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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母臉色微變，認祖歸宗了？

許太話落，輕哼一聲：“就因為你們在，所以江兮不肯回許家，還在學校跟別的女生擠在一間屋子。”

“我會跟她爸一起，勸她回許家住。許太太，我們家拿了你們家的錢，我們就已經同意女兒認你們。如果真舍不得江兮，就不會允許她還來這里。我們不想耽誤她……”

“不要口口聲聲為了我女兒，拿那個錢是為了我女兒嗎？你們是為了自己，我女兒從小在你們家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許太沉聲道。

江母沒有否認，家里條件就那樣，江兮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但全家都沒有，不是故意委屈孩子。如果可以，他們不想過好日子嗎？

“許太太，不管你怎么說，我是不會同意帶著江兮爸爸離開這里。至于江兮，我能幫你的，只有勸她回許家生活。拿了你們的錢，我們勢弱，我們也把最壞的打算想過了。孩子已經長大了，她就算不認回親生父母，也會嫁人成家。我和她爸爸，依然會面臨她的離開。孩子已經離開我了，我不能讓我的丈夫也離開我。江兮爸爸是我活下去的動力，他不在了，我也沒有活著的打算。所以我們不會離開這里，至于江兮，我們送她到大學，后面的路，我和她爸爸確實幫不上。以后沒有你們，也只能靠她自己……”

江母深吸氣，眼眶泛紅。

道理是這樣，事實也是這樣。

但這樣說，心很痛。

“話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能不能理解，隨你。”江母背過許太，抬手抹臉上的淚。

許太沉著臉，到底還是爭取到了一些的權利。

“杜大姐。”

許太深吸氣，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隨后上前。

“杜姐，我知道我今天話有些重，但還要請你幫幫我們。兮兮是我的親生女兒，但她只聽你的。我們希望她回家，希望她能感受到這個家需要她，希望她能感受到家庭的溫暖。其實不是針對你們，杜姐……”

“許太太，”江母打斷：“我會跟她爸爸好好勸的，放心吧。我們并沒有想一直拖累江兮，這個孩子我一手帶大……”我愛她！

后面那句，江母沒有說出來，她一屆農民，有些話說出來自己覺得渾身難受。

但不善言語表達不能表示她心里沒有女兒。

許太頓了頓，妥協讓步道：“好。”

江母埋頭往前走，許太不放心，又追了幾步：“杜姐，就拜托你了。”

江母停下來，面色有點……一言難盡。

不明白許太的態度為什么能瞬間軟化這么多，不用因為她妥協了，語氣都變得維諾。

江母沒再說話，許太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江母進了病房，江兮和父親同時看過去。

“她走了？”江父問。

江母沒回應，直問江兮：“已經跟許家認祖歸宗了，為什么還給許家人臉色看？”

“我沒有給他們家人臉色看啊。”許江兮否認。

江母坐在許江兮對面，臉色很不好看，好一會兒后她才說：“你搬去許家住吧。”

許江兮抬眼，“媽，這些小事您就別管了好嗎？”

“許太太的擔心我明白，我們在這里，你就會因為我跟你爸的關系，和許家保持距離。但是兮兮，首先我們家拿了他們家的錢，其次，你已經認祖歸宗了，如果你還跟他們保持關系，這叫什么？這叫耍流氓，老賴。”

許母話不想說得那么重，并不是一件壞事，卻弄得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許江兮撐著臉，低聲問：“許阿姨是不是跟你說什么了？她要求你來勸我的吧？”

“就算我也不愿意承認，可她就是你的親媽。我如果不妥協，我就太自私了。兮兮，許太太說得沒錯，你是估計我們的感受，跟他們家保持距離。這不應該，他們心里也不好受，許太太來找我們，這個問題又轉回來了。為了大家都好，為了你爸爸能有個好環境休養，他們家讓你干什么，只要是為你好的，你就答應吧。”江母嘆氣道。

江兮看著母親：“媽……”

“你已經長大了，我們也管不了你。剛好他們家出現，他們能幫你。我現在要一心照顧你爸爸，以后，你也少來醫院打擾我們吧。等你爸爸病好之后，我們就會離開這里，回本江去，那里才是我們的家。而你，是屬于這里的。”

江母想過要說重話，才能讓女兒走。

可話到嘴邊，還是放軟了。

許江兮沉著臉，輕咬唇。

無疑許太給母親施加壓力了，母親這話，就是變相的在將她往外推。

她忽然站起身，“我去找他們……”

