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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學光知道，以向中華的老辣肯定能猜到自己的心思，與其遮遮掩掩地表示自己的傻帽，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認更好，或許還能獲得向中華的認同！
緩緩地點了點頭：“向部長，雖然我人不怎么聰明，多少還是能明白一些東西的，一個堂堂的縣委組織部長，怎么會這么著急地要給女兒相親，難道他的女兒很丑，在很多人的眼里，就算是組織部長的女兒是嫫母無顏一類的人物，也跟天仙沒有區別！”
向中華沒有說話，從口袋里摸出一顆煙來，目光觸及病床上白色的床單，歉然一笑，將手里的香煙捏成一團，扔進垃圾桶里。
“更何況他的女兒還貌若天仙一般！”楊學光雖然說著話，目光卻看著自己的手，他不敢看著向中華的眼睛，雖然廖永忠表示要提拔他了，但是向中華的一句話就能讓這一切成為泡影！
“所以，你就奇了怪了，怎么我就這么著急把女兒嫁出去呢，對不對？”向中華呵呵一笑，起身拿起熱水瓶給自己倒了杯水，又坐下來接著說道：“而且，找的還是你這個，我們祁山縣幾十年來最有名的北大才子！”
“向部長，您過獎了，我哪里是什么才子，整個兒就知道看報紙，寫材料的小秘書而已！”楊學光聽到向中華當自己面這么夸獎，饒是他自信天才橫溢，也不免有點不好意思！
“小楊，你本來就是我們祁山縣幾十年唯一的一個全省高考狀元，而且，你當年還是高二就參考了的，這也是我這幾天查到的，以前只知道你是北大才子！”向中華低頭喝了一口熱水：“你不要插話，聽我說，有不明白的地方再問，行吧？”
楊學光點了點頭，向中華都已經如此說話了，如果，他再多嘴多舌，就真有點不知好歹了！
“小楊，你也知道我們兩口子就這么一個女兒，我以前在部隊，一年也只能回來一次探家，每次回來都是匆匆忙忙的，所以，小佳一向是我們的心頭肉！”
楊學光點點頭，幸運的是向敏佳這個丫頭沒有其他領導子女的那種驕橫霸道，倒是像極了大家閨秀。
“所以，我們對小佳的事情一般都不去插手，是不是讀書的時候談戀愛呀，朋友交往，我們都不去約束她，總想以這種方式表達我對她的歉意，好在這個丫頭也算是爭氣，并沒有沾染什么不良習氣！”
“當然，這孩子隨我對于讀書用腦子很不在行，那時候我回來就總是聽見她在說九哥讀書好厲害之類的，我當時也在意，就安慰她，只要認真就行了，至于結果怎么樣不重要！”
楊學光一愣，小時候的向敏佳也很聰明呀，難道真的跟賈寶玉一樣，一拿起書本就喊頭痛？
“不過，這丫頭也爭氣，總算是考了個專科學校，我回來幫她慶祝的時候，她才說跟九哥比起來差遠啦，我當時很奇怪，就問她九哥是誰呀？”
“然后，她就把你的故事給我講了一遍，那是我第一次看她笑得那么的開心，仿佛那個全省高考狀元是她自己一樣！”
楊學光一愣，那個時候他考上的是市四中，上學的地方是林州市，向敏佳上學的是祁山縣二中，想不到她對自己的情況倒是知道得非常詳細！
少女情懷，情竇初開，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后來，她上了大學，漸漸地回來提起九哥就少了，從此以后，你就慢慢地淡出了她的生活！”
楊學光點點頭，有人說歲月就是一把殺豬刀，黑了木耳，紫了葡萄，少女的情竇初開在這把殺豬刀面前也同樣的無可抗拒！
“后來，她畢業了，我就把她弄回了祁山縣進了縣城的農業銀行！”向中華長嘆一聲，低頭喝了一口水，楊學光卻知道重要的地方終于來了。
“她在省城學的是財會專業，把她安排到縣農業銀行是沒錯的，錯就錯在那個狗日的周德才，他的小兔崽子周天宇在縣財政局工作！”
楊學光心頭一震，隱約明白了其中的問題，難道向敏佳跟這個周天宇談朋友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不成？
向中華似乎也知道楊學光心里的疑問，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你應該不知道，這個狗日的周德才以前跟小佳的媽媽是同學，追求她的媽媽，但是小佳媽媽選擇了我！”
楊學光哦了一聲，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求愛失敗是一件很沒有面子的事情，想必向中華轉業回來之后，居然分到了周德才所在的組織部，想必兩人在工作中必然齷齪不斷！
