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遂人意

第四百七十章 祖孫三代(求月票)

池二郎被自家夫人說的耳朵通紅,想他堂堂的一郡之首,竟然不如自家夫人果斷。太兒女情長了些,話說里面哭的是親兒子不是。能怨他太優柔寡斷嗎。

芳姐不管池二郎怎么想,不耐煩在跟他磨嘰,有種沒到七年就癢上了的錯覺,敲敲車窗,趕車的把式,立刻就帶著池府的女主人回府了。

池二郎黑臉,怎么看夫人的態度都不太在乎他,不太在乎兒子,有女人是這樣的嗎。男人的毛病就是小心眼,有點犯病。不過現在更要緊的是兒子。

池二郎在送走目送走夫人的馬車之后,一個人在謝府門口,癡癡地遙望,不知道的還以為謝老頭有個什么時候多了一個美若天仙的閨女,被池大人給惦記上了呢。

太深情了有沒有,原來池大人沒有傳說中的那么懼內嗎。

謝老頭在院子里面整張臉都糾結在一塊了。這是鬧哪壯呀,這里還是他那圣潔的學習園地嗎,這小子怎么就那么能嚎,就沒見過嗓門這么敞亮的胖孩子。

弟子們是聽小徒弟哭鬧呀,還是聽他這個先生講學呀。萬般無奈之下,讓早就已經坐立不安的五郎去哄外甥了。

想想外面狗屁不懂的胖小子是他謝大先生的半個弟子,老先生就一陣陣的蛋痛。都怪自己意志不夠堅定,不就是一盆名字起得不錯的茶花嗎。有點后悔,轉頭就看到花童竟然把茶花給搬到教室里面來了,謝老頭眼睛帶花呀,好像也不是那么后悔。滿意的看看花童,還算是有眼色。

別說有五郎出手,人家胖哥立刻就把嘴巴閉上了。可見孩子心里還是懂事的,見到親舅舅,立刻就吸溜鼻子,摸干凈眼淚,拽著五郎就不撒手了。

五郎心疼的比他姐夫厲害多了,大外甥出生一年多了,還沒這么哭過呢:“胖哥乖。等小舅下學。就帶你回府。”

賞心悅目后的謝老先生,終于找回來了職業道德,看著如此也不是辦法。總不能把自己關門弟子的學業給耽誤了不是。

嫌棄的看了一眼胖徒弟,揮發婆子:“既然不在哭鬧了,你們就好生的帶著吧,五郎進去聽課。”

五郎怎么放心呢:‘先生。讓胖哥跟在弟子身邊可好,五郎還是很聽話的。’老頭冷艷的眼風一掃。意思很明白,還不把糟心的孩子帶走。

奈何五郎一步三回頭的去聽課了,在先生這里,就要受先生這里的規矩。都怪姐夫。沒事出的什么騷主意,竟然把小外甥送到這里來了。還是親爹嗎。

看吧溝通不夠,各種不理解。就是因為親爹,才舍不得把兒子送遠的。

胖哥倒也是個皮實孩子。小舅舅走了,比親爹走了反應小,適應了環境,立刻就活潑過來了,不管是爬,還是走,反正屁顛屁顛的,把謝老頭給他的這間小院給折騰了一邊。

剛才哭的不要不要的孩子,連一點影子都看不出來了,孩子熊呀。這就不想爹娘了,你爹還在門外糾結呢。

身邊婆子在這個大冬天里面,后背的汗水就沒有落下過,自家小郎君,精力確實旺盛了一些。才一歲多的孩子,就沒有消停時候,稍微有個疏忽,就能跑的不見人影,上次的事情,也不知道小郎君是怎么走脫的。不對,應該是爬脫的。

上次守著小郎君的丫頭婆子,可是被老爺狠狠地打了板子的。如今小郎君身邊的人,那是時刻都緊繃著,一絲都不敢馬虎,唯恐一個不注意,讓小郎君遇上給危險什么的,老爺可不如夫人好說話。

池二郎的兒子那就是個野小子,吃奶的時候,都是吃親媽的,對于奶娘那是沒有什么認識,更不怎么在意,所以身邊的奶娘就是個擺設,人家一點都不聽話,作為仆人也不好硬性管理自家小主子,好好哄還行不通呢,你說誰敢跟他橫呀。

