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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扯到錢飛哥了
聊著聊著天,就突然覺得他聰明。
桑稚完全摸不透他的想法,只能附和般地點了點頭。她沉默著,又點亮手機,在微信的通訊錄里找到錢飛。
想問點什么,又感覺自己從沒找過他,突然因為這事兒去找他好像有些奇怪。而且他跟段嘉許關系好,估計也不會輕易告訴她。
桑稚決定自力更生,努力思考著這幾句話的邏輯性。
她想了好一會兒。
真想不到有什么關聯。
不過。
桑稚突然反應過來一個事兒。
她為什么要乖乖回答他的問題
她為什么要像犯人一樣乖乖地被他審問
這事情好像也跟他沒什么關系吧。她為什么要編謊言回答,直接保持沉默,他也一點辦法都沒有吧
意識到自己剛剛傻乎乎的反應,桑稚悶悶地吐了口氣。總覺得好像是掉進了個坑里,郁氣半點沒法宣泄,只能自己憋著。
下一刻,段嘉許漫不經意地問:“怎么喜歡上的”
桑稚趴在車窗上,看都不看他。
半天沒等到她的回應。
也許是察覺到她的不悅,段嘉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平靜地說:“一會兒都是不認識的人,會不會覺得不自在”
桑稚語氣硬邦邦的:“不會。”
段嘉許:“如果不想呆了就跟我說。”
桑稚:“哦。”
段嘉許用余光掃了她一眼,問道:“話怎么這么少”
“不少。”桑稚看著外邊五彩斑斕的霓虹燈,憋半天還是沒忍不住說,“還有,我不是有意見的意思,
我就提醒一下。你可能沒注意到,是你的話太多了。”
“嗯”
“我真不是有意見的意思。”桑稚板著臉,刻意重復了一遍,“你要想繼續說也行,我就只是提醒一下。"
”段嘉許又笑出聲,“我話多啊”
“嗯。”
段嘉許虛心請教:“哪兒多”
就這一路,桑稚被他問了幾百個問題。她有些不耐煩了,猛地轉過頭說:“你能不能別再說疑問句了。"
段嘉許挑眉,下意識道:“為什么一”
桑稚盯著他,明顯要炸了。
沒等她說出話來,段嘉許又慢條斯理地補了兩個字。
句號。”
聚餐的地點就定在上次段嘉許和桑稚排了半天的隊,最后因為那意外,還是沒吃成的那家火鍋店。
其他人基本都已經到那了。
三張方形的桌子被拼在一塊,組成一個大桌,鍋底也有三個。桑稚粗略地看了眼,大約有十來個人。
角落還空著兩個位,應該是特意留給他們的。
桑稚還看到了之前在機場見到的那個女人。
其中一個留著寸頭的男人瞧見,笑嘻嘻道:“段哥,你來的也太晚了吧,我們這都開始吃上了。"
段嘉許淡笑著解釋:“接人。”寸頭男:“女朋友啊”
聞言,段嘉許側頭,看了桑稚一眼。
而后平靜地說了兩個字:“朋友。”
“……”聽到這兩個字,桑稚愣了下,鎮定自若地跟他們打了聲招呼,被段嘉許帶著走到最靠里的位置坐下。
她伸手拆著餐具,有些心不在焉。
他居然,說的是,朋友。
居然,不是,妹妹。
桑稚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很快,坐在桑稚對面的男人把菜單遞了過來,笑道:“你們看看還要不要加點什么。”
段嘉許在桑稚旁邊坐下:“你看看要吃什么。”
桑稚點頭,掃了眼,隨便加了幾個,而后把菜單推到段嘉許的面前:“嘉許哥,我想去個洗手間。”
“出去往左走,”段嘉許說,“自己能找到”
“嗯。”
“那去吧。”
火鍋店內沒有自帶廁所,但商城每層樓都有配一個。桑稚跟段嘉許來過這個地方,對這層樓還有些印象,沒一會兒就看到了廁所的位置。
桑稚走進去,上了個廁所,從隔間里出來。
一出來,就看到段嘉許口中的“上司”站在其中一個洗手臺前。
桑稚的腳步停了下,莫名有一絲的尷尬,很快就走了過去。她打開水龍頭,禮貌地跟她打了聲招呼。
女人抽了張紙巾擦手,溫柔道:“你是桑稚吧”
…”桑稚點頭,“嗯。”
“我叫江思云,你叫我江姐就行。”江思云笑了笑,“我之前跟嘉許去機場接過你的,還記得我嗎”
桑稚忙道:“記得的。”
江思云:“在這邊讀大學嗎”
“對。”
兩人并肩出了廁所,江思云繼續說:“我記得那會兒見你,看起來還小小小的,這會兒都快比我高了。"
“我發育比較慢,”桑稚小聲說,“而且應該不會再長個了。"
江思云:“可以了,小姑娘也不用長太高。”
桑稚又點點頭。
江思云的語氣和緩,聽起來很舒服:“在機場見到的那次,也沒好好跟你打聲招呼。”
桑稚:“沒事兒,本來也麻煩您了。”
“這么一想,我當時跟過去其實不太合適,主要也沒多想,就是想幫個忙。”江思云笑道,“因為嘉許那天有點發燒了,我本來想讓我老公送他過去,但他臨時要去見個客戶。”
桑稚抬眼,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幾年他幫了公司不少忙,我和我老公都想多幫他一點。當時看他狀態不好,我就下車幫他一起找你了。后來嘉許還怕有個陌生人在,你會覺得不自在,讓我先走,所以我也沒繼續呆著。”江思云說,“也沒來得及跟你道個別。”
桑稚撓了撓頭,又說了句:“沒事兒。”
恰好回到火鍋店里。