“所以，這個狗日的賊心不死，在我轉業的時候暗算了一次！”
“暗算？”楊學光一愣，想不到情節居然比他想的還要復雜得多，莫非這個周天宇是奉了他老子的命令來接近向敏佳，到手之后再狠狠地拋棄，既玩弄了向中華的女兒報仇雪恨，也能在官場上打擊向中華的士氣，要知道之前的向中華可是周德才有力的競爭縣委組織部的對手！
“對，就是暗算！我當年在部隊里立過一次一等功，由正營破格提拔為副團級，干了一年，小佳媽媽極力要求我轉業，畢竟我虧欠她們母女很多，也就轉業回來！那時候，周德才就已經是人事局長了！”
“按照慣例，軍隊轉業干部回來，降半格使用，我副團轉業也應該給我安排一個正科級的位子，但是，周德才這個狗日的仗著有縣長撐腰，愣是把我生生的降了一格，只給了我一個副科級，而且還是在他手下工作的組織部！”
楊學光知道，以前在組織部排名中，兼任縣人事局長的周德才是排在向中華之前的，雖然都是副科級，但是向中華必須要聽周德才的！
當然，如今不同了，向中華的縣委組織部長的任命已經公示了，再有幾天就是周德才的頂頭上司了！
“向部長，您的任職命令已經公示了嗎？”楊學光終于還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從今天廖永忠的表現來看，應該是通過了公示的！
“已經公示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向中華長長的舒了口氣，起身往杯子里加了熱水，繼續說道：“小楊，你這種小年輕是想象不到我這幾年是怎么過來的！”
楊學光臉上微微一笑，心里確實苦澀不已，怎么可能不理解，甚至比你更加痛苦不已！
“就在今年的八月份，小佳告訴我有人在追求她，我當時很高興呀，這孩子一直都很聽話，從來都不用我們操心的，哪知道有一天，玉珍告訴我，她在街上看見小佳跟周天宇很親密地走在一起，懷疑她的那個追求者會不會就是周天宇！”
“玉珍，就是小佳的媽媽”
楊學光心頭一涼，想不到居然不幸猜中了這個部分！
“后來，我們仔細觀察，發現果真是周天宇在追求的小佳！”向中華一臉苦澀的笑容：“當然，我們老一輩的仇恨過去也就算了，更何況張達明書記來了之后，我的境況好了很多，我也就不準備把這些事情告訴小佳的！”
來了，來了，果然來了，真他媽狗血呀，楊學光心中暗暗道。
“誰知道有一天，我偶然間不小心聽到了他們父子的對話，才明白原來所謂的追求小佳，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針對我的陰謀，周天宇還說要盡快得手，完了之后就甩了，再看著我的死魚臉之類的話，我當時肺都氣炸了，當時就想沖進去把這對畜生父子活活掐死！”
楊學光看了一眼向中華，眼神里閃過一絲同情的神色，這個外面看起來威風凜凜的男人，背地里卻又如此心酸的故事，好在一切都還沒有鑄成大錯，他在北大的時候就曾經聽同寢室的一個泡妞無數的家伙說過怎么分辨處女的絕招，向敏佳還是絕對的處女！
“可我也不能把這個告訴小佳吧，我怕她會傷心，正好她的大姨夫也就是你們村子里的老支書楊建設來給玉珍過生日，席間談起了你，說你是北大才子，又在你們鎮政府是你們村子的驕傲之類的！”
“我當時就想，巧了，你不就是小佳幾年前一直嘮叨不斷的九哥嘛，當時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靈感，就跟你們支書說要給小佳介紹男朋友，當然，目標就是你！希望你能把小佳從那狗日的手里搶過來，那狗日的根本就不愛小佳，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小佳往火坑里跳呀！”
“而且，這丫頭看起來文文靜靜地，性子卻烈得很，我怕她有什么想不開的，就麻煩了！而且，只要讓小佳愛上你就行了，畢竟以前是她青梅竹馬的朋友，又是北大有名的才子，我很看好你們！”
向中華說完之后，長舒了一口氣，端起茶杯一口喝了個干凈！
“現在話都說完了，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你是個什么態度呢？”
楊學光微微一愣，態度，又該拿出什么樣的態度來對待向敏佳，這么一個善良，可愛，漂亮的女孩？
利用她來攀上向中華這個縣委組織部長，然后更好的在仕途上進步，進步，再進步？忍心嗎？
楊學光承認向敏佳很漂亮，甚至超過了那個帶給他永生難忘的恥辱的馮雅靜，只是現在就說愛上了向敏佳，白癡都知道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