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妃天下

第1306章:愛惜羽毛

開棺已經成為定局,為了防止意外,寧安王甚至調動了地方軍將柳市荏的墳地給圍了起來。

“寧安王這是防著誰呢”夜搖光得到消息之后,撐著下巴側首看向旁邊的溫亭湛。

“搖搖認為是誰”溫亭湛在燭火之中抬起頭回望著夜搖光。

“肯定不是柳居旻。”夜搖光第一個否定了柳居旻,“柳家已經查抄出了一半的稅銀,他的罪名不會因為多查出一點而重,也不會因為少查出一點而輕。更何況那是他爹的墳,不到萬不得已身為人子如何回去毀掉生父的墳地”

對于柳居旻,夜搖光覺得他這點三綱五常還是有的。

“唔。”溫亭湛點了點頭。

“也不會是單久辭。”繼而夜搖光就排除了單久辭,“不論寧安王知不知道背后匿藏的人的單久辭,他不需要這樣防備單久辭。”

“為何?”溫亭湛抬起頭看著夜搖光,頗有些興意盎然的模樣,“難道不應該是單久辭眼看著要被我破局,而狗急跳墻,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柳老頭子的墳墓給毀了”

“單久辭傻還是寧安王傻”夜搖光白了他一眼,“這個時候毀了墳地,得益的只有你。只要不是你毀去的,那就可以說明稅銀就是在里面,背后的人就是怕你掀出來,所以毀尸滅跡。而且單久辭就在這里,你和寧安王也在,他一動必然暴露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寧安王自然想得到,所以他不用提防著單久辭。除了他們兩剩下……”

說到這里,夜搖光頓住了,他側首看向溫亭湛,挑了挑眉。

她的意思溫亭湛自然懂,正如夜搖光所言,現在墳地被毀只能說藏銀子的人做賊心虛,早一步毀尸滅跡,與其讓他立功不如讓他有口說不清。但不論如何,一旦墳地被毀了他得益是定然。

所以,按照夜搖光的推測,算來算去,會去毀了墳地的只有他,畢竟寧安王知曉他和柳家的過節。

溫亭湛的唇緩緩的舒展,燭光在他的唇角凝了光,讓他唇邊的笑意越發的迷人:“搖搖你想多了,寧安王如此做,不過是職責所在,他護送我來開棺,若是在我開棺之前,墳地出了意外,不論是誰懂的手,陛下都會追責他。他此舉,沒有針對任何人。如你所言,單久辭動了是落把柄在我和寧安王手中,我動了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我從未想過你若想動手,單久辭他們能夠抓住你的把柄。”夜搖光自然而然的說道。

溫亭湛一怔,旋即愉悅的笑出聲:“原來為夫在夫人心中,竟是這般不可超越的存在。”

看著溫亭湛嘚瑟,夜搖光上前捏了捏他的臉:“你也不看看你都對寧安王做了些什么!他有點心理陰影難道不對嗎?”

從第一次在豫章郡開始,再到后來的出使琉球,溫亭湛可謂是一部部的讓寧安王印象深刻,若說寧安王心里對溫亭湛沒有陰影,夜搖光才不信。墳地被毀,陛下要追責寧安王,寧安王肯定是害怕再被溫亭湛擺一道,才會如此的小心謹慎。

所以,防的自然是溫亭湛。

溫亭湛笑而不語。

“又在故作高深!”夜搖光瞪了他一眼。

“夫人可莫要冤枉為夫,話都被夫人說完了,事情也已經被夫人看透了,為夫自然是只能沉默。”溫亭湛站起身收拾整理東西。

夜搖光見此也走過去幫他:“知道我為何會如此想么?”

“因為夫人也以為我會去毀了墳地,反過來栽贓嫁禍單久辭一把。”溫亭湛抬眼,目光融入了清淺的燈火之光,變得更加的柔和。

“沒意思,你就不能裝作不知道,給我一點成就感么?”夜搖光用手狠狠的拐了他一下。

溫亭湛竟然不躲不避,硬生生的受了一下,夜搖光是用了力,想著他會讓開。

聽到他悶哼,連忙擔心的上前,動手要掀開他的衣裳:“你怎么不躲!”

“這不是聽夫人的話,給夫人成就感么?”溫亭湛一本正經道。

夜搖光:……

一巴掌拍在溫亭湛的肩膀上,夜搖光推開他,轉身就朝著臥房而去,溫亭湛自然是連忙追了過去。

有些小心翼翼的握著她的手:“生氣了?”

夜搖光忍不住笑了,瀲滟的桃花眼眸似碎了繁星點點:“怎么,我也能夠騙了你”

“調皮!”溫亭湛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聲音輕緩,“這世間,若有一個人能夠騙了我,那一定是搖搖你。”說著他頓了頓,“因為在乎。”

因為在乎。

四個字在夜風之中被吹散,夾雜著八月的桂花幽香飄遠,卻久久的縈繞在夜搖光的心頭。讓她的心暖暖的蒙上了一層溫熱。

她唇角的笑意加深,伸手撫上他的臉:“糖衣炮彈吃多了,膩了!你快說,你為何不去反坑單久辭一把!”

毀了柳市荏的墳,她相信溫亭湛有千百種辦法嫁禍在單久辭的身上,還能保護柳家老頭子臨死前坑了他,這是多么爽的反擊。溫亭湛竟然不用,夜搖光覺得有點不像是溫亭湛的作風了。

“連搖搖都能夠想到的計策,單久辭能夠想不到他只怕早防著我走這一步。”溫亭湛說完拔腿就跑。

夜搖光怒:“溫亭湛,你給我站住,你把話說清楚,什么叫做連我都能夠想到的計策!”

竟然這樣看不起她!

溫亭湛自然不會站住,但是顧慮到夜搖光身懷有孕,他也不好跑太快,還沒有跑回臥房就被夜搖光給逮住,自然是好一番求饒賠禮,才把夫人的毛給順過來。

不過被溫亭湛這一打岔,夜搖光也就沒有再深究這個問題。她自然不知道這是溫亭湛刻意而為,目的就是不讓她再深究下去。

其實要反坑單久辭一把真的太簡單,他有的是辦法讓單久辭防不勝防,但卻是建立在摧毀柳市荏墳墓的前提下,他好不容易才保持到干凈到今時今日,他自然不會輕易讓自己染上罪孽。

他只是在努力的愛惜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