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迅雷不及掩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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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市公冇安局，局長辦公室。

楊學光陰沉著臉，雙手背在身后，站在窗戶前，目光定定地看著院落里的參天大樹，胡健平站在辦公桌前，耷拉著腦袋，臉上的神色誠惶誠恐。

“老胡，你讓我怎么說你呢？”楊學光轉過身，眼睛里閃過一絲恨鐵不成鋼的鄙夷：“臨走之前，我跟你說過一定要看好了人，千萬不能出任何意外，不要讓任何外人接觸到談敏，我一回來你就告訴我談敏昏迷不醒進了醫院！”

他的聲音一頓，嘆息一聲：“雖然談敏已經交代了材料，如果他的人一死，這種材料就沒任何價值，他們可以一口咬定是我們偽造的！”

胡健平老臉漲得通紅，一時疏忽之下，想不到居然被人鉆了空子，枉費楊學光對他的信任：“書記，不是還有談雨么？”

“談雨能知道多少東西？”楊學光瞪了胡健平一眼，臉色一沉：“還好送到醫院比較及時，否則的話，談敏一死咱們忙活了這么長時間都白干了，這一次你給我布置好了警力，再出冇事情的話，你這副局長也不用干了！”

“書記，您放心，這一次我一定親自車馬，連一只蒼蠅都不讓他飛進去！”胡健平忙不迭地腆著臉立下軍令狀。

“好，老子就再相信你一次！”楊學光嘆息一聲：“有哪些人接觸過談敏的。一定要好好地查一查，一定要查出這個內鬼來。還有，談雨一定要保護好，過幾天等兩會一過，就交給檢察院！”

“書記，您放心，我已經把談雨都安頓好了。再也沒人能動他一根汗毛了！”胡健平腆著臉，抓起桌子上的香煙取了一顆點燃吸了一口。

楊學光一回到雍州，就接到胡健平的電話。關押在局里的談敏昏迷不醒，已經送到醫院急救去了，楊學光立即趕到醫院了解了情況。醫生正在進行搶救，情況很不妙，楊學光叮囑醫生權力搶救，又安排了大劉帶著幾個人守在病房，然后匆匆趕回到公冇安局。

大劉大名劉德志，是老爺子的警衛，春節回京過年之后，老爺子把大劉交給了楊學光，楊學光就只好把大劉弄到雍州市公冇安局來，讓大劉去特冇警支隊做副隊長。負責錘煉那幫特冇警，特冇警這種專業警冇察是美國遭受了九一一恐怖襲擊之后，全球各國才興起來的一支反恐力量。

“你這家伙就知道來我這里蹭煙，怎么著也是一副局長，好意思！”楊學光橫了胡健平一眼。伸手取了顆叼在嘴里，胡健平嘿嘿一笑，立即掏出打火機幫楊學光點燃香煙：“書記，局里供的煙哪有您這煙好呀！”

他這話倒也不是拍馬屁，楊學光的煙大多是向敏佳從京城郵過來的特供煙，自然比起公冇安局的辦公室提供給局黨委成員的煙要好。

“我可告訴你。我這煙也不多了！”楊學光苦笑一聲，隨后又叮囑了胡健平幾句，陳明飛進來匯報：“書記，市委辦打電話過來，王娟書記讓您去市委一趟！”

“書記，我去查一查內鬼的事情，一有情況立即向您匯報！”胡健平掐滅了煙頭，起身走了出去。

雍州市委辦公樓，市委常委會議室。

江南省委常委，省委組織部長劉明之，副部長駱冰，省委組織部干部二處的處長劉松等省委下來的領導沿著橢圓形的會議桌一字排開。

“王娟同志，請你評價一下楊學光同志的工作表現！”

劉明之伸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王娟，臉上的神情很嚴肅：“請你一定如實地反映情況，我們還要通過與其他同志的談話來了解楊學光同志的工作，學習，和生活情況！”

王娟心頭一震，隱約明白了，省委這一次可能是讓楊學光來主政雍州市政府了，說句心里話，她是不大愿意和楊學光搭班子了，跟這樣一個太冇子冇黨搭班子，她要想做到魯中秋這種對市委的掌控程度，很難，很難。

楊學光這小子年紀雖然不大，卻比千年狐貍還要狡猾，最關鍵的是這家伙在民間聲望極佳，大有不知道雍州有書記，只知道有個楊學光的架勢，這往后她這個書記難道還要看楊學光這個市委二把手的臉色？

當然，王娟明白在這個時候，就算是她說楊學光一籮筐的壞話，楊學光當市長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既然如此，何不送人家一個人情？

“劉部長，楊學光同志來雍州之后，工作兢兢業業……”

