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之城。
這座幽冥之城,其實也是有著勢力分布。
這一點,跟人族幾乎并無區別。
一流勢力與一流勢力之間互相爭斗,二流勢力則各自尋找靠山,亦或是抱團取暖。
至于三流勢力,幾乎每一天都在替換更迭。
只不過跟人族不同的是,這座城內的尋常百姓的生活,卻過的很安逸。
或是經商,或是農耕勞作,總之在這座內,只要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百姓,都可以安安穩穩的活著。
這座占據靈州半數之地的雄城,幾乎沒有什么規矩。
唯一一條能夠稱得上是規矩的,應當就是修行者,不準干涉尋常人的生活。
若是有人欺男霸女,觸犯規矩,那便是死路一條。
無論你是什么身份,都要死。
曾經也有人不信邪,只不過這些人都死了,無一例外。
所以一直到現在,這座城內雖然各方勢力大大小小的爭斗不斷,但是卻沒人敢打擾那些尋常人的生活。
他們之間,有著一條極為明確的分界線。
誰敢觸碰這條線,誰就死。
此外,還有一點,同樣與人族大相徑庭。
平日里,各方勢力你爭我斗,幾乎沒有人去管。
只要沒鬧翻天,就不會有人管。
可若是到了戰時,這些平日里你爭我斗的勢力,都會不約而同的休戰。
就算雙方有著血海深仇,也不例外。
更重要的是,這可不單單只是表面功夫。
兩個互為仇家的人,到了戰場之上,也能成為互相依托后背的袍澤。
而人族,往往只有到了面臨關乎種族的存亡之際,才會真真正正的聯合在一起。
這一日,幽冥之城的最中心,一個極具奢華的庭院之中,一個俊美異常的年輕人緩緩睜開雙目。
他盤膝坐在一張蒲團上,雙手各自掐著一個法訣,分別放在雙膝之上。
而在這位年輕人的身側,還站著一個老者,老者一身仆人裝扮,剛剛與年輕人低聲言語了一番。
俊美年輕人微微皺眉,他扭頭望向那老者:“此事,還有誰知道?”
那老者將原本就已經彎下的腰,彎的更深了幾分,隨后言語恭敬道:“回大少爺的話,如今除了咱們鎮蒼一脈,其余四脈也皆得到了消息,只不過據說此事已經暫緩,約莫……當不得真。”
“當不得真?”那俊美年輕人冷笑一聲:“那位郁霄魔祖向來說一不二,既然這件事是從他口中說出,誰敢不當真?”
那老者急忙點頭稱是,半晌,他又低聲道:“大少爺,聽說烽洲一脈,最近風波不少,他們那位二公子,似乎想要與你爭一爭那個位置。”
俊美年輕人不屑一笑,“你是說那個烽詔?他們這一脈的魔祖無故殞命,若是不起風波,那才是怪事,烽詔之所以想與我爭一爭那個位置,只不過是想要穩住這一脈罷了。”
“畢竟自家魔祖隕落,他們這一脈,很快就會被其他幾脈瓜分殆盡,如今當家的那幾位,這幾日早就已經焦頭爛額了。”
這位名為鎮琉璃的俊美年輕人侃侃而談,可那位老仆卻不敢接話。
雖然那位烽洲魔祖殞命,但是他們這一脈還是有著幾位頂梁柱的。
按理來說,只要其余幾位魔祖不出面,那么烽洲一脈,短時間內是肯定倒不了。
鎮琉璃緩緩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去跟老爺子說一聲,我要出去走走。”
語罷,這位俊美公子哥踏出一步,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那位老仆彎腰恭送,即便早已看不見那鎮琉璃,他也久久不曾起身。
半月后。
幽冥之城最中心有一座山,這座山極高。
當年,這座山,是琉璃天下最高的一座山。
其次,是中土神州的一座山,再往下,才是北沂州的那座須臾山。
此山之高,可見一斑。
如今,這座山卻攔腰折斷。
可即便如此,此山之高,亦是不輸須臾山。
這座山被施了某種陣法,尋常百姓是看不到這座山的存在的。
而此時,在這座山的山巔之上的一處小院之中,一個年輕人緩緩推門而出。
此人,正是洛毅。
只不過如今的洛毅,變化極大。
一頭墨發之中,夾著不少雪白色的發絲,這是因為洛毅自損命元導致體魄生機流散,日漸蒼老之后留下的。
雖然后來郁霄找了個法子,為洛毅補缺了一些命元,容貌的確恢復如初,可這些發絲卻并沒有由白轉黑。
除此之外,變化最大的應當就是洛毅身上的氣質。
還記得當初在萬骨死靈塔之中最頂層見到的那尊幽冥陌仇,如今的洛毅,似乎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他的樣子。
此時若是能有幾位舊人見到洛毅,一定會大為震驚。
因為洛毅身上彌漫著的氣息,已經完完全全的變成了一尊幽冥。
這不是單單的一些幽冥之氣,而是,整個人徹底淪為了幽冥。
洛毅隨意的伸出手,他的掌心頓時燃起了一陣黑色的火焰。
這股火焰,是幽冥之火。
當初洛毅曾在水月宗一戰中,見到那尊魔王用過這一招。
如今的洛毅,也達到了隨手便可用出的地步。
雖然說他的境界,此時還停留在返虛境,可是他的神魂卻無比強大。
套用幽冥的境界來說,洛毅此時,怎么說也該是一位巔峰魔將了。
只要他的境界再向前踏出一步,便可晉升為魔帥。
只不過這對于洛毅來說,似乎也不太重要了。
因為只要他愿意,就算以他目前的實力,他也可隨手斬殺魔帥。
洛毅的另一只手上,也升騰起了一股黑色的火焰。
只不過這股火焰卻并沒有幽冥之火那般陰冷,反而是充滿著神秘與蠻荒。
這股火焰,是由吞噬之力形成的。
洛毅面無表情的看著雙手掌心之上的火焰,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