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一胎三子有些少見,這一下可把溫桃蓁惹毛了,控訴的對長延他們道:“大師伯,三師伯,你們明明說最喜歡桃桃。”
幾個人這才想起溫桃蓁和溫葉蓁,頗有些干壞事被抓包的尷尬感。
“師伯今日做了你最愛吃的饅頭,桃桃能原諒大師伯么?”長延立刻反應過來。
今日是三個孩子的百日宴,他們還是準備了一些宴席。
“哼,明明是給弟弟妹妹準備的。”溫桃蓁毫不留情的拆穿。
把活了百多歲的長延弄得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向夜搖光投去求救的眼神。
夜搖光一點也不幫忙:“師兄啊,可是你催著我早些回來。”
這就是把我們催回來的代價,自己搞定。
“那桃桃要怎么樣才能原諒三師伯?”長建蹲下身輕聲問。
溫桃蓁機靈的眼珠子一轉:“師叔那個會飛的翅膀可好玩了。”
聞弦歌知雅意,長建立刻明白了:“師叔給你,當賠禮,你和葉蓁一人一個。”
其實那就是個用術法凝聚出來的紙鳶,只不過不需要風也不需要線就可以放。
夜搖光搖著頭看著溫桃蓁佯裝生氣訛詐師兄們,偏偏他們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她走到千機的面前,許久沒有見到千機師叔,夜搖光發現千機師叔的氣韻大不一樣,不知道為何,她看著千機,覺得千機的容顏有些模糊,這種模糊令人莫名害怕。
千機自然不會在她的面前故意釋放氣力,所以這種模糊感,是因為千機契機到了……
“看來你已經察覺。”千機面色很平淡,“這幾日我已經有了預感,不日我便要渡劫,不論我能不能成功,今日請了瑯霄真君前來,便是將事情囑托。”
說的應該是牽制元鼎的事情,當年的賭約,夜搖光和溫亭湛離開帝都,也就是代表著他們輸了,按照約定他們都不得再干涉元家的事情,但是元鼎也不能因此就肆意妄為。
一旦他做出危及蒼生之事,其他修煉之人自然是有權插手。
“師叔……”夜搖光心里有點酸酸的感覺,原來這是長延一再催促的原因。
“我們修煉之人為的便是飛升得道,你應該為我感到高興。”千機寬慰夜搖光,“待我離去之后,緣生觀就交給長延,你若要長留緣生觀也可,但緣生觀到底不比萬仙宗自在……”
“師叔,我哪兒也不長留。”夜搖光打斷千機的話,“我在萬花靈都一年,其實想得很明白,我就是個喜歡自由自在的人,如今孩子也大了,我和阿湛打算天下走一遭。”
“也好,你們夫妻能夠在外,也算是其他生靈的福分。”千機不勉強。
以夜搖光這種嫉惡如仇的性格,若遇不平事,定然會出手相助,這也算是為自己累積功德,其實比他們偏居一隅修煉好許多。
只不過他們修煉之人不能糾纏太多因果,否則對于飛升有阻礙。夜搖光又不一樣,她有溫亭湛這個世俗之人為她斬斷這些因果,可以肆無忌憚的按著性子來。
因為千機的飛升契機將至,夜搖光的興致也沒有了之前那么高。
渡劫飛升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夜搖光每日都懸著心,盡管知曉這是避不開的事情,成與敗他們也做不了什么去影響,可依然為千機擔心。
瑯霄真君來了之后就沒有離開,就這么憂心忡忡了五日,終于該來的還是來了。
那是個明朗的夜晚,他們難得坐在觀星臺說著話,多數是夜搖光在分享這些年的種種,因為千機和瑯霄和世俗接觸都不多,他們的生活其實很單調,也沒有什么精彩的故事。
夜搖光說著說著,天空的顏色就變了。
橙紅色的光芒灑下來,她不由抬起頭看上去,天空的月亮消失不見,形成開始逆轉。
橙紅色的光芒最開始是從天邊蔓延過來,最后一點點的凝聚到了他們的上空,形成了一個漩渦,然后就有雷電之光開始交織。
“退讓,這是雷劫。”瑯霄真君連忙把其他人給攔在了身后,散開氣力保護他們。
天空上的橙色越來越深,漸漸匯聚到一團,變成了血紅色,交織的雷電也越來越明亮奪目,仿佛白色的爪子在撓著夜幕,隨時都可以把天空給撕裂般危險。
轟隆隆的雷聲響起來,夜搖光想到睡著的幾個孩子,立刻神識傳信給金子:“金子,你要護好幾個孩子,將他們與外面的聲響隔絕。”
溫桃蓁和溫葉蓁還好,畢竟已經打了,那三個小的若是被雷驚到,就是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師傅,我守著,沒事。”金子早在天空變色之前,就把幾個孩子給用五行之氣籠罩。
夜搖光抬眼望著上空越來越濃厚的雷電,讓她想到了那一日她尋天書在天道里的經歷。
秦臻臻還說那是最可怕的雷劫,可夜搖光覺得真君飛升渡劫,遇上的雷劫更可怕。
這是夜搖光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情,以往她看到虛谷飛升,看到萬合飛升,看大龍脈飛升,都沒有這樣的雷劫。
千機十分泰然的盤膝坐在原地,他甚至收斂了全部的氣息,平靜得等著這一道渡劫之雷。
很快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夜搖光就看到那雷電交織成一股比她腰身還要粗的光,從上空對著千機直擊而下,她原本緊盯著雷光,可雷光還沒有擊在千機的身上,她的眼睛就一片花白,等她搖了搖頭,再看過去的時候,雷光已經將千機給籠罩。
夜搖光看得是蒼白的雷光之中,盤膝而坐的一架黑色的骨架,完全沒有人的身形。
而這一道雷光并沒有一瞬間消失,雷聲不間斷的響起,電光一圈圈的從上空波蕩下來。
每一下,夜搖光都覺得眼睛被刺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發現千機的越來越虛弱,她看到的骨架竟然出現了裂痕。
上空又是一聲刺得夜搖光耳膜發疼的驚雷,最奪目的電光劈下來。
天地間,一片蒼白,夜搖光好像聽到了什么怦然破碎的聲音,令她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