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妃天下

第473章:最難是情

半個月前,他們才剛剛啟程,那時候沒有竇氏和聶啟恒之間的私情,他們一心只想暗中做手腳將郭家弄成人人相爭的肥肉,甚至夜搖光他們都可以不用來保定府,只需要溫亭湛和蕭士睿暗中走一遭便是,所以保定知府的姑娘怎么都不可能是溫亭湛為了能夠正大光明進入保定府而殘忍模仿十年前的舊案做的手腳。

而且若是當年兇手真的已經服罪,保定知府怎么會為了頭頂上的烏紗帽而隱瞞自己的女兒真正死因?

“是我言辭不當。”聞游連忙道。

“人之常情,無需在意。”溫亭湛一笑置之。

而后,伸手抓住氣呼呼的夜搖光走出了客棧,上了馬車。伸手揉著夜搖光的素荑:“別氣,你若心不偏向我,站在蚊子的立場,也定然會冒出這樣的猜想不是么?”

“不會,就算我不偏向你,可我至少了解你。”夜搖光道。

“你啊!”溫亭湛伸手捏了捏夜搖光的臉,“你是在責怪蚊子不信任,認為他辜負了我們之間的朋友之誼,是與否?”

“哼。”夜搖光輕哼。

溫亭湛輕笑:“傻搖搖,這世間人生百態,人無完人,我并不為此而感到憤怒,反而為此感到欣慰。”

夜搖光投以看怪物的目光看溫亭湛。

溫亭湛依然輕聲道:“搖搖,我們需要一個無時無刻都清醒之人,蚊子就是這個人,他并非對我們情誼不真,也并非用心不誠,而是他處在是非之中,便會忘了一切,對事而不對人,故而他才會想都不想就直接看向了我,蚊子心有城府,并非一個沉不住氣之人,正因為我們是摯友,正因為他看重我們之間的情誼,他才會毫不猶豫的表露出來。”

經過溫亭湛這樣一解釋,夜搖光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完全沒有錯,若是換一個人,聞游只怕會面不改色的懷疑,心中的氣一下子就消散。

“算你說的有理。”夜搖光別別扭扭的說道。

“搖搖,這世間最難的是情,血緣之情、友人之情、師徒之情甚至男女之情,或者還有更多的情分。”溫亭湛緊緊的握著夜搖光的手,“我始終相信絕不會有兩個完全契合之人,即便是再志同道合,興趣相投都會有意見相左之時,那是因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習性。也正因此,這世間才會有歡聲笑語,而非千篇一律的按部就班。蕓蕓眾生,相遇與相識再到相交是緣,要惜緣就去包容,去理解。如此,情方能長。”

溫亭湛的話讓夜搖光驀然間感觸很深,這世間最難的就是包容和理解,否是人世間哪里有那么多的紛爭,那么多的恩怨?

有時候別人只是一句無心之言,有時候只是因為別人的表達方式并不被你所喜,有時候只是別人的觀點和你不一樣,但其實她的出發點不一定都是善意,可絕對沒有惡意。

“湛哥兒,你有這世間最寬廣的心胸。”夜搖光將頭偏向溫亭湛,靠在他的肩膀上。

“不,我只對我所在意的,我所認為值得之人包容。”溫亭湛伸手撫摸著夜搖光一瀑的青絲。

側首,抬眸,對上他的眼:“也包括我么?”

淺笑,垂首,輕輕的搖頭:“不,你永遠不需要我去包容和理解,因為你無論做什么,于我而言都是理所當然。”

那雙明艷的桃花眼頓時一彎,夜搖光的心都在冒著甜蜜的泡泡,驀然間夜搖光將他一推,然后將頭枕在他的腿上:“湛哥兒,這世間絕無你追不到的女人。”

她從來沒有覺得這世間有完美的人,可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真的有,而這個完美的人屬于她。

擁有一個完美的人,比成為一個完美的人更幸福。

溫亭湛沒有說話,而是低頭俯身。

玉掌連忙伸出,撐著他的下巴:“別以為我夸你幾句,就可以占我便宜,我要午休。”

說著頭一偏,依然還是枕著他的腿,不過只留了個后腦勺給溫亭湛。

夜搖光覺得她越來越對溫亭湛沒有抵抗力,雖說這個時代十二歲當爹的人都有,但是她過不了心里那道坎,縱然溫亭湛心智再成熟,為了防止擦槍走火,以后還是少親密一點的好。

她知道以溫亭湛對她的尊重,大婚以前絕對不會對她怎么樣。而他們的大婚,若是她沒有估計錯,他應該會在金榜題名時,那個最榮耀的時候跟她成婚,溫亭湛要三年后才參加秋闈,次年參加春闈,那也就是四年之后,十六歲其實她覺得還是小了點,但到時候她就是十九歲的老姑娘了,這真是個憂傷的問題。

不過那是四年之后的事情,她懶得想,迷迷糊糊的就睡過去。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已經進入了順德府,順德府是一個歷史悠久,非常有文化底蘊的地方,并且十分的繁華,可惜他們要趕路,到的時候又是晚上,夜搖光想著還是等有機會再來游玩,就在客棧用完晚膳之后歇下。

第二天一早趕路,天還沒有黑就進入了保定府,保定府的城門嚴守,來往查探很是仔細嚴苛,可見那件事對保定府的影響非常大。

進入保定府之后,因為可能要逗留的時日比較長,就買了一個小院子,夜搖光以在濮陽他們已經買過宅子為由,讓蕭士睿出錢,最后宅子還是寫在了她的名下,見此陸永恬秦敦幾人趕緊把荷包捂嚴實。

二進的院子并不大,不過足夠他們住下,因為在最繁華的階段,花了足足一千兩,這要是放到鎮上可以買三套。又多了一處房子,夜搖光自然心里高興,一高興就看著天色還早,讓衛荊他們去買菜,大顯身手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吃完飯坐在院子里納涼,夜搖光才問起:“那連環殺人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夜搖光想不明白的地方在于,知府既然連女兒的死都忍下,那么證明十年前的兇手的的確確還在,知府心虛。可既然還在,知府怎么敢去領功?不怕他前腳說破案,后腳兇手又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