“你站住！”江母怒喝。

江兮猛地停下，母親發怒，她還是身不由己的害怕。

“坐下。”江母又道。

江兮只能坐回去，“我想去問她，為什么不能給病人一個休息空間，他們真那么需要我嗎？我已經很妥協了，做得很好了。看看許諾，許諾是怎么對你和爸爸的？許諾來看過爸爸一眼嗎？有好好跟你和爸爸說過一句話嗎？他們還想要怎么樣？既想拉著許諾不放手，又想讓我回到他們身邊，不覺得心太大了嗎？”

江母紅了眼眶：“許家條件好，你們在許家，比在江家好千萬倍。”

許江兮搖頭：“我不稀罕，想要什么，我靠自己也能掙到。”

江母深吸氣，“我和你爸爸卻不能一直拖你后退，江兮，你是明白人，好好想想，你跟許家妥協，對你自己和對我們一家，都是好。但是你不妥協，你會讓我們兩家、包括你自己，都很為難。何必要過得那么擰巴，是不是？”

許江兮問：“許阿姨威脅你了嗎？”

“兮兮，不是威脅，她是當母親的，我能理解她……”

“可她為什么不能理解你呢？難道對你來說，你就不是失去女兒了嗎？她那么迫切的希望我跟他們握手言和，只問我們要理解他們，那他們對我們的理解呢？”

“所以我們各退一步了，你回許家，多一些家人。我和你爸爸，也還是你的家人。”江母勸著。

“那為什么他們不讓許諾來醫院看看爸爸？”許江兮低聲而出。

江母臉色拉下去，“兮兮，你如果執意要挑起兩家人的矛盾，那我只能帶著你爸爸回本江了。我們大不了不醫了，有許家給的那些錢，我跟你爸爸后半生不會差。”

話落抬眼：“你也不再來打擾我們，我們拿了二十萬，說難聽點，是已經把你賣了，你可以不當回事，但我跟你爸爸一輩子沒做過違背良心的事，我們不能還跟你見面，弄得我們里外不是人。”

“媽！”

江兮聽這些話，有些發狂，這都說的什么？

“什么叫把我賣了？媽，我是東西嗎？”許江兮崩潰的問。

江母語氣冰冷：“你是我一手拉扯大的，這沒錯，可更想你爸爸能夠好好的。你，我們都已經管不了了，你去找能管得了你幫得了你的人吧。”

“媽，許阿姨到底跟你說了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說？”江兮崩潰的看著母親，母親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就因為讓她接受許家？

江父聽明白了，輕輕嘆氣，招呼著江兮。

“兮兮，聽你媽的話，他們讓你搬回許家住，就搬過去吧。我跟你媽會好好的，你搬過去，就讓他們家放心。”江父道。

許江兮擰眉：“可他們家并沒有照顧我們……”

“我們根本就不怕你變心不理我們，但是許家，會有這個顧慮。”江父嘆氣：“都是因為我們拿了人家的錢，人家覺得我們又沒做到，所以不信任我們了吧？”

江兮頓覺無語：“不是那樣的爸爸……”

“其實能理解他們，拿了錢，我們卻又來了云都，他們能不認為是我跟你媽在背后挑唆你，阻止你跟許家走近嗎？我們不愿背這樣的黑鍋，所以，你去吧，我跟你媽能理解。”

“爸爸……”

江兮剛出聲，江母厲聲道：“你究竟要固執到什么時候？你這么固執，僵持在這里，你是不是想要爸媽都滾出云都啊？”

許江兮無語搖頭：“媽，你怎么能這么說？”

江母冷著臉問：“那你為什么拒絕許家？”

“媽……”

“你出去，出去，你認不認許家也跟我們家沒關系，我求你以后不別來這里，別讓人家以為我們挑唆你跟許家鬧矛盾。你大了，你想干嘛就干嘛去，我管不著你！”

江母說著就起身去拉許江兮，扯著她的衣服沒有客氣，拽著她就往外推。

“你去，趕緊出去！”

許江兮回頭，卻被母親硬推了出去。

哐——

病房門直接關了，病房門除了晚上休息時，其他時候從來不合上的，一是為了透氣，二是為了方便醫護人員。

江兮站在門口，眼眶滿是淚。

很快淚濕滿臉，她自己擦去臉上的淚痕，在門外輕輕敲了一會兒。

“媽，我沒有反抗許家，我已經妥協了。是他們要求太多，就算你們不在這里，他們也不會滿意。”

江兮哽咽著，低聲說了好一會兒，然而里面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媽，你別把門關上……”

門忽然打開，江母冷著臉出現在門邊。

“媽……”/12_120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