偌大的謝府里面,就看到一個胖娃娃,或走,或爬,或讓家仆抱著,滿院子的折騰,只能說幸好謝府不養貓,不養狗。不然就沒有消停的時候。

胖哥在謝府簡直就是到了一個新天地,那真是一點都沒有池二郎擔心各種糾結。他兒子就是個熊孩子,只要能淘氣,怎么都成。苦的身邊的丫頭婆子,沒有主子在跟前,一眼都不敢把小主子給松開。

池二郎在謝府門口,糊弄著因為自己這個郡守的身份,沒爬人家墻頭偷看自家兒子,不過整個人一點精神都沒有,在衙門里面晃悠了半天,一點公務都沒有處理。

中午的時候,更是直接讓弄硯回府同芳姐說,公務繁忙,沒法陪她逛街了。

芳姐對此表示,一點都不介意,她也忙著呢。年頭還要弄出來一批盤碗呢。趁著兒子不在家,趕緊的把窯口封上,順便跟做了心病一樣,再三仔細地檢查了好幾遍才封門,讓兒子嚇出來病根了。

才過了午時,池二郎就帶著小廝直奔謝府而去,也不知道謝老頭有沒有公報私仇,虐待他兒子,早知道有今天,以往就該對謝老頭客氣點才是。

所以不到晚上,東郡城的居民都知道郡守大人同謝大先生之間的感情,深厚的恨。沒看到郡守大人一天兩次的往謝府跑嗎。

而且腳步急切,一看就是對謝大先生的學問推重的很。急著要在謝大先生討教呢。

說起來,可能對于池二郎來說,把池二郎的身份給降低了點,可對于東郡的學子來說,對于這個郡守那是印象好了不少。

尊師重道,積極進取的郡守大人肯定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這樣的郡守大人讓人佩服,讓人信服。不其然間池二郎在文人間的委婉突然就多了那么一點點。

對于在謝府門口看到徘徊不已的親爹,池二郎不覺得意外,到底都是姓池的,到底是親親的祖孫三代。不然誰這么惦記自己兒子呀。到底比沒心沒肺的媳婦強呀。

池二郎在心里腹議,難道就因為兒子不是隨的夫人姓氏。所以夫人對兒子如此的不上心嗎。

池家老太爺,看到兒子,有點尷尬,摸摸鼻子,有點解釋的意思:“咳咳,雖然我來的早了點。不過今日是胖哥頭一天來謝府。這不是怕胖哥適應不了嗎。”

池二郎點頭:“爹爹說的是,兒子也是這么想的,既然了。索性進去看看,也好知道胖哥在謝先生這里的學業如何。”

裝模做樣的爺兩人,讓身邊跟著的小廝都覺得虛偽。誰不知道您們二位心里這點事呀。

池老太爺不著痕跡的斜了一眼兒子,學個屁呀。那么大的點孩子,能知道什么呀。沒出息的玩意,連媳婦都搞不定,弄得孫子都有家歸不得了,還敢說漂亮話。也就糊弄糊弄他這個親爹了。

不過兒子也不容易,孫子確實稍微過了點,而且跟自己好像還有點關系。再說了在兒子面前池二老爺從來就沒有底氣,心里再怎么不滿意兒子。還是很給面子的說道:“說不得要叨擾謝大先生了。”

父子兩人就這樣愉快的決定敲門打擾謝大先生了。

謝老先生對于一天見兩次郡守,那是一點都不敢到榮幸,還讓不讓人好生的過日子了。當他整日無事可做嗎。

要不是看到池老太爺跟著一塊來了,說不得當時就要撂臉子。還讓不讓人消停的呆會了。

池老太爺還是會做人的:“今日打擾謝大先生了,說起來早該過來同拜見先生才是,只是唯恐打擾先生清凈不敢貿然前來。”

謝先生皮笑肉不笑的應對:“客氣了,昔日定國侯府的二郎能夠來我謝府,是我謝府蓬蓽生輝才是。”

池老太爺心里嘆氣,當初老侯爺在的時候,在遼東這地方上,自己這個侯府二郎也是風光過的呢,那時候他侯府二郎到哪,就是給哪面子。

可如今嗎,可是說不上。今非昔比呀,說不出的蕭索:“不敢當謝大先生如此抬舉。侯府二郎可不敢再稱,如今不過是跟在小兒身邊閑云野鶴的池府老太爺而已。”

