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妃天下

第1996章:是親姐妹

這丫鬟夜搖光白日里是沒有見過,之所以知道是六姑娘的丫鬟,并不是因為她深夜進了六姑娘的屋子里,而是六姑娘的丫鬟似乎腰間都墜著一個質地一般,但雕琢精巧,一模一樣的玉墜,這個丫鬟與六姑娘早上的兩個丫鬟腰間都有。

夜搖光選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元神出竅,遮掩了元神飄入了六姑娘的房間,正好聽到坐在梳妝臺前,拿著雕花木梳梳著披散發絲的六姑娘開口問:“他又把你叫去作何?”

“回姑娘,香火不夠。”這個身帶煞氣的丫鬟語氣死氣沉沉的回答。

夜搖光聽著覺得這個丫鬟渾身的暮氣比那薄薄的一點陰煞之氣還要令人不舒服。

“啪!”六姑娘拍的一聲將梳子拍在了梳妝臺上,“你又喂他了?”

丫鬟低著頭,沒有說話。

六姑娘突然氣的渾身發抖,她握著梳子的手指尖泛白,若是她力氣大一點,只怕梳子早已經斷成兩半,很快她就冷靜下來,咬牙切齒:“都是霍慕萍那賤人的錯!”

“姑娘……”丫鬟低低的喊了一聲,似有勸阻之意。

“怕什么,我自己的屋子里,我還怕聽了去不成?”六姑娘目光冰冷,“我早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到這里,六姑娘的面容有些扭曲,夜搖光看了都覺得如果四姑娘在她的面前,她說不定要撲上去活生生的咬下四姑娘一口肉。

之后六姑娘低著頭看著自己包扎好的傷口,眼底的恨意更濃,沒有多久六姑娘就在丫鬟的勸說下熄燈歇下,而夜搖光跟著那丫鬟,她也回了自己的房間,和同房的另一個丫鬟說了些沒有任何價值的話,夜搖光原本打算弄點陰煞之氣對六姑娘小懲大誡。

卻沒有想到六姑娘很可能認識一只厲鬼或者一個修煉陰氣的邪修,為了不打草驚蛇,夜搖光元神回體,轉身去了四姑娘的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冤家,或者她們是同出二房,兩個姑娘的院子隔得非常近,四姑娘正好打算歇息,剛剛將丫鬟們遣下去。

屋子里的燈一熄滅,夜搖光就飄落在屋子里,故意弄了些輕微的響動,四姑娘豁然坐起身,正要高喝,借著月光看清夜搖光的臉,話音一滯,壓低聲音輕喚了一聲:“溫夫人……”

“為何不叫人?”夜搖光挑眉問道。

“夫人深夜前來,定然是有事尋小女。”四姑娘回答。

夜搖光低聲一笑:“你今日盯著我夫君,就不怕我是醋意大發,深夜來對你不利?”

四姑娘搖頭,黑暗之中她的眼睛顯得格外的明亮:“溫大人心胸寬懷為世人贊頌,想來能夠令溫大人一心一意護著的溫夫人,心胸更加寬廣。”

“這是在給我灌迷湯?”夜搖光輕嗤一聲。

“不,小女只是說出心中所想。溫大人對溫夫人情深意重,定然是受溫夫人影響甚深。若溫夫人是個錙銖必較的女子,溫大人也不會有如今的聲名,溫大人說過,他是溫夫人所養大,德行都是溫夫人言傳身教。”四姑娘語氣堅定。

“你知道的還不少。”夜搖光在她的榻前坐下。

四姑娘微微的讓出一點位置,并不是防備保持距離,是真的有和夜搖光這個不速之客夜談的架勢:“這是世人皆知之事,且以夫人之能,要對付小女動動手指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用不著趁著夜深,夫人若是怪罪小女,白日里便不會救小女。”

“是個聰明的。”夜搖光點了點,“我的確有些事兒想問一問你,你對六姑娘知曉多少?”

夜搖光這話問得四姑娘有些納悶,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小心翼翼的問了句:“六妹她,可是有何處冒犯了夫人?”

“為何如此問?”夜搖光側首看著四姑娘。

“以夫人的身份,定然不是為著早間之事,夫人矜貴持禮,早間與我們說話之時也是嫻雅大方,夫人不至于插手小輩的鬧劇,別人家的家事,更不是對旁人家中內宅隱私有好奇之心,夫人無緣無故的問六妹,定然是六妹做了什么,讓夫人對她起了探究之心。”四姑娘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如此聰慧,為何要當眾給她難堪?”以霍慕萍的才智,想要教訓六姑娘,只怕有的是辦法,讓她有苦說不出。

“少給她一個栽贓嫁禍我的機會。”四姑娘說到這里,面色淡漠,眼底劃過譏諷之色,“家丑不可外揚,但也不怕夫人笑話,我若是不當眾報復回去,轉頭她就能夠自殘來對付我。”

夜搖光一驚,這位六姑娘可真不是一般的腦路回,為了對付四姑娘真是不由余力啊。

“你們……是同父異母?”

這個問題讓四姑娘微微一怔,她的笑容透著哀涼:“大抵所有人都以為我們倆是同父異母,但我父親只娶了我母親一人,也不曾納妾,在我母親之前的通房也是婚后打發了。她是我親妹妹,比我小一歲余幾個月。”

“那你們……”夜搖光不自覺的就問出口,但話沒有說完,夜搖光就覺得她問多了。

霍慕萍卻完全沒有介意,反而低著頭輕嘲的笑了笑:“溫夫人應當看出來,我和她長得一點也不像,她和母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也是母親最后一個孩子,父母親都最是疼愛她,我九歲那年和她爭搶一物,她不慎栽倒河里,是娘跳入河中將她救上來,自己卻脫力……”

說到這里,霍慕萍的眼眶泛紅,一滴滴的淚水砸下來。

夜搖光明白了,四姑娘心里也是內疚自責,這件事也許她壓在心里,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應該是自責自己不應該和妹妹爭搶,否則就不會害死母親。

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四姑娘的肩膀。

吸了吸鼻子,四姑娘直接用被子胡亂抹了一把臉:“她恨我,我并非故意,她卻一口咬定是我將她推入河中,當時只有我們母子三人,我的話沒有任何人信,哥哥和父親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