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搖光這樣一提醒,孟八姑娘不由回想自打相識以來,他們之間總是坎坷不斷,而每一次他都受她牽連,越想越心痛,最后竟然伏案大哭。
夜搖光就這么無可奈何的看著,這樣的場景前世她經歷無數,早已經麻木。冷淡的看著兩個丫鬟安撫著孟八姑娘,不知不覺過了約莫半個時辰,也許是哭累了,孟八姑娘終于止住了哭聲,只不過雙眼早已紅腫不堪。
“夜姑娘,便沒有化解之法?”孟八姑娘哽咽著,聲音沙啞脆弱。
“除非逆天改命。”夜搖光如實道,“萬事都有破解之法,端只看付不付得了代價,八姑娘知書明理,應當知道沒有任何人會去逆天而為,因為代價太過慘痛。”頓了頓,夜搖光免不了安撫一句,“八姑娘,這世間從未有人能夠事事順心如意,你是通透之人,你擁有這世間許多女子渴望的一切,嫡出,父母全,家中地位超然,有哥哥在上相護,有弟弟在下相讓,打一出生便占全了富與貴。人,要知足方能常樂。你的人生不僅僅為一人而活,疼愛你的長輩,喜愛你的手足。你若強行與這個八字的主人在一起,必然與父母離心,與手足斷情,難道這個男人真的值得你放棄伴隨你十幾年的至親?”
夜搖光的話一字字敲入孟八姑娘的心坎,沉沉的壓得她原本劇痛的心格外的重,她不由茫然的認真去想,換來這樣一個結局真的值得嗎?
聳了聳肩,夜搖光站起身,也不去打擾孟八姑娘,離開了自己的房間,接著實施計劃去游玩觀光,至于錢,孟八姑娘那么聰明一個人,不會賴賬!。
果然,不出夜搖光所料,等她逛了一圈之后,回到屋子里,孟八姑娘已經不見了,而林桃候在那里,手里捧著一個四四方方的雕花匣子,見到夜搖光就上前,對夜搖光墩身一禮,將匣子遞給夜搖光:“夜姑娘,這是奴婢家姑娘讓奴婢轉交給您,姑娘多謝您指點迷津。”
夜搖光很不客氣的接過,然后點頭致意,林桃便走了。
抱著匣子,夜搖光開開心心的去了溫亭湛的屋子,屋子里已經擺好午膳,竟然是三人份,一看就是溫亭湛特意為她多要了一份。
將匣子放在桌子上,坐下來拿起筷子,就開始用餐。
“搖搖,我方才問了源恩大師,大師說泄露天機太多的人,容易遭到天譴,你……”難得的小正太在飯桌上開了口,然后滿臉憂慮的看著夜搖光。
“放心吧,我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再加上我有修煉,日后我們多行善,就可以累積功德,自然也就是什么也不怕。”夜搖光一邊吃著,一邊不講究的說話,“還有啊,你好好的為官,等到你的命越貴重,對我庇護也越大。”
“真的嗎?”溫亭湛目光奇亮無比,最近深受夜搖光的打擊,覺得自己已經快成為一無是處的人了,沒有想到原來他也是可以為她而出力。
“當然是真的。”夜搖光肯定的說道,“我救再多的人,也是一人一人,一家一戶,最多一族,而你若為官,造福一方,那功德可非比尋常。”
還有一句話,夜搖光沒有說。若是溫亭湛能夠權傾天下,造福天下蒼生,那就更是功德無量。她在他的功德光環下,就算偶爾行一次逆天之事,也是可以躲過劫難。
然而就前面一句話,已經將溫亭湛的雄心壯志更深的激發,他不再開口說話,而是清亮的目光越發堅定,然后姿態優雅的開始用飯。
飯后,夜搖光等著孟家派人來送她回家。因為她以為源恩口中的人就是孟八姑娘,然而沒有等一刻鐘,就有一個小沙彌引著一個打扮富貴的中年婦人走來,婦人的身旁只有一個年月五十左右,但是看起來很精神的嬤嬤。
“夜施主,這是主持方丈讓小僧帶來的客人。”小沙彌對夜搖光道。
“小師父,這就是大師說能夠為我家小姐治病的人?”還不等夜搖光開口,老嬤嬤就開口,語氣頗為驚愕。
“正是。”小沙彌回道。
“可,可這么一個小姑娘……”
“乳娘。”老嬤嬤的話被中年貴婦打斷,然后對著夜搖光和氣的笑道,“姑娘既然是源恩大師的小友,必然有過人之處,外子姓楊,夜姑娘可稱我一聲楊大太太。”
“楊大太太。”夜搖光從善如流,“里面請。”
將楊大太太主仆二人引進屋子,然后落座,斟茶之后,才開口問道:“不知楊大太太遇到什么怪事,請詳說。”
“姑娘怎么知我是遇到怪事?”楊大太太并沒有開口說,而是問道。
夜搖光唇角微勾:“因為我只會解怪事。”
楊大太太聽了,便點點頭然后道:“我有一女,一直平安長至六歲,可自從過了六歲生辰,便時常被病魔纏身,大夫請了無數,可卻總是斷不了根,每一個大夫都說小女不是大病,可就是屢治不好,眼見著小女日漸消瘦,著實是揪心不已,便來寺中祈福,巧遇源恩大師,得大師指點尋姑娘化解。”
“不知太太家的姑娘生于哪一年哪一月?”夜搖光便問道,被病魔纏身,一般都是八字犯了沖。
“小女生于壬辰年己卯月。”楊大太太回答。
“先問太太,姑娘身邊在未病之前可有添置人手?”夜搖光又問。
“并無,幾個伺候的丫鬟婆子是在前年就添置,現在還是那幾人。”楊大太太回答。
那就不是人克,夜搖光點了點頭,壬辰年屬龍,二月生,五行屬長流水命;壬辰,自庫之水也,忌金來決破,在方位上屬于東南方,這個方為絕對不容有失,否則就極容易病魔纏身。
“太太,你家姑娘臥房東南方向是否在六歲生辰之后,擱置了金器?”夜搖光大致有了結論,便含笑問道,那眼神萬分的篤定。
這話一出,楊大太太和老嬤嬤都是瞪大了眼睛,楊大太太便有些失神的點頭:“小女六歲生辰,她舅父給她尋來了一串金鈴鐺,她日夜掛在床角,正是東南方,小女竟是因此而百病纏身?這是為何?”
夜搖光也不隱瞞,將話復述了一遍給楊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