。審美就這么跑偏了。
芳姐大著肚子羨慕跑馬的一群丫頭,還有自家小五郎,拍拍三郎:“怎么樣,這里是不是比京城舒坦多了,若不是我懷了你的小外甥,也能在馬上跑兩圈,跑的比他們好看多了。”
為了不能讓三郎看到他的颯爽英姿而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