江思云拍了拍她的手臂,兩人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桑稚往她的方向看了眼,才注意到她跟他旁邊的男人舉止格外親密。
桑稚收回視線。
總覺得,她剛剛跟自己說的話。
好像是在解釋可江思云好像也沒必要跟自己解釋那么多,總不能是,就見了這兩次,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吧。
她也沒那么明顯吧下一刻,段嘉許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發什么呆吃東西。”
桑稚回過神:“哦。”
吃完晚飯,一行人還打算繼續下一場。
這次段嘉許沒跟著去,跟他們道了別之后,便帶著桑稚到附近逛逛。桑稚拿出手機,問道:“嘉許哥,我們要不去看個電影”
段嘉許:“看什么。”
“看大白呀。”
“大白”
《超能陸戰隊》”聽他的語氣,像是聽都沒聽過,桑稚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一個動畫電影。”
段嘉許拉長尾音“啊”了聲,懶散道:“這個啊。”
桑稚也沒戳穿他,又低了頭,看著最近的場次:“不知道下架沒有,我一直沒來得及去看。”
“找著了”
“嗯。”桑稚給他看,“這家電影院就在這的五樓,八點半有一場,我們定這個”
段嘉許:“行。”
路過一家奶茶店的時候,桑稚指了指,說:“嘉許哥,我想去買杯烏龍茶喝,你有沒有想喝的”
段嘉許:“我不喝,你喝吧。”
“那你看電影不渴嗎”
“我一會兒去買瓶水。”
養生老土老男人。
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喝。
這家店的生意好,店外排了不少人。
兩人排了好一會兒的隊,桑稚才下了單,拿著號到一旁等著。她看了眼時間,眨眨眼:“要不你先去旁邊買瓶水,不然一會兒不夠時間了。”
段嘉許想了想:“那你在這等著,別亂跑。”
桑稚哦了聲,在奶茶店里找了個位置坐下,邊坐著邊等。段嘉許回來的時候,也剛好叫到她的號。
杯子是不透明的紙杯,拿起來還能感受到里邊的溫熱。
桑稚把小吸管插進瓶口里,低頭喝了一口。剛入口就覺得不太對勁,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
嘴里的飲料已經咽下了肚子里。
她的腳步停了下來。
注意到她的動靜,段嘉許撇頭:“怎么了”
嘴里還殘留著味道,桑稚舔了舔唇,猶疑道:“這杯東西好像不是烏龍茶,有點像”
沒等她說完,段嘉許就接過她的瓶子,打開蓋子看了眼。他的表情有了變化,皺著眉說:“這是奶茶。”
桑稚啊了聲,下意識看他。也許是心理反應,她覺得自己的臉瞬間癢了起來:“可我點的烏龍茶啊”
段嘉許抬了眼,目光一頓:“你臉上起紅疹了。"
“”桑稚條件反射地摸了摸臉,覺得喉嚨似乎也有點腫了,說話有些艱難,“我就喝了一小口。”
段嘉許的喉結滾了滾,神色不太好看,立刻扯著她往樓下走。
“先去醫院。”
所幸是喝的量少,桑稚到醫院打了針,癥狀漸漸減退。她甚至還有心思把電影票退了,一邊說著:“嘉許哥。”
段嘉許拿著單,給她拿藥回來:“怎么”
桑稚眨了下眼,忍不住說:“奶茶還挺好喝的。”
”段嘉許覺得荒唐,“你難不成還想喝”
“不敢喝。我這不是沒喝過嗎就發表一下我的想法。”桑稚搖了搖頭,嘀咕道,“我上一回喝牛奶,吐了一個晚上,我哪敢再喝。”
說起這個,段嘉許想起一件事情,似是而非地問:“我以前是不是給你買過牛奶”
桑稚頓了下,含糊地嗯了聲。
段嘉許沉默幾秒:“你喝了”
“沒有。”桑稚連忙道,“給別人喝了。”
她不能喝牛奶的事情,段嘉許還是某次在桑稚家呆著的時候,聽到黎萍說的。他站在她前面,覺得不太對勁:“你不能喝怎么不跟我說”
桑稚小聲說:“那我也沒喝呀。”
段嘉許盯著她,像是在回想什么,好半晌后,才又開了口:“你以后在外面,喝這些飲料之前,自己要先打開蓋子檢查一下。”
桑稚的臉上還有紅疹,不想讓他看到,頭一直低著:“嗯。”
兩人出了醫院,并肩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桑稚的臉上還有些癢,總不自覺地伸手想去撓。到后面,段嘉許直接扣住她的兩只手,牽著她往前走。
她站在他身側,盯著這個動作。
總感覺自己像是條狗,在被他遛。
走到一半,桑稚突然想起今天他跟同事介紹她,說的是“朋友”的事情。她抿了下唇角,內心斗爭了好半天,還是問了出來:“嘉許哥,你今天怎么跟他們說我是你朋友”
頓了下,她又補了一句:“你以前不都說我是你妹嗎”
聽到這話,段嘉許回了頭。
靜謐的夜,刺眼的白光,空曠的停車場。
桑稚用圍巾遮著半張臉,稍稍抬了眼,注意到他的微微揚起的眉眼,帶著幾分繾綣,以及彎著小小弧度的嘴唇。
她的心跳莫名開始加快。
極為短暫的沉默過后。
刺骨的寒風吹過,耳邊嘩嘩的響著。
下一刻,段嘉許開了口。
低沉的話語順著這風,刮進了桑稚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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