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喜

第129章 你走

讓君墨過來幫忙嗎?

池魚環視一圈或靠著斷壁殘垣坐著的人,或被人攙扶著還拄著拐來來回回走動的人,要是讓君墨來這里的話,他恐怕會發瘋吧?

想到君墨可能表現出來的模樣,池魚忍不住微微一笑。

林思遠見她如此,還以為是有希望,暗暗搓了搓手等著十六開口后就找人回朝陽去請君墨去,奈何下一瞬少年人就打破了他的幻想希冀。

“很明顯,并不能。”少年人如此說道,唇畔的笑意還殘留著沒有完全消散。

林思遠跳腳,“為什么不能?你們不是春風樓里的殺手嗎?現在徐娘子都棄了春風樓了,你們也得到了自由。你們在朝陽縣閑著也是閑著,來這里幫幫民眾怎么了?”

來朝陽幫民眾確實可行,但是林思遠這般理直氣壯的態度讓池魚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林縣令,我想你可能忘了一件事。我留下來幫助這些弱者,是因為我想幫,也樂意去做這件事,但這并不代表我一定必須要這樣做。”

“實不相瞞,林縣令剛才說的話讓我聽了很不高興。我就算是真的閑著沒事做,我也可以選擇留在朝陽縣,每天養花種草逗鳥喂魚,或是約上三五好友,茶肆聽書酒樓喝酒,沒必要留在這里受苦受累。”

“當然,林縣令若是擺出縣令的架子強行命令我在此做事,我想我也是會留的。”

池魚說完就拿過一旁干凈的布條和傷藥,挨著去查看民眾的情況了。

留下林思遠獨自在這里吹胡子瞪眼。

歷城有不少民眾都看到了兩人站在一起交談的樣子,但沒有人聽清楚了兩人到底在說些什么,此番看到朝著他們走過來的面掛寒霜的相貌俊朗的少年人,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出,更別說勞煩少年問傷換藥了。

“你們都還傷著呢,我來吧。”

池魚避開了民眾們伸過來要拿傷藥布條給自己換藥的手,沖著民眾們展顏一笑道。

嗓音柔和笑容和煦,幾乎是在瞬間俘獲了民眾們的心,連帶著民眾們對池魚的驚懼也少了很多,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起池魚的個人情況來。

剛開始的時候還好,民眾們問的大多都是她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這樣的基本問題,等到了后來,問題就開始變得五花八門了。

但問題最終都奔向了同一個方向。

她..可有娶妻。

池魚不由失笑,并沒有解釋自己其實是個女子,不可能會娶妻,只是簡單的搖了搖頭道了聲沒有。

民眾們一下子就笑開了,更加熱絡的給池魚介紹著他們所熟識的各方面都很不錯的女孩子。

要不是池魚借著拿來的傷藥布條用光了,需要再折回去拿一些脫開了身,只怕那些熱情的民眾就要找人去尋他們說的那些女孩子過來了...

實在是太可怕了。

池魚打了個激靈,忙疾步走回先前的地方。

林思遠還站在那里,看到她過來,嘴唇動了動。

其實對于林思遠剛才說的那番話,她也沒多生氣。畢竟生而為人,成長環境個人經歷,讀過的書走過的路,都有所不同。

在面臨同一件事的時候,自然就會產生不同的主張。

她和林思遠眼下不過是各有主張罷了。

“十六。”

就在池魚暫時逃離那些民眾又要拿著傷藥布條折回去的時候,林思遠忽地喊住了她。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此時的林思遠看起來有些古怪,帶著些許滄桑的面容一如先前,可眼睛里透露出來的東西,似乎變得有些不同了。

難道是他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是對的,認同自己的話了?

“林縣令。”池魚停住腳,沖林思遠頷首施禮,“可是有事?”

林思遠舔了舔干裂的唇瓣,躊躇道:“你不要留在這里了,快點走吧。”

這是什么意思?

池魚皺著眉頭沒有動,“林縣令,我是不是應該知道為什么?你先前讓人傳話命我務必來這里尋你,我來了,問你何事,你說忘記了。你讓我留在這里幫忙照顧受傷的民眾,我照著做了,可你又讓我離開這里...”

利用職權之便如此戲耍人,真的很好玩嗎?

池魚有些生氣了。

林思遠何嘗不知道他這樣做極其容易惹人生氣,可是他也是剛剛才想起來,他讓人傳話叫十六務必到歷城來見他是為了什么。

淮南王要殺十六!

雖然他并不清楚遠在淮南的淮南王怎么會認識十六,而且看樣子還和十六之間有了過節,非要把十六殺了才能平息那股怒火,但他既然知道了此事,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這少年人可是在他初進朝陽的時候就救了他的性命啊,甚至還在后來給他找來了朝陽最有名醫術最高超的宋景宋神醫為他診治,治好了困擾他多年的沉疴頑疾。

他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她被淮南王的人殺死而毫不作為?

“總之叫你走,你走就是了,問這么多做什么?”林思遠沉聲道,帶著抹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池魚見狀更是來氣。

分明就是林思遠做事讓人生氣,他居然還擺架子甩臉色,真當她想留在這里受苦受累啊。

懶得再留在這里受閑氣,池魚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身后的那些民眾看到池魚頭也不回的騎上馬就離開了這里,都感到很奇怪。

是林大人安排十六去做別的事情了嗎?

他還會回來嗎?

他們想要給他介紹的女孩子還沒找過來讓他見見呢。

有人忍不住問出了聲。

林思遠道:“我讓他回去了,留在這里礙手礙腳的。”

民眾們下意識想為池魚辯解,想說十六做得很好,并沒有礙手礙腳,可他們還沒出聲,林思遠就大步流星的往別的地方去了,讓民眾們已經滾到舌尖的話,徹底失去了說出來聽的對象。

“十六該不會是林縣令家的公子吧?”先前問林思遠話的那人低聲猜測道。

或坐或站在他四周的民眾聽到這話,都開始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不過思考到最后的結果又奇異的趨向一致。