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攝政王有個秘密

第四百七十二章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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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安城燈火盡息的時候,公主府旁的舊宅里仍舊是燈燭輝煌。馬周和梁承耀正色跪坐在墊子上,他們誰也沒有睡下的心思。

按照大殿下的意思,他們要在天不亮之前趕到太極宮。穿過承天門在太極殿門開啟的時候,將他們所知道的一切稟報陛下。

馬周望了眼殿角的更漏,擱在膝上的手忍不住顫抖。本想要握住案上的羊毫筆,可是掌上沁出的汗珠,卻讓他什么也握不住。

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梁承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馬周兄你不必緊張,我們要相信大殿下。”

“我知道。就是頭一回看見陛下……難免覺得有些緊張。”說著馬周抿了抿唇,“還有兩個時辰就天亮,也不知道宗家到底什么情況。”

“大殿下是說她親自去找宗家。我們只需要安心處理好這些事。”瞥了眼涓涓不停的更漏,梁承耀沉聲道。

話止馬周點點頭。此時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

巡夜的更夫敲著鑼鼓穿梭在坊市內。與巡夜武侯擦肩而過時,滿眼羨艷地看向他們。同為巡夜者,卻分地位高低。

目送巡夜武侯遠去,更夫搖搖頭。環顧周遭,卻見一處府邸仍舊燈火通明。不禁心生感慨之意,特意繞到前門。

宗府二字映入眼簾。還未等到更夫說出話來,一道不知從何處掠來的銀光,斬斷了他前進的步伐。

更夫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仰面看著頭頂漆黑夜幕,睜大的眼睛中滿是疑惑。

一道黑影走出,背著光將更夫的尸首拖進了巷中。

“阿耶,天要亮了。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阿耶,這個時候你還猶豫什么要是再不動手,死得就是我們。”

“阿耶!”

“阿耶,動手吧!”

一連串的話竄入耳中。坐在上首闔著眸的宗師道,睜眼看向橫臥案上的寶劍。猶豫少傾后,伸手抽出寶劍。

自從他致仕以后,這柄劍已經許久未出鞘過。如今出鞘,在燭火的映襯下仍舊散發出銳利逼人的光芒。

屈指撫過劍身,宗師道眸如鷹隼。今日若是他輸了,宗家永無回頭路,若是不動手,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事情關鍵在于,他們要怎么才能讓事情變得名正言順。

“我帶大郎從朱雀門入宮,和紀王他們匯合。”宗師道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二郎三郎你們去玄武門找杜荊,他是我的門生。他會幫助你們入宮。”

“是。”

“那我呢?”宗離貞不解地道。

轉頭看向他,宗師道語調微沉,“你留下來。如果事情一旦有變,記得逃遠點。”

無論如何,他都要給宗家留條后路。

宗離貞還想說什么,可是宗家的暗衛已經強行將他押了下去。

聽著宗離貞撕心裂肺地呼喊聲。宗師道閉目嘆了口氣,再度睜眼時,眸中唯有堅毅。

“阿耶。”

剩下的三兄弟齊聲喚了句。

“更換朝服準備入宮覲見。”宗師道擺手示意幾人退下更換衣物。

天已蒙亮。宗離亨、宗離利攜著青州來的府兵以布裹住馬蹄,口銜短木棒,趁天還未完全亮時悄悄前往玄武門。

而宗師道和宗離元在他們離開不久,也出發前往朱雀門。

此時的公主府內,桓儇神色自若地坐在妝臺前,慢悠悠飲下口茶。

“主子,宗府來了消息。宗家父子已經悉數入宮。”徐姑姑站在她身后,低聲稟報,“只留了宗離貞一人下來。”

桓儇聞言看向鏡中的自己,勾唇道:“讓武攸寧和謝長安去門口侯著,務必想辦法攔住宗師道他們。”

“是。”

“備馬吧。本宮親自去玄武門會會宗離亨他們。”

“喏。”

趕在雞鳴破曉前,桓儇利落地翻身上馬。公主府離玄武門算不上遠,她到的時候。玄武門依舊是靜悄悄的。

松韁下馬,草沒有踐踏過的痕跡。看樣子宗離亨兄弟們還沒到。睇目四周,確定無人后桓儇再度上馬往玄武門奔去。

見她勒馬,謝宥上前一步躬身道:“末將謝宥叩見大殿下。”

“可有動靜”桓儇持著韁繩,打量眼緊閉的玄武門,“杜荊沒問你,為何要換他休息。”

“暫且沒有。杜荊只當末將有事,并沒有多問什么。剛才侯中郎派人來,說只要你一句話他們隨時可以趕過來。”謝宥沉聲回話。

聞言桓儇滿意地點點頭。瞥見城門上滴落的油狀物,眼中滿溢笑意。

“做得不錯。”

說完之后桓儇抬手示意他開門,揚鞭躍了進去。

謝宥瞇著眼看向遠處密林,眼中掠過譏誚。對著身旁親衛吩咐幾句,閃身同樣消失在玄武門后。

遠處的密林中宗離亨騎在馬上,望向遠處緊閉的玄武門。在他們的角度還可以看見巡夜的羽林軍在城頭上走動。

“二兄,我們什么時候動手。”宗離利扯著韁繩,急切問道。

宗離亨聞問皺眉,伸手攔下了宗離利。看向身旁的親衛,示意他以暗號相示。先確定一下對方是不是自己人。

聽得布谷鳥的聲音從密林中傳來,門口的士兵對視眼,同樣會以了一聲布谷鳥的叫聲。

“二兄,是自己人。”

確認對方是自己人,宗離利哪里還按捺得住。當下揚鞭策馬奔向玄武門方向。

見此宗離貞也只好催馬跟了上去。可當他到的時候,卻沒瞧見杜荊。只看見一名中郎將時,不禁疑惑。

朝二人施禮,中郎將壓低了聲音,“宗都督,杜中郎方便去了。他走之前交代過,可以放你們進去。”

說著那郎將讓開一條路,請二人進去。

“有其他人來過么?”安撫好躁動的馬,宗離亨打量四周,皺眉道:“這城門才多久就需要滴油維護。”

宗離亨持著馬鞭,指向正沿著城門滴落的油。眼中不解頗重。

郎將聞問一怔,連忙道:“可不是。前幾日上頭來此視察,對這個很不滿意。特命我們滴油維護。”

這個解釋雖然合情合理,但是宗離亨仍舊覺得有不對的地方。正欲再問時,一旁的宗離利已經催促他趕快進去。

想到宗師道的囑托,又見天色快亮。宗離亨壓下疑惑,策馬奔進了宮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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