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攝政王有個秘密

第四百二十章朝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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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于御座下的桓儇,溫和的目光從宗離元身上掠過,轉落到溫行儉身上。絳唇揚起,黝黑幽深鳳眸中劃過幾分譏誚。

年幼的帝王似乎比去年成長了不少,已經能夠安靜端坐在椅上,耐心聽著朝臣稟報今年的事務。

似乎對桓淇栩的變化深感滿意,桓儇含笑注視著他。

“陛下,微臣有本要奏。”宗離亨手持笏板在人群中,高舉右臂朗聲道。

眾人皆被他所吸引,齊刷刷地望了過去,聽聽看他能說些什么。

桓淇栩皺眉沉聲道:“宗愛卿,有何事要奏。”

“臣要彈劾大殿下。”

短短幾字,卻擲地有聲。如同巨錘般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原本想看熱鬧的朝臣面色一變,連忙轉頭去看帝王,免得惹禍上身。但是仍舊豎著耳朵,想看看這到底怎么回事。

“彈劾皇姑姑?”桓淇栩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了眼宗離亨,又看向神色自若的桓儇。皺眉道:“宗愛卿何故彈劾皇姑姑?皇姑姑她為國事盡心盡力。”

話止桓儇唇梢挑起個弧度來。

“是臣要彈劾大殿下行事跋扈,仗勢毆打朝臣。此舉有為律法,臣不敢不報。”宗離亨雙手持著笏板,語調也隨之揚起。

“本宮行事跋扈分明是你宗家不敬本宮在先,本宮不過是教他何為君臣。”桓儇輕嗤一聲,面露不屑地望向宗離亨,“莫不是宗家覺得吃了虧,想找本宮討個公道”

“臣豈敢污蔑大殿下。為人君者當尚納臣諫。臣并無他意,望大殿下能夠聽臣一言。”

句句勸導。明為勸諫,實為以此壓人。可桓儇偏生又不是受人脅迫的性子。冷掃了眼人群中的宗離亨,揚唇輕哂。

“便是要納諫,也得看看是什么話。宗家教子無方,指使庶子頂撞本宮。這便是宗家的為臣之道”

摻了譏意的聲音落在耳中,宗離亨望向不遠處的宗離貞,點點頭。

不等宗離貞開口,陸巍搶先出言,“陛下明鑒。若非大殿下仁德,舍命救我那苦命的孫女。只怕老臣就得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番恩情老臣沒齒難忘。”

說著陸巍竟掩面痛哭起來。

冷眼瞧著陸巍掩面痛哭。溫行儉眼中浮過譏誚,沒想到陸巍居然搭上了桓儇這條線。難不成是裴重熙授意他的

御座上的桓淇栩搖搖頭,目露責備地看向宗離亨,“宗愛卿你說姑姑行事跋扈,可有證據依朕看定是有人惹了姑姑不快。”

聽出年幼君王語氣里厭煩。溫行儉暗自朝宗離亨搖搖頭,示意他們莫再多言。

帝王開了口其他人哪敢再說話。只能把話題遷回了朝政上,這一來二去的,又轉歸到山東的舊賬上。

一提到山東的舊賬,山東一脈悉數變了臉色。去年朝廷撥款給了關隴,怎么一到他們這里,就變得如此小氣。從去年年末到現在也沒有要撥款的意思。

他們山東難不成還比不上關隴更可氣的是,據說比部新來的那位似乎在山東的賬上查到了問題。如今就是他壓著,不肯回稟戶部。

朝堂上兩方吵得激烈。若不是顧忌陛下還在,只怕整個頭破血流也有可能。

桓儇虛睇了裴重熙一眸,她眼中有暗茫掠過。山東這事若是不解決妥當,日后怕是麻煩無窮。

重物墜地聲打斷了朝堂上的爭吵。眾臣回過神來,連忙作揖請罪。

“今日的事暫且到這吧。”說著桓淇栩看了看桓儇,沉聲道:“山東的事有勞姑姑。若是百姓安好,朕也就放心了。”

“臣遵旨。”

這會子散了朝,眾臣各回各司。桓儇倒沒急著去政事堂,同桓淇栩一塊漫步于宮道上。

側目望向剛及她腰上的桓淇栩,桓儇目露深色。雖然桓淇栩登基才不過一年,但是經過這一年的磨煉,已然成長了不少。如今也學著開始處理政務,也許是時候放手了。

“姑姑,朕有一事想問你。”

聞問桓儇垂首看他,神色柔和,“問吧。”

“姑姑,有沒有想過自己稱帝”

話語猶如驚雷在耳邊炸響。桓儇眸光凝在了桓淇栩身上,唇邊笑意漸散。凝目看了桓淇栩好一會,移步至欄邊望向漫池冰霜。

“那么淇栩覺得姑姑有沒有這個心思呢?”桓儇手指扣在了白玉欄上,神情疏漠。寒風吹得她衣袂飄蕩。

隨行的宮女內侍悉數退到了幾步外。守在路口,免得有人聽去了不該聽的話。

“朕……也不知道。只是姑姑生于皇家,若說姑姑沒這個心思,只怕沒人會信。”年幼的君王走到桓儇身旁,和她一樣望向遠處,“不過朕相信姑姑。父皇告訴過朕,當初若不是姑姑他也沒機會登基。”

桓儇掀眸無奈一笑,看著目光堅毅的桓淇栩,語調低沉,“這話是你自己想問的,還是有人讓你來問的”

“姑姑”

“放心,姑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有些好奇罷了。”桓儇摸了摸桓淇栩的腦袋,面上浮起溫和笑意來,“若要是你自己想問。姑姑也能放心不少,你總算成長了。”

話落桓淇栩啞在了原地。柔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反倒叫他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鄭總管,此處風大。早些送陛下回去歇息吧。”桓儇轉頭望了眼幾步外的鄭毅。

會意過來的鄭毅,連忙上前領旨。扶著桓淇栩步上肩與。

“好好查查這幾日里陛下身邊伺候的人都有誰,她們又和誰說過話。”桓儇眼中霜雪遍布,半點溫度也無,“記得去暴食挑幾個伶俐的奢夫。”

“是。小人這就去查。”

揮手示意內侍退下,望著漫池冰霜。桓儇伸手揉著額角,面上浮起倦怠之色。到底還是她忽視了許多事情。

扣在白玉欄上的手,逐漸扣緊。骨節發白連同手上青筋一塊暴起。深吸一口氣,桓儇拂袖轉身離去。

這步履才邁過石橋,忽地瞧見一人站在不遠處。神色冰冷地望著她。

桓儇頷首,伸手撫平衣裳皺褶。神色溫和地看著石階下那人。

“今日怎么進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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