常委會議室的隔壁有個休息室，是常委們開會中間用來休息抽煙的，雍州市委常委們一個個都坐在休息室里，喝水的喝水，抽煙的抽煙，也有人閉目沉思，省委組織部如此大的動靜，考察的必然是市委班子成員，現在王娟上書記已經是板上釘釘了，那么空出來的市長誰來接任？

每個人都在思考這問題，在心里比對著各個人選，看看各自有沒有希望，其中，常務副市長俞杰的神情最為緊張。

俞杰年紀不小了，而且又干了這么多年的常務副市長，這一次再上不去，他的仕途也就到此為止了，所以，他不能不緊張起來。

俞杰不時地抬頭張望了一下門口，王娟已經過去了十來分鐘了，還沒有回來，不知道這女人會不會說自己什么壞話。

良久，良久，王娟走了進來：“王向，該你了！”

說罷，王娟轉身走了出去。談話已經完了，她也就沒有必要呆在這個煙霧彌漫的房間里了。

王向微微一怔，倏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大步走向常委會議室。

時開的眉頭一揚，他看到了王娟的表情，似乎并沒有對俞杰假以辭色，立即就明白了。只怕這次好事輪不到俞杰這家伙，心頭不由得一跳，自己有沒有機會呢？

在官場打滾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一步一步地爬上市委常委的位子，房間里的人誰不是心存著幻想？

俞杰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雖然才過去幾分鐘。他卻好像覺得過了半個世紀一般，魯中秋已經去省農業廳上冇任了，他在臨走之前指定了鄧方凱為核心，這讓俞杰心里有些不滿，鄧方凱除了跟著魯中秋的時間長一點，有什么能力來做派系的領軍人物？

既然是領軍人物，那就不能僅僅靠資歷，靠倚老賣老，要講的是實力，是能力。鄧方凱除了會玩人家老婆，他還會什么？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王向很快就出來了，他只在門口叫了一聲紀委書記時開的名字，就轉身走回辦公室去了。

時開有些激動。起身的時候甚至身子顫抖，不過，沒有人笑他，因為房間里的人誰都差不多懷著一樣的心思。

當最后談話的羅紋走出會議室的時候，楊學光剛剛走到常委會議室的門口。

“楊書記，恭喜了！”

羅紋呵呵一笑。因為早先給省委書記當秘書的時候很傲氣，趙志現如今一走，趙志一系的人也沒幾個人愿意搭理他，經過幾個月的磨礪，羅紋的傲氣也差不多磨平了，雖然搶了楊學光的桃子，不過，他對農業工作本就沒什么思路，又不懂農業工作，好在楊學光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他只要按部就班就行了。

“恭喜，恭喜我什么？”楊學光一愣，雖然心里明白，臉上卻做出一副茫然的樣子來，他的確沒有想到杜平居然如此性急，想來是今天早上開了個書記碰頭會，敲定下來了的！

“沒什么，你進去就知道了！”羅紋呵呵一笑，向楊學光擺擺手，轉身走了。

楊學光伸手敲了敲門，推開門走了進去。

“各位領導，對不起，公冇安局那邊出了點事兒，我來晚了！”楊學光微微躬了躬身，疾步走到對面的椅子前坐下。

楊學光一眼就認出了坐在中間的禿頂的人就是省委組織部長劉明之，他雖然沒有跟劉明之接觸過，卻也在電視上和報紙上看到過他的照片，想不到杜平這一次，不僅反應速度極快，還搞得這么隆重，省委組織部長親自出馬。

劉明之也打量著楊學光，隨后手指輕輕地一敲香煙，笑道：“學光同志，知道今天找你談話的用意嗎？”

楊學光點點頭：“不是很明白，剛才出門的時候羅紋說恭喜我，我現在有些明白了！”

劉明之不禁莞爾，他當然知道楊學光的大名，一直死死地揪著魯中秋不放手的人，而且來雍州一年多搞出了不少事情的人，想不知道都難。

“楊學光同志，不知道你對自己在雍州這一年多的表現怎么看待？”劉明之盯著楊學光的眼睛，目光閃動。

楊學光一愣，還以為劉明之要讓他說這幾年具體干了哪些工作，想不到劉明之會來這么一句，讓他自己總結對自己的看法，難道這是一個圈套？

劉明之可是趙志一手提拔起來的人！

楊學光低頭思索了片刻，抬起頭來，臉上的神色有些肅穆：“部長，這一年多來，上山下鄉，風里來雨里去的日子不少，糊涂事干得也不少，總結起來一句話就能概括吧！”

“哦，一句什么樣的話？”劉明之饒有興趣的問。

“對得起我的良心！”

劉明之聞言一愣，捏著香煙的手指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