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攝政王有個秘密

第四十七章亂始

馬車內裴重熙將手中的茶盞捏地粉碎。守在車外的鈞天聽得這個聲音,不禁皺眉。

這裴家人怎么越發的胡鬧起來,居然敢插手主子的婚事。雖然說那個陸徵音長得尤為嬌弱可人,但是吧……比起大殿下來說,還是差得太遠。

“你即刻將河東的事情告訴桓儇,免得夜長夢多。”裴重熙忽然掀簾道了句。

話落耳際鈞天連忙點頭稱是,轉頭望了眼已經落下的簾子。小聲嘟囔了一句,“您這是怕大殿下知道,裴家要為你挑選妻子的事情。所以特意邀寵么。”

似乎是聽到了鈞天的低語,裴重熙冷哼一聲,“你要是舌頭不想要了,直說便是。”

聞聲鈞天連忙低下頭,護送著裴重熙離開

棲鳳殿內桓儇看著手中那封無名的信函,斂眸哂笑,“這薛靖衡好大的膽子。徐姑姑你即刻傳信給崔皓,告訴他放手施為,天塌下來還有本宮頂著。”

“喏。”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誰也沒有想到,河東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爆發時疫。

而于此同時河東百姓也在這個時候聚眾鬧事,各地州府百姓紛紛聚在刺史府門口聲討朝廷。

指責溫氏中飽私囊,更甚者辱罵朝廷毫無作為,如此下去必將改朝換代。

崔、盧二人這會子,才將薛靖衡派人送來的賬冊翻閱完。

經過一夜的審理查閱確實沒有絲毫紕漏,但越是這樣崔皓越發覺得手中的賬冊有問題。

更何況此前自己發現的紕漏也未曾解決。再者昨夜大殿下傳信于他二人,告訴他二人盡管放手施為,就算天塌下來,還有她桓儇頂著。

是以正當他們打算前往正廳,尋找薛靖衡的時候得到了消息,說是河東時疫爆發,不少百姓因此喪命。

而喪心病狂的薛靖衡為了保住自己的官職,不惜火燒長守村。

意圖以此掩蓋自己失職所致的后果。并州城內百姓此刻已經聚在了刺史府門口聲討薛靖衡。

聽完下屬的稟報。荀凌道唇角微勾,瞥了眼身旁的崔、盧二人,緩聲道:“對不住兩位,本官要暫且失陪一會。有些事情不妨趁這個時候調查清楚。”

也不等兩人反應過來,荀凌道即刻領著人離去。

他這話里意味昭然若揭。分明就是在告訴崔皓他們,不如趁著眼下亂局的時候,去搜尋他們想要的答案。

目送荀凌道的背影遠去后,崔皓不禁長嘆一聲,“我現在倒是覺得荀凌道極有可能是裴重熙的人。”

“什么,他竟然是……?”聞言盧世昭眼中露了幾分詫異。

“世昭,此人到底什么身份有無惡意我不得知,但是聽他的意思賬冊應該還在刺史府內,我猜想真的帳冊約摸藏在薛靖衡書房里。”似是下定決心一般,崔皓語氣堅定,一會你拿著大殿下給的東西去府門口,想法子拖延一下時間。我回去書房里面找帳冊。”

桓儇在他們來并州之前,給了他們三件東西,一件保命,一件殺人另一件則是救人,看來如今正好是這些東西派上用場的時候。至于荀凌道話里的意思,就是在提醒他趁這個時候去找真正的賬冊,而真正的賬冊極有可能還藏在薛靖衡書房里。

兩人商定好后,分頭行動。崔皓避開刺史府上巡查的耳目,一路摸進了書房里,而盧世昭這頭則快步向刺史府正門而來。

“溫氏的狗賊,滾出來。”

“天子無道,百姓何辜。”

“天要亡魏啊!”

薛靖衡聽著府門外各式的咒罵聲不由皺眉。早先前確實有下級向他稟報過河東有疑似瘟疫的病狀出現,請求他能夠派人處理此事。

當時他并沒有在意這件事,隨口打發了幾句讓人自己看著辦,卻不想會釀成大禍。而那日他下令火燒長守村的事情,恐怕也已經為外人所知曉。

門外的撞門聲越來越激烈,府衙大門也開始晃動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轟然倒塌。

想到這里薛靖衡眼中掠過厲色,眼下這個情況只能先將這些亂民已謀反的罪名處死,然后再去處理時疫。

“薛刺史!盧某勸你三思而后。行”盧世昭高亢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聞言站在薛靖衡身邊的人,十分自覺地給盧世昭讓開一條路。薛靖衡目光隨著盧世昭的行走而移動,最后目光落在了盧世昭捧在手里的錦盒上。能讓盧世昭如此鄭重其事拿著的東西恐怕不簡單。

“盧御史,此處情況混亂。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還請你快些回去。”薛靖衡語氣聽起來尤為客氣,但卻有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別到時候被這些流民所害而丟了性命。”

“誒,薛刺史你別急著讓本官走啊。本官是來幫你的。”話落耳際,盧世昭笑瞇瞇地指了指手里捧著的錦盒,“薛刺史,你想不想知道錦盒里面放了什么?這里面可都是好東西。”

“盧御史的東西,本官又怎么會知道!”薛靖衡沒好氣地吼了句盧世昭。都這個時候了盧世昭竟然還有心情同他開玩笑。

盧世昭似乎一點不意外薛靖衡的回答。含笑鄭重地將錦盒打開以后,從里面取出一個明黃色綢布卷軸,布上繪龍。

薛靖衡眼露詫異地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卷軸,不免有些慌神。為何溫家給自己的信件上,從來沒有提到過還有密旨這件事。

盧世昭是大長公主派來的人,他聽溫行儉的意思是這崔、盧二人應該算得上是大長公主的心腹。有沒有可能現在這道圣旨是桓儇寫好后,秘密給他們倆的,所以溫家才不知道。

“既然薛刺史你沒有興趣猜,那么本官便念給你聽聽。”

話止盧世昭展開卷軸,逐一念了下去。薛靖衡的臉色隨著盧世昭的聲音越發陰沉起來,仿佛隨時都能滴出水來。至于那些依附薛氏、溫氏的一干下級官員,也逐一變了臉色,似乎是在思考自己要如何自保。

等到盧世昭念完。薛靖衡一抬手便有人將盧世昭擒住,順勢從他手里奪過圣旨。

仔細看了看手中的圣旨以后,薛靖衡握在卷軸上的指骨不由用力,面色也越發蒼白起來。

盧世昭見他這幅模樣雙肩用力掙脫桎梏,從懷里掏出金燦燦的一物微笑,“薛刺史你看完了?我知道薛刺史你現在打什么主意,不過很可惜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大殿下早就知道此行必然不順,所以她早就布好了局。估摸著大殿下另外派的人就快到了。”

看著盧世昭手中的金令,薛靖衡揚唇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