至于世襲下來的那些虛名,池老太爺自己都不好意思在這里說出來丟人,他侯府的地盤就這么沒了呀。昔日的定國侯府榮光算是敗了。

想到這里對于現在的定國候,那也不是不恨的。可說是讓他當了定國候,也不見得比如今的定國候好就是了。這點池老太爺還是明白的,所以有的只是無奈。

江山代有才人出,他們這一代的時候,才人沒出在定國侯府,沒法子沒落了。

如今的定國侯府在京城不過是二流人家。在遼東那也是一個過去式。

池二老爺的心思太糾結了,老頭一句話簡直就是沒安好心呀。看著情緒失落的池老太爺,謝老頭低頭品茶,心說也不算是太混賬,好歹還算是榮恥。

池二老爺沉浸在自己的落寞里面,要不是自家兒子這些年在遼東做的有聲有色的,估計定國侯府池家在遼東都已經沒人記得了。

看看兒子,有些安慰,在看看窗外的大片天空,失落更多,畢竟今非昔比呀。不過他好像是過來看孫子的。在看窗外的時候落寞什么的都沒了,找孫子要緊。

池二郎沒法理會自家老爹被謝大先生兩句話給勾起來的這番心思。一心都扒著門口等著看兒子呢:“不知道犬子可有擾到先生清凈。”

謝大先生好半天才想起來,好像他們府上今早開始多了個胖小子,不過好像早就被他給拋到腦后了,有點對不住呀。

老先生有點臉紅,收禮沒辦事,還把人家兒子給忘得沒影了,沉吟一番:“恩,郡守大人多慮了,令郎在謝府還好。”至少沒有聽到哭鬧。幸好老先生臉上一大把胡子,再加上年歲大了,老皮老肉的,看不出來臉紅。

池二郎松口氣,兒子沒有被先生打就好:“呵呵,那就好,沒有打擾到先生就好,今日是小兒頭一次過府,不好太過打擾先生。”

謝老頭看著眼前的爺兩,基本可以肯定胖小子將來的發展方向了,就這么一對沒有原則疼寵孩子的父子,孩子能長成什么樣呀。子不教父之過呀。

池二郎看看外面的太陽,都不大好意思說他是過來接兒子的。

池家老太爺,一眼一眼的看向門外。這謝府一個文人,弄這么大一個府邸干什么,弄得他一眼都沒看到孫子。

謝老先生不想把僅剩下的幾年大好時光浪費在這兩人身上,很配合的說道:“循序漸進,沒有一蹴而就的事情,郎君還小,慢慢來不著急的,今日就到這里吧,兩位是來接府上郎君的吧。”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了。老頭淡定的就把人給推回去了。

池二老爺點頭很猛,一點都不含蓄:“是,是,先生說的是。”

謝老頭:“去把小郎君給接過來。”趕快走人才好呢,他老人家還不愿意多留呢,說句實話,若是每日都如此的話,就好了。

當然了池家小胖子在這里,也沒什么存在感就是了。

胖哥滿謝府的轉悠過后,在奶娘的伺候下用過些軟粥就睡下了,到了一個新地方,也是歡快的累到了。

這不是才睡醒,他家老爹就過來了。奶娘把小郎君給打理好,就抱著出來見老爺了。

小孩子醒來就看到親人能不高興嗎。在奶娘的懷里,一把就撲倒池二郎的懷里了:“爹。”

池二郎一個錯步,一身的本事都在這個時候顯露出來了,穩穩地把兒子給接到了懷里。

奶娘嚇得手軟腳軟的。這要是讓小郎君從懷里躥出去,估計她以死謝罪都不成呢。

謝老頭終于知道這位守備大人原來是有功夫的,而且是真功夫。池二郎:“看護小郎君要小心,回去領罰。”這樣的奶娘可不敢再用了,一點都沒有他家兒子太過多動的認識。

池老太爺跟著點頭,眼睛跟刀子是的在奶娘身上割。

奶娘:“是。”轉身顫悠悠的退下去了,這算是全身而退,至少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