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攝政王有個秘密

第三百零五章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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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回到溫府,侯著門口的仆役告訴他。溫嵇在府內不系舟上侯著,等他回府便過去尋他。溫行儉頷首回應,又摘了披風丟給小廝。大步往后院的不系舟走去。

不系舟臨水而設。守在門口的侍衛瞧見他來了,拱手行禮。雖然此時天還有余色,但是府中各處燭火已經點亮,照得不系舟融于暖色中。

瞧見案上堆著的信箋,只怕祖父這會還沒看完各地下臣送來的信箋。

“回來了。”半倚在竹榻上的溫嵇睜眼,睇他一眸指了指面前的位置,“坐吧。”

在案前跪坐,溫行儉一斂袍袖,“祖父。”

抬首示意溫行儉將案上未看完的信箋遞給自己,翻動著信箋。下頜一點,疲憊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今天的情況如何了。”

“裴重熙不知為何突然搭上了桓璘,因此大殿下似乎與他生了嫌隙。今日無論在朝堂還是在政事堂,都有些爭鋒相對。薛文靜今日拿了戶部賬冊上的紕漏出來,原本孫兒是想借此推裴重熙出去的。”溫行儉頓了頓抿了口茶水,繼續道:“但是沒想到大殿下另有主意。這樣也好,省了我們的麻煩。不過祖父,我覺得他二人生隙是我們的機會。”

聞言溫嵇眼皮一掀,目光凝在了案前跳躍的燭火上。

不論往日如何,前些時日那二人還是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生了嫌隙?便是裴重熙再怎么搭上桓璘,他的地位也不會改變。更何況以他如今的地位權力,還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除非他搭上桓璘是另有所圖。

那么桓儇又是怎么想的?會縱容他么,要知道這二人皆是七竅玲瓏,而且又是一貫的狠辣。

“祖父?孫兒派人調查過,那日后桓璘又帶著裴重熙去了江月樓,二人沒聊一會裴重熙便出來了。但是據探子傳來的消息,有女子的尸首被抬了出來。模樣與大殿下有幾分相似,您說我們是不是可借這個機會抨擊裴重熙。”說著溫行儉抬首看向溫嵇,眼中含了幾分試探。

沒有立即回答溫行儉,書頁翻動的聲音亦戛然而止。溫嵇皺著眉,如同無波古井般滄桑的眸子,其中情緒一點點隱沒。最終只剩下幽深黝黑。

將手中信箋擱回案上,溫嵇嘆了口氣,“你覺得這里面會不會另有文章?”

雖然他對桓璘并無太深印象,但是他知道桓璘的生母尹德妃卻是極具手段。在蕭貴妃面前伏低做小,蕭氏一倒臺,尹德妃連同其家族一齊投靠了鄭氏。成為鄭氏最得意的一顆棋子,為鄭氏作惡。

他生母已經算得上手段毒辣,又何況本就有帝王血脈的桓璘呢。只怕這故意獻美的背后也另有所圖。

蹙眉思慮半響,溫行儉斟酌著開口,“祖父是說裴重熙和桓璘其實互不信任?”

“非也。以裴重熙的手段想要糊弄桓璘,簡直是易如反掌。”溫嵇眼底劃過惋惜,但聲音摻了嚴肅,“你真的相信大殿下和裴重熙會因一人而生隙?”

溫行儉聞問再度陷入沉默中。雖然他也覺得那二人關系是時好時壞的,但是要真的只因桓璘一人生隙反倒令人覺得奇怪。可是今日在朱雀門瞧見的景象,又讓他相信這二人生了嫌隙。

“祖父,并非孫子不信。只是這機會難得,今日大殿下還同我說,半月后會舉辦花宴,邀請卿妍來赴宴。”話止此處,溫行儉眼中露了幾分期許。

到底和長輩關念不同,在他看來。如今大殿下和裴重熙既然生了嫌隙,就是他們和大殿下聯手的好機會。且不管真假與否,這個機會都難得。

“糊涂。你怎知二人此舉并非故意設局引人上鉤?”深吸一口氣,溫嵇一眼睇向他,語氣頗為沉重,“你在朝中數載,不當再如同從前那樣任性行事。上次的事情大殿下不同你計較,已經是看著淇栩的面子上。這事你先在一旁看著。”

溫行儉聞言赫然站起身,頗為不甘地看著他,“祖父!”

“小心駛得萬年船,溫家還沒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就算有,你也記住了這朝中能夠呼風喚雨的也只有陛下,他才是天子。”瞥見孫子眼中閃過的不甘,溫嵇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含關切,“祖父知道你也是希望溫家能夠繁榮,只是凡事欲速則不達。你我等著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是更好。”

看似溫柔謙和的青衣老者意味深長掃了他一眼,仿佛話里有未盡之意。

“多謝祖父教誨。”略一沉吟后,溫行儉沉聲回話。

“行了,去用膳吧。”掃了眼天際暮色,溫嵇抬步往外走去。

至于棲鳳宮內,等桓儇一回來。徐姑姑便向她稟告了裴重熙遣人送藥一事,看著擱在手旁的木匣,木匣雖然素雅,僅在面上刻了朵牡丹,但是卻散著幽幽香氣。

眉波微斂,桓儇摩挲著木匣上雕刻的牡丹。思慮少頃后垂眼將木匣打開。

匣內擺了個白玉瓶以及一張紙箋,紙上書了幾字。此藥或許對韋曇華的病有幫助。將藥瓶握在手中,半響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徐姑姑,拿著藥去給曇華服下吧。不管如何,不試試怎么知道。”把藥瓶遞給了徐姑姑后,桓儇起身往內殿走去。

白洛等人已經備好熱水,供她洗去疲憊。殿內珠燈具燃,簾幔輕垂。屏退了一眾伺候的宮女,桓儇褪衣獨自踏入水中,仍由氤氳霧氣淹沒自己。

揉了揉額角,桓儇面上疲憊難掩。這回來不過一年的時間,她便覺得無比疲憊。匆匆趕往益州,又從益州前往洛邑。這一來二去的,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會覺得勞累。

在水中呆了半響只后,桓儇捧起熱水潑在面上。仍由水珠順著臉頰話下,眸色變得極為復雜起來。

不知道何時她才能離開這樣的桎梏,歸隱山林,從此過上閑云野鶴的生活。采菊東籬,帶月荷鋤,想來也頗有滋味。

最終桓儇還是輕嘆一聲,目光悵惘地望著池上騰升的水霧。或許只是自己的幻想罷了,從踏上這條路開始,哪里還有回頭路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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